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蟠镇,是今夜异像的方向?”
“是,元南寻灵颇有天赋,我便带他一同去,来跟你俩道个别。”
宴温一揖手,“大师兄此行注意安全。”
容临微微颔首,看着这院里这两人的表情,还有古夭那笑眯眯的样子,薄唇微勾,噙着一抹笑意。
“你们二人到现在不睡觉,怎么,有什么事在商量,还是说,也要下山去?”
宴温在腰侧鬼笛上漫不经心轻点的动作一滞,拍了拍桌,“大师兄,来坐。”
容临一看,这小子一定有问题,坐了下来,手边的临天剑放在了身侧,“说吧,你们二人要去搞什么幺蛾子?”
宴温轻轻一笑,“大师兄哪里话。”
“从小便上山掏鸟,下水摸鱼,趁为兄修习卖了为兄的外袍给山下的姑娘,不都是你做的吗?”
论温和,落花宗上容临就是顶峰,轮记仇,落花宗上容临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宴温脸上的笑意一滞,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老老实实交代,“大师兄,近来有九十九名婴童死亡,且都是至阴体质,又是在七月十五子时,至阴的时辰同时死亡,死亡地点,在阴山。”
容临眉间微蹙,“都是至阴,可查到原因?”
宴温摇了摇头,“尚且不知,阴山已经没有鬼灵了,至阴之物我最为熟悉,没有比我更合适去的人了,我打算下山一趟,去一探究竟。”
古夭拍了拍桌子,“大师兄,二师兄是鬼修,那是至阴之地,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操纵的这事,我恐会生变故,我同二师兄一同去吧。”
容临看了一眼古夭和宴温,点了点头,“夭夭说的也有些道理,宴温,你就同夭夭一同去吧,遇到事情,你们二人也好互相照应。”
“好。”
“有什么事情灵信互传。”
古夭看了看院门,两位师兄都在这里了,“三师兄呢?”
容临摇了摇头,“睡着呢,今夜的天降异象他也没看到,明日我再告诉他吧。”
“好吧,还想和三师兄道个别,不过,很快,很快我们就都回来了。”
古夭挠了挠头,“师尊他们还尚未出关吗?宗门大殿进不去啊。”
容临摇了摇头,“无碍,每隔一段时间,宗主和长老都会闭关在宗门大殿中,应是和那物有关。”
古夭凤眸微眯,那物,那不就是?
古夭蓦地抬首看向了容临,容临微微颔首。
“天降异象,至阴婴童,现在它也有了异动,这三件事是不是会有所关联?”
宴温的手在桌上轻敲,略思索了一番,“大师兄,有了线索,灵信互通。”
“好,阴山之行记得和师尊留个信。”
宴温微微颔首,“那我们就不去打扰师尊和长老们了,留下灵信,等师尊出关自会看到。”
三人又是一番讨论了需要准备的事情,直到天微微亮,然而元南在自己的院中睡得一整个晚上,雷打不动,梦里吃大肉包。
容临实在是忍无可忍,元南还没睡醒,就被容临从床上揪了起来,下山去了。
古夭和宴温则是略微收拾了一番行李,给宗主留下了灵信也一同下了山。
——
元南打着哈欠,跟在了容临的身后,眼睛都还没彻底睁开,耷拉着肩膀,“大师兄,你着急忙慌地带我去哪里呀,好困啊,你扰人清梦,我会长不高的,我也还没和二师兄和夭夭道别呢。”
容临无奈地抬手揪着元南的后领子往前走,“昨日就你一人睡得香,夭夭和宴温也下山去了,昨夜可就你一人睡了。”
元南瞬间就精神了起来,看着身侧的少年,“大师兄,他们去哪里了?怎么也没有叫我。”
容临薄唇微抿,“山下出了事,九十九名至阴体质的婴童在阴时命丧阴山,夭夭和宴温二人去查探一番了。”
元南一愣,九十九名婴童,那就是,还是孩子,“是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容临摇了摇头,“暂且不知,他们二人先去查了。”
元南点了点头,此时的娃娃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困倦,“大师兄,那我们去哪里?”
“天降异象,我们去查异像,宴温也派了鬼灵,我们过去看看,昨夜不知有多少人看到了,此时去的人怕是不少。”
元南眼睛一亮,“可是异宝出世?”
“想什么,那是魔气,强悍浓郁,我们担心,会和阴山有所关联。”
元南一凛,“那我们快些去。”
容临伸手拉住了着急忙慌就要往前走的少年,“别急,东南方向,有那么远,究竟在哪里,我们不能无头苍蝇一般地往前走,寻探下去。”
元南抠了抠后脑勺,“也是,这么走下去,什么时候找得到。”
容临微微颔首,“你且试试,能不能探得动静。”
元南眼睛一亮,对啊,可是娃娃脸又是一皱,“大师兄,北长老教的,我还没实践过,平时只是练习,万一,万一”
容临一笑,双眸划过了一抹亮光,伸手轻轻拍了拍元南的头顶,“你且试试。”
论占卜之术,三界中,你都说不行,那怕是没人行了。
元南点了点头,“大师兄,你且让让,我第一次自己独立开启啊。”
容临向后退了些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元南,“你可以。”
元南双眸微闭,双手结拈花印在身前,身形未动,立于面朝东南的方向,身周缓缓冒起了金色光芒。
拈花印在身前快速变幻,一层一层叠加。
拈花印每叠加一层,元南身后的金光就越盛,一尊玉冠缓缓浮现于元南发顶。
“天地遵令,拈花令羽,召,归来。”
令下,元南双眸睁开,看向了东南的方向,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笑的眸子中充满了神圣,此时若是有凡人在面前,定会屈膝下跪。
手中拈花印停下,左手不动,右手向前一挥一抓,再次摊开的时候,手心中放置着五片金色的花瓣。
元南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瓣良久,突然脸色不愉,右手一握,花瓣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