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台上,空间一阵扭曲,一道墨色的模糊的身影缓缓从空间中迈步而出,右手斜持在手的漆黑长剑。
剑尖一滴一滴滴落着鲜红的血液,墨色的长发飞扬,赤红色的发带似火似血张扬地舞着。
而双膝跪地的祁东,方才支撑着护盾的双臂无力地垂在了身侧,口鼻之中鲜血狂涌。
而持剑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祁东的面前,古剑一点,轻点祁东的颈间,只要她轻轻再一点,再多用上一分一毫的力气。
那漆黑的长剑就会划破祁东的脖子,削下祁东的脑袋,瞬间结束祁东万年有余的生命。
跪在地上,感受着双臂如粉碎般的剧痛,还有双膝站不起来的被碾轧过的剧痛。
祁东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古夭,以仰视的角度,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下修界蝼蚁一般的存在的少年。
祁东仰视着少年,古夭唇角微勾,肆意张狂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身狼藉的祁东。
祁然浑身一震,他知道了这眼神像谁了,万年前,他也是这样跪在了那人的面前,那人也是这样的一双凤眸。
同样的见不到底,同样的冷漠毫无温暖的一双眼。
不可能,绝不可能,祁东摇了摇头,万年前他同楼岚一同设计将魔种种在了绫罗的体内,后来更是在仙魔大战中杀害了神域神兵。
而那人,红裙似火尊贵无双的那人,也死在了那场神魔大战中。
温九眼中的森寒和俯视,让祁东身上的血液森冷如冰。
古夭轻啧一声,“祁东仙君,你输了。”
长剑一收一甩,剑上染着的鲜血溅了祁东一脸。
古夭看也不看身后跌坐在地的人,长剑回鞘,翻身下了武斗台。
武斗台上的浮妙妙站了起来,惊骇地看着武斗台上血泊中的祁东,红唇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满脸满意赞赏地看着武斗台上的文竹,被叶不拘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浑身一震。
满脸的难以置信,砰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倒了地上,温文尔雅雷打不动的脸上带着愕然和夸张的心痛。
文竹咬牙切齿地一挥袖,看向了身后站着的随从,“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城主去寻医师,好生医治,若是祁东仙君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本城主定会重罚!”
雷霆爆喝响起,身后的随从忙跑上了台,将血泊中还处在惊愕状态的祁东抬下了武斗台。
文竹目光微沉,脸上带着薄怒怒视着古夭,“温九,便只是一场比试罢了,为何如此心狠手辣,仙门中人修行不易,何必赶尽杀绝。”
古夭眉峰微挑,眼中一分赞赏一划而过,文竹如今的演技倒是愈发熟练了,这文光城城主的位置,除了文竹可没有人演得动了。
而武斗台下的中国女人,还沉浸在方才武斗台上的那一场比试中。
那般速度、那般攻击力,还有森寒凌厉眼见着就可以化为实质的杀意。
哪怕方才他们是围观者,可也感受到了这场比斗中滔天的压力、杀机。
一场好的武斗可以令人受益匪浅,甚至可以助人迈进一步。
此时就有不少人感激地冲着古夭一揖手,随即转身快步离去,他们此时需要的是一处清净安全的地方,去消化方才的领悟。
当真是年少有为,落花宗风烈宗主的门下没有一个废物,各个弟子竟然都如此惊才绝艳,只是不知道这位宗主是不是还收弟子。
古夭右手一挥,一身战铠幻化回墨衣锦袍,右手一转,折扇轻摇,又是一副放荡不羁贵公子的模样。
“左风城主此言差矣,谁人不知这武斗台上生死不论,生死有命,若是今日本公子败了,祁东仙君可会放过本公子?”
文竹窄袖一挥,双眸中满是怒火,“伶牙俐齿,今日败的是祁东仙君,不是你温九,若是你败了,祁东仙君乃是仙界仙君,岂会对你下如此狠手!”
古夭轻啧一声,“城主你这说得哪里话,你也知道,今日是本公子胜了,怎么?你们这文光武场中只能容得你们的人胜,容不得旁人得了胜?”
浮妙妙蓦地向前一步,大声冷喝道,“温九,祁东仙君是仙帝的人,你当真是有多少命,连仙帝座下仙君都胆敢重伤,我定要如实禀告仙帝,倒是自有你的好看。”
古夭轻轻一笑,“少城主说得好啊,这文光武场中,武斗台上,一旦开始比试,便是生死有命,怎么,就因为祁东仙君是仙帝的人,所以仙帝就要因为这样,找人来伤本公子?”
这温九这般的四两拨千斤,将仙帝说成了是心胸狭隘之辈,还是过的她的话语,浮妙妙脸色一沉,“温九,你当真是会颠倒黑白。”
古夭右手折扇在手中轻转,“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若是想报复,本公子就在这等着。”
文竹冷哼一声,窄袖一甩,“温九,你年纪轻轻便如此歹毒,仙者之路你也走不远道哪里去。”
要将他和温九的界限划清楚,有些话就一定要说,不仅要说,还要说的狠。
古夭微微颔首,“多谢城主谬赞,还有一事,温九想提。”
文竹一愣,“你还想提什么事?”
古夭无辜地一歪头,指了指一旁的石碑,上面赫然写着“温九”二字,“本公子如今可是这文光武场中比斗前三,那本公子是不是可以入雷海中修行了?”
文竹深吸了口气,那张俊脸像是被气到了极致,一向喜怒不显于色的俊脸此时满是隐忍的怒气,像是不小心就要出手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温九。
“是,文光武场前三名,可以入雷海修行,”文竹看了一眼已经站在了古夭身后的江魇,冷冷一笑,“但雷海中只能前三名进去,江魇进不得。”
古夭毫不在意,“可以,本公子下午就要进雷海岛中修行。”
文竹一愣,“下午就要去?温九,你当真是心急得很,雷海中同样危险重重,进去了回不来的人,也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