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圣族

只是这个时候夺魂阵所留下的碎片已经快支撑不住，眼看虚云镜的画面开始出现了雪花，容九忙出手稳住虚云镜，祈祷别在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灵力持续之下，虚云镜的画面稍稍稳住。

但因角度限制，他们只能看到另一座法阵里的画面走进了一双黑靴及一角衣袍。

并不能看到此人的身形与容貌。

不过，也有一点发现。

白凌眼神微凛：“是个魂体。”

白衣也发现了。

不是一具肉身，而是一具魂体。

靴子是虚化的，随着铜镜映照出来的影子，带着几分透明跟不真实，就是衣袍都给人一种透明感，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主人应当很年轻。

这时，随着老者将鲜血灌入夺魂阵，这两座夺魂阵也同时启动，这时虚云镜所需的消耗灵力就更大了。

容九额间微微见汗。

白凌与白衣见状同时出手，稳住虚云镜。

只是阵法威力在加强，这几块铜镜碎片也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凌空中不住抖动。容九默念着再坚持一会，就这般靠着白凌跟白衣庞大的灵力消耗，被他们拖到了夺魂成功。

当夺魂阵的光芒渐渐敛入阵内，几人都是舒了一口气。

随之，他们也看到昏睡在法阵中心的孩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浓密卷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四个人屏息凝神地盯着画面。

睁。

容九看到了一双淡金色的瞳孔映入了眼帘，即便之前已经见识过这双眼睛，可再看，依然会觉得这双眸十分漂亮，美丽，像是璀璨金色的星海。

然而眼中的清澈通透与纯真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深邃与平静，以及一种平和。光从眼神便能看出这是一具成年魂魄，与之前的孩子给他们感觉全然不同。

他们都知道，这是已经夺魂成功，那孩子的魂魄已经不在了，少倾，老者见到孩子醒来，也上得前来。

老者衣袍渐渐闯入了画面之内，几人眼神一凝，正要看清老者容貌。可不知道是不是容九的错觉，她发现孩子正正地看向了铜镜。

眼神通过虚云镜，笔直地望向了她。

而孩子微扬着手，止住了老者的脚步。

容九数次来自生死边缘的第六感徒然冒出，她徒声喝道：“收手！”

白凌与白衣两人虽不似容九磨练出来的第六感，也对这孩子的眼神变化也有所察觉，在当下，都收回了自己的灵力。

可失去了他们灵力的虚云镜的施法并没有中断。

作为媒介的几块碎片凌空泛着幽光，还在旋转跃动。

虚云镜的画面里，还映着这个孩子的脸。

那一张稚嫩的面容上，眉宇间却漫着成年人的深邃与平静，似乎是隔着虚云镜看到他们的动作，对着容九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容九感觉一股寒意从背脊向四肢扩散，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全身，那一道视线似乎是锁定着她，带着打量与探究审视着她的存在。

叫容九都不能自己的微微发抖。

不过很快，审视的目光就被切断，但不是画面消失，而是白凌挡在了容九身前，面容冷漠地对着虚云镜，隔着二十多年的时光对视。

那孩子眉眼弯起，望着白凌，唇瓣微动，吐出几字。

声落。

白凌眸光一深。

两人隔着虚云镜的目光碰撞间，“嘭——”的一声，不知道是白凌施力还是对方先动手，在他们眼神的交撞之下。

铜镜碎片化为了齑粉。

虚云镜画面散去，承受了一声撞击，从当空摔落在地。

一切恢复平静，却又不能平静。

四人静立在场中，却还无法从刚才的变化里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回望时隔二十多年的记忆，那个人居然还发现了自己？若说是巧合已然不现实，只能说，对方预料到了今天的事，甚至还给他们留了一句话。

荒火上前捡起虚云镜，看着贯穿镜面的裂缝，眸色亦是微微一深，这镜子这次受损可不轻，也不知道相逐会不会修。收了镜子，他转身与白凌一同围向容九，问道：“还好吗？”

容九摇了摇头，“我没事。”

可容九不知道她的脸色有多苍白，满头的虚汗叫人无比担忧。

白凌见她站立都成困难还在逞强，二话不说，把人打横抱起，与荒火交代一声他先回客栈，便消失在了原地。

荒火眼望两个人消失的方向，食指无声地摩挲着虚云镜镜面的裂痕，目光的焦距似乎落在远处，声音淡淡的，“淡金色的眼睛，海棠花，你能猜出是哪一个族吧。”

身旁没有声音，但此地只有两个人，荒火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白衣捡起地上还残余的碎片，但一触手，这东西就化为了齑粉散了，他空握着自己的掌心，眸色有着看不透的阴霾。

荒火没等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问自答道：“圣族血脉。”

那至高无上的超级灵族。

受七大灵族与大小灵族朝拜的顶级灵族，空灵海的至高王权，比空灵海的出世还要早得多的神族后裔。

这是一支任何人都说不出一点不是的灵族。

圣族三千者，皆为圣域与空灵海的平定而牺牲，在混沌未分，天地未定时，是他们执起战刀，守护着灵族的一方土地。

护着空灵海身后的人间。

也是他们，全族战至最后，以全族之人的鲜血为祭，划出了灵魔两域，将魔界封进了荒域深处，终结了乱世，给了后人数十万年的安定。

说他们是空灵海的创世神也丝毫不为过，这是一支为苍生为天下的忠义之族，故而在多年后，被各大灵族冠以一个“圣”字。

——圣族。

唯一的圣族。

“这一支血脉传承到现在，人已经不多了。”荒火收回视线，淡声说，“当年灵魔大战，为将魔界打入荒域，圣族几近全族牺牲，只留下元祖这一支血脉，元祖之后创了圣域，建了圣城，维持着各大灵族的平衡跟安定，在他仙化之后，天下大定，他的后人也退出了圣城，只剩下被分出来的一支皇族在统治着圣域。”

“海棠花，是圣族的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