“宿主,明抢是种不好的行为哟。”未眠一本正经的教育她。
顾知初:……
她猛的伸出小胖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情有些讪讪。
激愤之下,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她轻咳了一声,振振有词道:“我当然知道!”
顾知初连忙转移话题:“既然感冒药的事解决了,那眠眠你快把我从这个房间里弄出去。”
“我大哥睡眠太浅了,我盲目行动,很容易吵醒他。”
“好的呢~宿主”眠眠应了一声,一团白光从它的小圆手上弹出,没入顾知年的身体中。
顾知年呼吸一重,陷入深度睡眠。
顾知初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她屏住呼吸,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
不消片刻,她就成功溜出了顾家。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因为没什么娱乐设施,基本都睡得很早,因此,此时村里一片死寂。
银白的月光宛如水波,柔柔的流淌在荷花村的泥巴小路上。
顾知初小小的身影在浓重的夜色中极其不显眼。
她眉眼精致,抿着小嘴,朝着齐家的方向走去。
幸好这个村子不大,路比较好找。
也幸好她白天的时候有留意崽崽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否则,她可能在这转悠一夜都找不到崽崽在哪。
很快,顾知初就成功抵达了齐家。
齐家的院门紧闭着,把她隔绝了个结结实实。
顾知初皱着小眉毛,犯了难。
这可咋整?
“宿主宿主,这里!”眠眠激动的声音从她的右侧飘了过来。
顾知初闻声望去,神情囧了囧。
是个狗洞。
未眠一下子钻进了狗洞,见着顾知初没有跟上来,它又纳闷的钻了出来:“宿主?你怎么不进来?”
顾知初:……
她有些一言难尽,认命的叹了口气,走到了狗洞前。
她趴在地上,先将头伸了进去,两只手扒着狗洞两侧,拼命往里面拱。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狗洞太小,她的小肚子卡住了!
卡住了!
顾知初:……我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她咬了咬牙,两只手猛的发力,使出吃奶的劲往里钻。
力气一下没控制好,狗洞两旁的墙面上,都出现了条条裂痕,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
顾知初丝毫未觉,她还在吭哧吭哧的使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声轻响,她成功钻了进去。
顾知初麻溜的爬了起来,拍了拍小手上沾到的的泥土,叉腰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终于钻进来啦!”
当然,她压低了声音,没敢大声嚷嚷。
顾知初止住笑,潇洒的一甩细软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往齐家柴房走去。
此时的齐家柴房里。
季遇舟蜷缩成一团,瘦削的身影孤单单的躺在一堆稻草上,冻得瑟瑟发抖。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鼻子里好似堵了团棉花,呼吸不上来。
喉咙很疼,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感冒了。
而且,挺严重的。
可这又如何?那个女人别说是给他钱,让他治疗了,怕是连让他休息一会儿都不肯吧?
毕竟,他只是个养子。
他没有感冒的权利,不是吗?
季遇舟闭了闭眼,嘴角挂着抹淡嘲。
无所谓了……
七年的谩骂和殴打,足够他对他们死心了……
若他这次不死,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季遇舟眸底墨黑,空洞的可怕,也冷漠的可怕。
他脸色苍白的不成样,眉眼间蕴着病气。
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减他容颜的精致。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溢出。
越发衬的他肌肤冷白,眉眼阴郁。
顾知初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模样。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疼。
奈何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能做的十分有限。
顾知初叹了口气,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朝缩在地上的季遇舟走去。
“你做什么!?”季遇舟声音嘶哑,眼眸死死的盯着她,满是警惕。
如同哀鸣的困兽。
顾知初没说话,只垂眸看着他掌间的鲜血。
那双眼眸澄澈清润,仿若不含一丝杂质的琉璃,干净的不可思议。
触到她的视线,季遇舟瞳孔一缩,近乎狼狈的将鲜血淋漓的手背到了身后。
他眼睫颤了颤,咬牙低吼:“滚出去!”
凶巴巴的,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后,暴怒的小狮子。
女孩脚步一顿,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也不动,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季遇舟神情一僵,唇抿的更紧了。
柴房里,一时静默。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