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岚脸上清泪横流,单膝跪地,双手做礼,“师尊,楼岚有愧,未能救下烟雨半神。”
古夭清楚的看着主神持剑的右手微微一抖,左手轻抬至胸前,她看到的一直都只有主神的背影。
烟雨曾说,她为主神神伺,一定与主神的感情很好吧,古夭微微抬首,轻抚心口,为何她也感到了悲痛。
红衣主神,微抬上将楼岚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声音中带上了沉痛,“回去再说。”
可楼岚微微低头,那一瞬间,古夭看清了,看清了影像中楼岚那双阴冷的眼和万般算计。
主神和魔神对决之时,一直站在了主神身侧的楼岚却开口了,“师尊,绫罗体内魔种苏醒,亲手杀了温阎。”
像是深幽冷风一般的话吹出,主神身形一颤,灵力波动。
楼岚趁机右手微抬,一柄洁白的伞凭空出现,狠狠地捅向了主神的后心。
古夭双眸微凛,那是仙音伞。
主神身形一动,避开了那道攻击,但魔神的力量却近在眼前,轰然一声,主神向后退了数步,赤红色的衣袖下鲜血淋漓滴落在地。
一朵朵九瓣莲在血上盛放而起。
“楼岚!”一声怒喝,包含着难以置信和失望。
楼岚一声轻叹,“可惜了,”足尖微点地,白影一晃,闪到了魔神的身侧,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凌空而立。
楼岚右手微抬,痴迷地抚上了皓月的侧脸,“师尊,三界众生本就愚钝,何不倾覆,重新造人,这世间有人来便有人去。”
主神右手长剑一翻,“绫罗体内的魔种哪来的?温阎是怎么死的?”
楼岚轻轻一笑,右手撑着仙音伞,往前一步,微微低头,“师尊,魔种是弟子亲手重的,温阎的魂魄都被绫罗亲手撕烂了。
“啊,对了,师尊,烟雨半神,是弟子亲手杀的,还有你的四方神兽,我告诉他们,你命他们回神域了。
“师尊,别挣扎了,神尊已经沉睡,您的神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吧?不仅要支撑神域更要支撑这苍穹。”
古夭就那么看着主神的身影,三界至尊。
风云起,混沌现。
天地洪荒,红莲业火。
古夭定定地看着那抹红色背影,她感觉到了,痛苦、悲伤、无奈万般情绪。
红色背影一动,带着决然一步步向前走去。
楼岚身形未动就要上去,主神广袖微扬,楼岚一声闷哼,一朵九瓣莲绽放而开,将楼岚困住。
主神手中一转,长剑背在身后,双手向旁一握,飓风起,浓郁的能量聚集而来。
皓月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抹红,“你疯了吗?你体内已经没有多少神力了,还要天地能量,混沌之力,你竟连命都不要了吗?”
皓月双手一扯,八大魔器呼啸而来。
主神手中一挥,一个漆黑的大锅飞出,硕大的大锅紧紧盖住了那些魔器,“皓月,你别忘了你的魔器是怎么来的。”
皓月冷冷一笑,“你要连月一起杀了吗?”
主神没有说话,右手微抬,手心微扬,一掌推出。
这一掌推出,面前所有的景象古夭都看不见了,仿佛陷入了白雾之中,低头不见十指。
一声轰然响起,恐怖的势压铺卷而来,古夭一声闷哼,捂着自己的心口单膝跪下,剧烈的痛从心口处传来。
眼前白雾逐渐散去。
那抹红色的身影挺拔地站着,但眼前的景象已然截然不同。
这是封印魔神的魔神印。
石台上,放着一块巨大的晶石。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皓月的声音自晶石下传来。
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杀了我,九夭,杀了我。”
暴戾的声音响起,“”
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每一步的脚下都有着一小滩鲜血。
古夭捂着自己的心口粗喘着站了起来,手中一动,奈何剑出现在了手中,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主神
主神站在了魔神印前,双手微抬,鲜血淋漓的双掌中重新扬起了神力,浓郁的白,浓郁的生机,浓郁的天地能量。
这就是混沌之力吗?
主神将手印在了魔神印上,一声闷哼,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
鲜红的长裙染成了深红。
许久之后,主神浑身颤抖放下了手,晶石之上赫然印着一抹红色的火焰印记。
烈火从魔神台上扬起,古夭眼前一片如血般的赤红。
“夭夭,夭夭,你在想什么?”
古夭一愣,晃了晃头,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了去,回头的时候,错过了一抹紫骤然出现在了魔神印上。
“三师兄,”古夭囔囔道。
元南的大脑袋凑到了古夭的跟前,“人不舒服吗?怎么连奈何剑都召唤出来了?”
古夭心口那大石压胸的感觉散去,手中一晃,奈何剑收起,“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主神、魔尊和楼岚。
“是魔神大战,主神将魔尊封印在了魔神印下,后来……后来我就看不到了。”
不知为何,她看到楼岚将仙音伞刺进主神后心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口处也在抽痛。
又共情了吗?
风烈眸光一闪,“赤霄塔是主神亲手所炼,里面有着主神的一丝混沌之力,必要时在仙界可护你们几人周全。”
古夭刚要开口,风烈手一挥,拦住了古夭。
“莫要担心,咱们凌云宗靠的是人,而不是这赤霄塔,赤霄塔里的混沌之力开天辟地,若你遇到危险。
“夭夭,这赤霄塔或许可以救你们一命。”
古夭垂眸看向了自己手心中的迷你小小塔。
元南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尊,仙界有那么多危险吗?将赤霄塔都让夭夭带走。”
风烈冷冷一笑,一双浑浊的眸中锋利乍现,“虎狼之徒,恶臭之地。”
宴温右手抚上了腰间的鬼笛,唇角微勾,桃花眸微微敛下,“脏污之地。”
古夭手中轻轻一握,赤霄塔消失在了手心之中,悬浮在了空中之中。
而三只神兽从古夭进入赤霄塔中,就进入了沉睡,也不知道它们的身旁多了那一尊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