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看着桃林中的少女,粉色的桃花纷纷落落到了少女的身上,在那身如烈火般赤红耀眼的身上落下了点点的粉。
绫罗紧紧抓住了送回到自己手中的罗盘,就连关节都用力地微微泛白。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古夭眼尾微挑,轻轻一笑,“这位神君,这司南可要拿好了,宝贝摔坏了,可不要哭。”
绫罗微抿的唇角微微抽搐,万年都不曾怎么笑过的那张小脸,像是不适应微笑一般,整张小脸都有些抽搐了起来。
她炼制出了罗盘,炼制出了本命法器的时候,是她第一次被带上神域,是她第一次见到主神。
院中的梧桐树上,一袭红裙的主神在树枝上小憩,茂盛的枝叶遮挡住了那一抹艳红。
她拿着罗盘站在了树下,憧憬着若是有幸见到主神,她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行礼。
就在她念念叨叨自言自语着如何行礼的时候。
一声轻笑从梧桐树上响起,一只修长凝白的小手从碧绿的枝叶中伸出,赤红色的长袖垂落而下。
“啊!”绫罗看清了那道赤红色的身影顿时一惊,一袭红裙似火,额间九瓣莲,面容绝艳,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绫罗惊得向后猛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石桌,一个趔趄,手中的罗盘掉落,就要掉到地上。
一道神力一转,一片梧桐叶托起了那即将落地的罗盘,托在了树下呆滞无措的少女面前,“这位神君,这司南可要拿好了,宝贝摔坏了,可不要哭。”
桃林中微风吹过,玄色长裙和那赤红色的长裙飒飒作响,桃花纷飞,满天的粉,漫天的桃花香。
两行清泪从绫罗那张冷艳的小脸上滑落,像是死灰一般的灰色重瞳终于泛起了波澜,“主神,是不是您,是不是您回来了?”
古夭唇角微勾,右手向前伸出,凝白的小手摊开,“绫罗,我回来了。”
绫罗浑身一怔,一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过,像是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想要扑向她的光明。
可刚到了古夭的身前,绫罗的手刚要碰上古夭那只凝白的小手,突然浑身一僵,双手微颤,砰的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跪在了满地的桃花之上。
绫罗跪俯在地,额头贴在了双手之上,一袭玄色长裙拖曳在地,不敢跪直,更不敢抬头,“绫罗有罪,请主神降罚。”
古夭轻轻一叹,却没有伸手将人扶起来,“你,见过鬼主了吗?”
绫罗闭了闭眼,泪水滴落在地,滴落在了满地的桃花之上,“禀主神,绫罗,见过,如今鬼主名唤宴温,是主神的二师兄。”
“他既还活着,既还愿意见你,绫罗,他想看到的,便不是现在这样的你,你既知道是你欠他的,那边过的开心些,放过你自己,便是赎罪。”
绫罗浑身微微一颤,想到了那只陪她睡觉的小木人,“主神,绫罗”
古夭挥了挥手,一道灵力将绫罗托起。
感受到这道灵力的同时,绫罗微微一怔,随着那力道站了起来,“主神,您的神力和混沌之力怎得”
古夭右手一转,将那罗盘从桃花花瓣上取下,塞进了绫罗的手中,“还没恢复,时灵时不灵的,混沌之力还在魔神印上,我这次回来来看看你们。”
绫罗一喜,“我这就去将他们唤来。”
“等等,”古夭一把拉住了绫罗,唇角勾着一抹坏笑,“先别说嘛,我们自己去找。”
绫罗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主神还是和万年前一般调皮,但这副模样的主神,只有在神域中可以看到。
“你啊你啊,就是想去逗那几个家伙,”无奈的笑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古夭侧了侧脸,轻哼了一声,“那你陪我去吗?”
花离眉眼柔和,宠溺地将落在了古夭发梢的一朵桃花取下,“陪你,天地之间,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绫罗笑着冲着花离行了个神礼,“下君拜见神尊。”
“嗯,起吧,文竹在何处?”
绫罗想了想,“应是在竹林中。”
古夭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行吧,那就先去寻文竹,周北呢?周北有来神域吗?”
绫罗跟在了古夭和花离的身后,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模样,眉眼弯弯,“冥王前些日子有来寻文竹神君,讨要神果,今日下君还未去过竹林中,还不知。”
古夭点了点头,“行,那过去看看,能不能一石二鸟。”
古夭边走边看着神域,这都还是万年前她走时的模样,就连那梧桐树下的秋千都还在。
古夭轻轻抚过秋千,上面的绳子是捆仙绳,轻轻一笑,“在三界之中,用捆仙绳做秋千的,除了我还有谁呀?”
花离轻点古夭光洁的额头,“是你说用普通的绳子起毛,便抢了鬼蝠将军的捆仙绳,做了这秋千。”
古夭脖间一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嘿嘿一笑,“那还不是我刚好说我想做个秋千缺个结实的绳子,将军就跟我说他那绳子结实吗?”
古夭哼了哼,“我也没有抢他的,我拿东西跟他换了的,哼哼。”
花离轻轻一笑,伸手揪了揪小姑娘还有些肉肉的脸颊,“所以你就拿了文竹的乌金弓跟鬼蝠换?”
古夭嘿嘿一笑,“是啦是啦,走吧,我们去寻文竹。”
现在的鬼蝠将军可是她的师尊,古夭轻轻一笑,她走后,这些人究竟是做了多少事,下修界中的那些人,还有多少是藏得那么深的。
古夭突然足下一顿。
“怎么了?”花离疑惑地侧目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花哥哥,将军的样貌”
花离轻轻一叹,“是剑冢,鬼蝠收集三界中煞气最重的剑,封在剑冢之中,以此来对压金魔铃,金魔铃是魔器之首,而剑冢的封印便是鬼蝠自身。”
古夭浑身一颤,看向了自己腰侧的奈何剑,世人皆以为她的剑是神剑,却不知,她的剑是这三界中最为嗜血弑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