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了吗?”门口传来了南一言的声音。
古夭轻轻地将蓝千的上袍放了下去,朗声道,“好了。”
南一言一进来就紧张兮兮地凑到了床边,生生把古夭给挤走了,然后又突然想起来要问古夭,转过头去看着古夭。
“古夭,蓝千她怎么样了?还有的治吗?”
话音刚落,蓝千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下来,要不是因为南一言也受伤了,她往死里弄他。
阴森森的声音从南一言的身后响起,“南一言,你是不是想挨揍,本姑奶奶能让你三天三夜都从床上起不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容临自己呛到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床上的俩人。
宴温和元南相视了一眼往前了几步,六只眼睛散发着浓浓的亮光。
见这几人这般样子,蓝千噗的一下脸都红了起来,就连南一言都抽了抽唇角,无奈地看着抱着被子的红大虾。
偏生蓝千还好面子,见这么多人笑话她,摆出了一脸我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那三人。
只有古夭一人什么也不知道地扭头看了看三名师兄,“你们笑什么?”
又转过身去,好心地看着蓝千,语重心长地叮咛道,“蓝千,你现在受伤了,可别动手动脚的,三天久了点,一天差不多了啊。”
蓝千直了直身子,一脸不服,“女……女人不能说不行,那个……那个……说三天三夜就三天三夜,少一刻钟都不行。”
“好!有志气!”宴温佩服这样的人,啪啪啪就开始鼓掌。
南一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一世英名啊,转过头去刚要开头。
蓝千双眸一凛,怎么的,想拆台子,眼眸一眯,“叫大哥!”
“大锅!快别说了。”
古夭眨了眨眼,越看这俩人越不对劲,这两人莫不是?眨了眨眼,嘻嘻一笑。
古夭指了指床头的的那几瓶玉瓶上,“南一言,药我放在这了,你们一日滴一滴在水里,兑水在伤口上轻轻擦拭就好了啊。”
南一言微微颔首,“好,那一瓶就够了,其他的你收起来吧。”
他一直很好奇,古夭那么多宝贝哪来的,尤其是那玉瓶,和方才在门口听丹峰的师弟们说的那桶里的灵液。
怎么看着那桶和里面剩余的液体,那么像他们那个时候在宴温的暖池里的洗髓洗澡水一样呢。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他又何必多问,都是自己的师妹,也是……家人。
古夭摇了摇头,她有后怕,指着那些玉瓶说道,“没用完的话你们留着,万一到时候又受伤了,尚且还能马上派上用场。”
蓝千腰腹间的那个伤口上,如果受伤的时候马上用上灵泉水或者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上面的魔气没有来得及驱除干净,才导致的溃烂和如今的重伤。
蓝千没有客气,“好,那我就收着了,方才听师弟们传信,说是魔族的人都退去了,魔族这次群起攻击,其他的宗门如今如何了?。”
古夭皱了皱眉,其他宗门如何她都忘了问问师尊了,退完魔族就赶紧来看蓝千了。
容临的手在腰间的临天剑上轻点,“其他宗门未曾发出求救信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师尊也传信去联系各大宗门世家了。”
南一言的头微微低垂,双眸里闪过了冷意、恨意、还有不甘,低低沉沉的说道,“不过是为了魔器罢了。”
蓝千眉头微蹙,“那也不至于同时攻击每一个宗门啊。”
南一言双眼紧紧闭上,缓缓张开,转过身轻柔地将蓝千的被子向上提了提。
这才说道,“为了魔器,魔族已经找了太久了,魔器齐,魔神出,魔族这是能赚一个算一个的想法啊。”
古夭看着南一言的模样皱了皱眉,感觉南一言的脸色有点奇怪,扭过头看了看大师兄,大师兄也只是摇了摇头。
古夭还没疑惑完,又听南一言说道,“不过是仙界和魔族联合的把戏罢了。”
“什么!”蓝千惊骇地大叫出声。
南一言低低阴沉地笑了笑,“仙界,人人尊崇的仙界,仙帝,不过也是魔神的人罢了……”
南一言看着一脸骇然的蓝千,想到了那日,蓝千义无反顾地护在了他的身前,哪怕是被长枪贯穿,也没有让开一步。
甚至,甚至想将他推走,傻姑娘啊。
仙界,魔族,一次一次,灭他族人,如今,又伤他最爱的人。
那一日,他的心间都是痛的,蓝千忍痛用传送符带她走的时候,蓝千昏迷在他怀里的时候。
他痛啊,那是有一把刀,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在他的心上剜肉。
他以为他的心早就封闭了起来,原来,他只是不自知罢了。
不仅是蓝千,就连古夭三人都震惊了,他们以为就他们知道,南一言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一言看着那几人疑惑的深情,又怎么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南家,不愿为仙帝所驱使,那一日,仙帝身后跟了魔将,魔兵,将我们南家灭族,而我,那时被父亲母亲藏在了血肉里,我母亲,生生剔骨,用仙骨,将我的气息藏起来。”
“那一日,南家血流成河,魔族的人动的手,可又有谁知道,那是仙帝。”
那一日,谁又能知道,母亲将自己的骨头生生剔出,只为将他的气息彻底淹没。
母亲用自己的血肉下咒,将他身上的南家血脉气息尽数遮盖。
那一日,他呼吸的时候,就连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就连空气都是猩红色的。
南家五百零六口人,只活下了一口。
那一日,他从南家走出来的时候,鞋子,湿了,血浸透的。
身上湿的,父母的血肉浸透的。
那一日是他的生辰,却是南家五百零六口人的忌日。
南一言紧紧闭上了双眸,他不想说的,可现在在这里的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还有他小心翼翼去爱的人。
他爱,但他不敢去爱,他怕,他怕蓝千不愿,谁会愿意冒险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