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恨渐生

方沧双手蓦地握成了拳，“会长，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轩辕城抿了抿唇，白须微微一颤，伸手一挥，一道结界将屋子笼罩了起来。

这一手熟悉的操作，看得方沧那是一个心惊胆颤，“会……会长……”

轩辕城微微颔首，“方沧，有些事你当真要知道吗？若是你选择不知道，你失去的不过是这个女儿，若是你知道了，失去的……”

方沧毫不犹豫，“轩辕会长，在下想知道，也想救我的女儿。”

周北眉尾微挑，这方沧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确实是一名好父亲，但是，也只是对方妗妗是一名好父亲。

轩辕城微微一叹，“你当真要知道？”

方沧双手微抬，一揖到底，“会长请说。”

轩辕城右手在方妗妗的额间那快黑斑上轻点，一只通体黑色的鸩鸟一声凄惨的鸣叫，一道虚影一闪而过，是一只鸩鸟。

方沧浑身一颤，紧紧闭了闭眼。

轩辕城右手一挥，鸩鸟虚影融入到方妗妗的额间，消失不见，“你可看清楚了？”

方沧一梗，有些沙哑道：“是鸩鸟。”

轩辕城看了周北一眼，“是焚鸩果。”

方沧冲着轩辕城微微颔首，“会长，当真是焚鸩果？”

轩辕城眉间微蹙，“怎的，若是不信我，便不要唤我来看。”

方沧慌忙摆了摆手，“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炼丹师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的脾气，轩辕城这脾气都算是好的了。

方沧思索了一下，接着问道：“会长可知道，这焚鸩果是长在何处？”

轩辕城轻抚自己的长须，沉吟片刻，“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仙界和下修界，两个位面中，只有仙界仙帝手上才有焚鸩果，是仙帝早些时候的试验品。”

轩辕城看向了方沧，“这焚鸩果的源头很好找，你的女儿平日里最听谁的话，最离不开谁，那焚鸩果便是谁下的，但恐怕这三界中拥有焚鸩果的，只有仙帝一人。”

得到了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答案，方沧眼中猩红更甚，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妗妗治好。

焚鸩果谁下的，最离不开谁？

妗妗最离不开的便是褚元寒那厮了，褚元寒才走了几天，就从茶饭不思到精神恍惚，如今又是开始自残。

答案早就有了，而来源他们如今也是知道了。

方沧低声问道：“轩辕会长，这焚鸩果可有解？我儿妗妗这般模样，我真的是……”

轩辕城没有说话。

莲碧的眼泪早就流了满脸，趔趄着上前几步就冲这轩辕城跪了下来，“会长，会长，求求您救救妗妗吧，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这条命，莲碧都不会说一声不是。”

周北眉间一跳，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满脸的关心，“夫人莫要如此，轩辕城会长最是慈爱，若是可以救得小姐，他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对对，还有周北的那个承诺，若是轩辕城可以救妗妗，他就一定会出手的，此时的周北就像是这一家的救命稻草一般。

什么好话都被你给说了，轩辕城满心的鄙视。

轩辕城唇角微抿，抚着自己的白须，“要解焚鸩果这毒，只需要一枚果子。”

方沧眼睛一亮，那这就是妗妗有救了，向后退了一步，一揖到底，“方沧求轩辕会长出手相救。”

轩辕城伸手将方沧扶了起来，“方沧，不是老夫不出手救贵千金，只是那果子，老夫手中也没有，若是有的话，一开始老夫便拿出来了。”

方沧心中一凉，“是什么果子？会长，炼丹师宗会的药堂中收集天下奇花异草，珍奇药果，药堂中也没有吗？”

轩辕城轻轻一叹，“不错，药堂中也没有。”

方沧双手都抖了抖，还是咬了咬牙问道：“请轩辕会长告知再下那灵果名称，方沧倾尽一切也要为我儿求得那一枚果子。”

轩辕城摇了摇头，“那不是灵果，那是神果，其实也只是一颗稀疏平常的果子罢了，只是从万年前主神身陨在神魔印上之后，那果子便再也没了。”

神果，是神果，方沧囔囔道：“那不是，那不是妗妗没救了。”

轩辕城拍了拍方沧有些耷拉下来的肩头，“那是凤凰栖息的一棵青梅树罢了，只是那树在神域，如今神域已经封闭，那树也早已枯萎，那果子万年前便不再生长了。”

万年前的果子，方沧绝望看着轩辕城，“会长，若是没有那果子，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轩辕城无奈地摇了摇头，“鸩鸟剧毒，但凤凰确实鸟中至尊，更是四方神兽之一，自然是可解那鸩果之毒。”

方沧趔趄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站不稳，莲碧忙伸手搀扶住，“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咱们妗妗，就只能这样了吗？”

不光是方沧，就连莲碧都浑身颤抖。

轩辕城想了想，又说道：“目前看来贵千金只是对自己的手臂自残，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就算是见到了那人，也好不了了，这就是焚鸩果的毒辣之处，一旦毒发，便再也无法回头。

“究竟是有多么深仇大恨，才能对这么一个孩子下这般毒手啊，好好的一个孩子，便毁成了这样。”

方沧浑身一颤，“会长，时间久了，妗妗……妗妗她会怎么样？”

轩辕城一双通透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方沧，“方沧，时间久了，她还是会自残，但针对的地方便是浑身，毒素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浑身。

“最后的最后，便是她将自己的一身血肉剜去，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才能真正死亡，真正放过自己，而最可怖的是，她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她却阻止不了自己。”

莲碧一声呜咽，紧紧捂着自己的嘴，“那这个意思，那这个意思不就是说妗妗她是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啊，她知道痛的啊，她忍不住，呜呜呜。”

莲碧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紧紧抱着方妗妗，“我苦命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