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魇眼睛一亮,“是。”
走着走着,古夭脚步一顿,看向了前方不远处。
一处广场出现在了眼前,刚靠近就听到了一阵阵极为喧闹的吵杂声。
江魇眉头微皱,对于他这种耳力极好的人来说,就跟蜜蜂在耳朵旁嗡嗡作响一样。
看守在广场门口的武者看了一眼古夭和江魇腰间的木牌,也并未阻拦。
一名武者向着广场上方的包厢一指,“二位的木牌是天字牌,可以坐二楼的包厢。”
古夭低头看了一眼腰间平平无奇的木牌,心中暗叹,叶不拘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多谢,”古夭微微颔首,带着江魇径直紧进了武场。
武斗台上正有两人在比试,古夭顺着阶梯向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武斗台。
一名男子脸色苍白,唇角一抹鲜血溢出,眉间微蹙,眼底有着隐忍也有不服。
手臂上,手臂上,还有腰腹间都有鲜血流出了劲装,在银灰色的劲装上晕染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色红花。
另一名身穿浅绿色劲装的男子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浑身上下看起来只有右胳膊带了伤。
江魇唏嘘了一声,“那绿衣男子要赢了。”
古夭唇角微勾,眸光一闪,“不。”
古夭手中轻摇的折扇一转,轻点那浑身带血的男子,“他会赢。”
江魇一愣,“怎么可能,他都伤成那样了,快不行了。”
古夭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倚在了窗口,看着武斗台上的两人再一次碰撞在了一起,刀光剑影,火花不断迸溅。
各种各样的能量和术法在武斗台上炸起,古夭淡淡道,“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江魇不信,“公子,你有没有看错,那人身上伤口已经越来越多了……”
突然江魇一愣,武斗台上原本处于下风的那男子手中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方才的那一击竟然将另一人击退了数步。
古夭轻轻一笑,“他只是在熟悉那人的攻击方式,现在就是他等的机会到了。”
古夭注意到,那人耳朵还动了动,往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古夭眉尾微挑,还是个耳力甚佳,耳听八方之人。
接下来不过数招,银灰色劲装的男子越来越占上风,直到最后一招,翻身而起,冰系术法频出,剑花夹带一条水龙将那绿衣男子轰下了武斗台。
轰然的喝采声响起,银灰色劲装的男子一口血魔从口中唾出,抬眸看向了包厢处,他方才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
也听到了那包厢里的男子说他会赢。
他看到了那包厢窗边,虚虚倚靠着一名墨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向着他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那人的容貌实属难得的俊美,但那双看不太清楚的眸里却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也看不透,哪怕是他五识惊人,也看不穿那人,只能看到那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
迟暮眉间微蹙,和站台旁的武者微微颔首,便跳下了武斗台,他身上的伤看似重但其实也都是他掌控住之下的皮肉伤罢了。
迟暮一剑劈下了衣袍下摆,也只是伤的最重的腰腹间倒了一瓶伤药,将布条往腰间随意一扎,径直就离开了武斗台。
古夭唇角微勾,轻轻一笑,右手一翻,一瓶灵泉水调制的伤药出现在了手中。
“江魇,去将这瓶伤药给迟暮送过去。”
看着迟暮的伤,江魇只觉得心中剧痛,他曾经一刀一刀剜下了师兄身上的血肉,师兄他得多痛。
听到古夭的声音,江魇蓦地回过了神来,“啊?谁是迟暮?”
古夭轻啧一声,指了指那腰背挺拔离开武斗台的身影,“他。”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古夭瞥了江魇一眼,“那武斗台旁的昭示栏不是写着吗?”
江魇看了武斗台旁的昭示栏一眼,瞪大了眼也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那都成小黑点了那样小的字,怎么看得清?
江魇抿了抿唇接过了古夭手中的伤药,掀开了包厢的帘子向外走去。
古夭毫无兴致地看了一眼武斗台上的下一场,随即又看向了迟暮的方向,不过一会,江魇就追上了迟暮。
他看着迟暮推迟,江魇塞药,迟暮又推迟,江魇又塞药。
直到迟暮收了药,江魇这才转身往回走。
迟暮手中紧了紧手中装了伤药的玉瓶,微微侧目抬眸定定地看着二楼包厢上的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江魇几步快步上了包厢,“公子,我想不懂,为什么要给他送伤药?”
古夭折扇轻摇,垂落在耳侧的长发微微一扬,“因为他有趣。”
江魇撇了撇嘴,一瓶药都推推拉拉的,想个木呆子一样,哪来的有趣。
底下武斗台骤然一静,古夭垂眸望了下去,两道身影从外而进,身后跟着一些随从,夺目得很。
江魇双眸微眯,“公子,是浮妙妙和祁东来了。”
“嗯,本公子不瞎,”古夭折扇一摇,冷冷淡淡的向下望去。
像是感受到了二楼包厢的视线,祁东蓦地停下了步伐,向后方看去,正对上了那双凤眸。
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角度,让祁东一愣,一阵恍惚,和记忆中那张翩若惊鸿的脸渐渐重叠。
威严尊贵,祁东感觉一股压力压在了身上,压住了他的呼吸,压弯了他的脊背。
那刻在骨子里的对那人的怨恨骤然发起,祁东右手狠狠一握,祁东一口深呼吸,粗喘了起来。
浮妙妙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的异样,回过头来,“祁东,你怎么了?”
祁东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包厢窗台已经移开了目光的少年。
是了,他是少年,他也不是她。
浮妙妙眉间微蹙,眼中闪过了不耐烦,这人当真是张嘴说个话很难吗?
浮妙妙抬头顺着祁东的眼神方向看了过去,顿时就是一愣,囔囔道,“温九。”
那摇扇看着武斗台,时不时偏头和身旁随从耳语几句的可不就是那该死的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