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赶人的老人家一愣,拄着拐杖,睁着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定定看着那红裙少女看了许久。
“像,这凤眼也像古家囡囡,像,你真的是囡囡?可记得木爷爷?”
身后噗噗一声憋笑,古夭的脚跟猛的剁了一脚,身后传来了一声吸气声,古夭叹了口气,说道,“三岁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听到了三岁二字,老人家的双眼中浮起了悲痛和对眼前少女的疼爱,“忘了就忘了,忘了也是好事,方才那小子说,你们是落花宗的弟子?”
古夭点了点头,“木爷爷,三岁的时候我被落花宗宗主的大弟子容临领了回去,拜入了宗主的门下。”
木爷爷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笑意,挂上了慈祥,“好好好,那就好,老古也可以安息了。”
古夭的心里微微一叹,真正的古夭早就死了,但如今她便是古夭,她也会代替古夭,来报古家的仇。
“那随我来吧,”木爷爷招呼着二人往自家走去。
又冲着其他还在围观的村民挥了挥手,“散去了吧,把东西补充好,早些回去啊,这是古家囡囡,没事的啊。”
这回南一言不敢笑了,脚趾头都快断了,嘤嘤嘤,可可爱爱的古小师妹怎么进了了赤霄塔就变了,肯定是蓝千那丫头教坏的!
木爷爷带着二人进了屋,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给二人倒了两杯水,“没有茶水,喝点白水吧。”
古夭张望了一下屋内,空荡荡的屋子里,还布着一层灰,似乎是许久未曾住过人的样子了。
“木爷爷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
木爷爷将拐杖放了下来,微微颔首,“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滨河村为何会这样是吗?”
古夭点了点头,将在山林里遇到的那人说了出来。
木爷爷脸色一变,眼里闪过浓郁的哀伤,“那门上可是有一个木字?”
古夭一震,点了点头,那人是……
“他叫木一,是我的大儿子,染上了第二次的瘟疫了,他……囡囡,木一他怎么样了?”
“木爷爷,我们给了木一丹药,也布下了阵法,他出不来,那些食尸魔也进不去,不会受到伤害的,您放心。”
南一言唇角抿了抿说道,“那丹药是百解丹,就算是无法治疗,也能拖延不少时间,我们一定,一定会找到办法救那些人。”
那些人都是为了村民的好,才自己前往山里,就是为了不连累这个村落,不连累家人。
木爷爷闭了闭眼,留下了一行泪,“多谢。”
“木爷爷可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吗?”古夭问道。
木爷爷靠在了靠背上,回忆着那段谁也不愿意去想起的过去,“那日,村落里来了几人,说是仙宗弟子,来借助的,可他们走了之后,村里就发生了瘟疫。“
古夭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眉间轻蹙,“让他们借助的那一家,是不是第一家发生瘟疫的,那症状和普通瘟疫一样,是吗?”
木爷爷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少女,微微点头,古家的孩子,先天聪慧。
“不错,没有多久,那宗门弟子又回来了,说要给他们治疗,留了几颗丹药,那家人服下之后,就好了。”
木爷爷顿了顿,再次说道,“没有多久之后,那些原本已经好了的村民再次得了瘟疫,后来,没有吃药,也好了,但是慢慢的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木一那样。”
南一言深吸了口气,难怪他方才说是宗门弟子的时候,村民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木爷爷道,“再后来,第三次出现了口吐白沫等症状的时候,他们就长出了翅膀和尾巴,变得谁也不认识,只想杀人吃人。”
那就是食尸魔,古夭和南一言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仙宗的人。
南一言问道,“老人家,您可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是哪里的人吗?”
木爷爷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民风淳朴,那些人又说是宗门的人,村民自然以为是好人,不仅让他们借宿,甚至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
古夭的脸沉了下来,古家的灭族,如今滨河村出现瘟疫和食尸魔,一定是魔族的人。
木爷爷见对面两人的脸都黑了,微微坐起了身问道,“囡囡,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古夭微微点头,“怕是魔族的人来了。”
木爷爷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就听对面的少女说道,“木爷爷,村里有发生第一次瘟疫的村民吗?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古家是丹药世家,老古一手丹术出神入化,他的孙女岂会差,点了点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有,你们随我来。”
二人紧跟着木爷爷的身后,往村里深处走去。
古夭抬头看了看夜里的天空,滨河村这边的天上没有一点星辰。
在村里最深处,孤零零的一座新院落里,陆陆续续传出了一声声的咳嗽声和哭声。
古夭伸手轻轻地扶住了老人,“木爷爷,您就到这里,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木爷爷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没事,木爷爷,不怕瘟疫。”
古夭皱了皱眉,不再反驳,刚想阻挡,就听院落里的人喊道,“木老,您终于来了!”
古夭一怔,木爷爷经常来是吗?这都是瘟疫患者,木爷爷这么大岁数,不会被传染吗?
就见原本还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家大喊了一声,“就来!”
古夭忙搀扶着人往里走去。
“囡囡,那里面的都是瘟疫患者,你们真的要进去吗?”
南一言点头道,“木老放心带路,我们不会受到影响的,”方才山洞里的木一他们也接触过了。
木老这才放心地带着人往里走去。
不管是心里做了多少准备,古夭二人进了屋子还是被院子里的场景震慑道。
一张张木板放在了地上,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每张板上或躺或坐着一个人,皆是面黄肌瘦,面部略微浮肿呈淡绿色,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浓郁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