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火叔叔带你去一个安全又好玩的地方。”荒火看了一眼前方的人群,隐在人流之中,往传送广场的方向过去。
在轩辕晟他们这些人之中最不喜欢与外人接触与靠近的荒火,在白凌跟容九好不容易(丧心病狂)的锻炼下,才勉强接受了他们这一批人的存在。
但这么久以来,荒火并没有主动去接触其他人。
可现在因为连城,荒火走出了城主府,走出了容城,来到了人最多的北城门,准备前往传送广场。
这件事就是轩辕晟等人知道,都会十分的意外。这打破了荒火一直以来的独居习惯,也一反他以往的社恐行事风格。
可在荒火看来,没有什么习惯是不能改变的,只是看需不需要。
此时的传送桥上都是人。
无价安排了平民从传送广场离开,去往汉阳城跟火域好避开这一场灾难。可这个世道,真的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没有了。
规则没有恢复正常的一天,空灵海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就是现在的火域也不过是表面的平静。
刚出城主府的荒火其实并不知道该送连城去往何处避难,不过火域是他的领地,在那里他还能拦住燕归。
连城一双眼睛不时地望向外面,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荒火也纵容着他在自己怀里探出脑袋,看向这个世界。
两个人混在百姓中间往前走,没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因荒火的装扮特别御寒,所以现在城里有不少百姓学他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故而荒火这个新风格创始人混在里头,反而不显得突出了。可在踏上传送广场的一瞬间,荒火便察觉到了一股神识锁定了这方。
他知道传送广场已经不能使用,便也平静地从广场下来,再次隐入了人群。
只是这一次没等荒火寻到机会从海面离开,前方一道懒洋洋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路,那人一身白衣靠在石桥上,目光眺望着深海云雾,带着一声叹息,“这儿的风景当真不错,比圣域自由多了,我怎么没早发现这个好地方。”
对来人的到来荒火也不显得惊讶,慢声道:“心是封闭的,便是再换了一个风景,也一样不得自由。”
燕归抬眼看来,轻笑道:“你这话说得很有意思,不过也可能你说的对,此处风景固然不错,可我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里总是很沉重。”
燕归轻抚着胸口,表情悲伤,“我想要的不多,不过想要回到过去,可怎么就这么难。”
荒火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似在嘲讽:“你想要的东西,要拿别人的命去换,逆天而行,自然不容于世,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燕归摇了摇头,“这世道的一些规则总需要人来挑战、打破,不能因为困难就退缩呀。”
“逆转生死,打破阴阳在你们看来是骇人听闻,不容于世,可在我瞧来,也不过是修炼途中的一道历练,扭转它,做自己的道不好吗?”燕归伸手向虚空,像是抓住了无形的力量,在掌间肆意作为。
“你的道,却是踏着他人的尸骨往上走。”荒火平静地述说着:“那恕我不能认同。”
燕归偏头看向了荒火,“你还是不明白我,想来只有那个和尚才能懂我。”燕归收回手,慢步走向了荒火,淡声说:“一个没有死亡,没有终点的强大帝国,在成就它之前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在帝城不会有离别,不会死亡,也不会有悲伤,我们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不好吗?”
荒火脚下没有后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燕归,也明白了一件事——对牛弹琴,多说无益。
“不,不好。”
奶声出口的刹那。
两人都一起看向了连城,十分意外这是小家伙说的。
他认真地看着燕归,认真地说着:不好。可连城的词汇量少得可怜,半天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好,他绞尽脑汁,吐出了几个字,“爷、说,死了的,就去,该去的地方。”
他从荒火怀里探出头来,“你强留,不高兴。”说完,还抿着小嘴,一脸的认真。
即便他说得缺词少句,可荒火跟燕归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荒火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你说的很好,但不要说了。
眼前的燕归注意力已经凝聚在了连城身上,脸上的漫不经心因小家伙的话被打破,他的散漫已经收敛起来,似乎因连城的话感觉到一丝不解,“为什么会不高兴,他们留下来不好吗?”
“有我在,他们这一生不会再有病痛也不会再有难过,这样还不好吗?”
连城眨眨眼,小家伙奶声认真地说:“不好。”小家伙认真地与燕归对视,“你、没问他们。”
如果小家伙再大一岁,可能他就会懂得有一个词叫做一厢情愿。然而燕归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眼看燕归眼神有所变化,荒火瞬离原地,可燕归已经来到近前,荒火眉头微拧,燕归慢声笑道:“你最好别出手,如果你不想让这桥上的人死于非命的话,就乖乖地站着。”
燕归抬手,掐住了虚空,似乎是抓住了一条线,而这一条线系着石桥跟传送广场这一侧数万人的性命。
只要他动手,这些人便会灰飞烟灭,荒火知道,他做的到的。
荒火问:“你就剩下这一招了吗?”
拿平民来要挟他们。
“当然不止。”燕归笑道:“我来这里,可是做了万全准备的。”
燕归的话音刚落,海上风浪席卷,上万头海兽从海中冒了出来,它们锁定着桥上荒火与连城的方位,让他们无法动弹。
海上的路被封死了。
而桥上有燕归。
这变化叫桥上的百姓慌乱而不知所措,“这都是什么?”
“快,后退,不要上桥,海兽攻击到传送广场来了,通知近海的各位大人,北岛请求支援。”
张雨扬带着众士兵稳住百姓,有条不紊地安排刚上桥面的百姓后撤,又向外发送了求救信号。可在走至桥梁两端时,有人发现根本无法离开。
路被挡住了。
“是结界,结界封住了桥梁的两端,我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