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看他这个样子，也确实说不出来什么别的东西。”
李司卿摩挲着下巴打趣那店小二，烛泪别过头朝门外望了望，桑周已经悄悄把马车不知道驾到什么地方藏匿了，在摸清楚情况之前他们还是决定先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行了，今儿个咱们也不为难你，你跟我们说的这么多内容，多多少少有点儿用处。”
陈烛泪敲敲桌子，边说边眼神示意了一下叶文皓和李司卿，李司卿迅速反应过来又抛了个眼神给叶文皓，叶文皓一脸茫然无措又不情不愿的样子。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要掏钱封口的时候就看向我？太不够义气了吧！”
“叶公子，你不是说过，虽然没我们采撷坊那套本事，但是能让你帮上忙的地方你一定竭尽全力的吗？”
陈烛泪其实没想到李司卿还会把这个皮球踢给叶文皓，一时间也被这哥们儿俩整乐了，她想到刚刚下车时叶文皓那鬼鬼祟祟看自己的样子，这会儿就反过来回敬他。
“嗯？这会儿可别不赖账啊，倘若叶少爷真的什么忙都没帮上，那我们岂不是白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一起了？”
叶文皓也不是不知道，这小姑娘的伶牙俐齿当初在梨园就见识过了，只是他哪是这种人闷声闷气的人啊，作势就要和烛泪斗气嘴皮子来了。
“这点儿是些小意思，既然你是个聪明的生意人，相信不用我们多说，你也自然能明白吧？”
“啪”清脆一声，就见李司卿无奈地慢悠悠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一旁吹胡子瞪眼的两个人被这声声响打断了拌嘴的进程，齐刷刷地看向李司卿和店小二。
“今日我们来过这里的事儿，还有我们找你打听的问题，谁都不许说出去，包括你们掌柜。”
谈到关键处，李司卿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店小二一下子被他的威严震慑住了，桌上那遮遮掩掩的几块银子也不知道敢不敢接。
“倘若被我们发现你做了什么逾越之举，后果你可以大胆想一想……”
李司卿皱着眉一敲桌子，“听懂了么？”
“是……是，小的听懂了，小的听懂了！”
店小二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作搞得惊恐极了，他飞快地捂过银子然后跪下来给李司卿磕头。
“大人的这番话，小人定当谨记！倘若小人出了半分差池，小人甘愿任由大人处置！”
李司卿挥挥手，算是不再继续为难他了，三人让店小二带着去了楼上的包间，准备商量下一步行动的对策。
“哎？不是不是，我说咱们怎么又开始商量对策了啊，这都到凶手家门口了还不直接动手？”
叶文皓一头雾水却又毫无办法地跟着烛泪和司卿上了楼，店小二选的包间正对布匹店的窗户，不光是店铺门口来往的行人，店铺二楼的景象在此处也能略略窥见一隅。
“我今天可是准备好和凶手大干一场的啊！你们可别小看我，当初拦那些劫囚的人，不还是我带着兄弟们拦截的吗？”
叶文皓向来一副贵公子的长袍打扮，今日为了解救柳画屏特地换了轻便的装束，配上一柄利剑，利落飒爽全然看不出是个富家公子。
“那我为什么会听说，那次劫囚之后，叶公子负伤了几日，还是二郡主悉心照料才恢复的？”
陈烛泪对叶文皓讨债那事儿，心中始终怀着一丝芥蒂，此刻见他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完全不同于从前对他的印象，烛泪对他开始有些改观了。
“更何况刚刚不过想让叶公子帮个小忙，叶公子都有些不太情愿啊。”
烛泪挑挑眉来了兴致，继续戳叶文皓的痛点。
“之前追债穷追不舍，现在几个贿赂的银子都掏不出来，看来这个所谓的皇商之子，不过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
“你你你！你个什么的都不懂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叶文皓果然被戳中痛点，瞬间急得跳脚了，他气呼呼地瞪着悠哉悠哉的陈烛泪，仿佛回到了那日梨园吵嘴的场景。
“你凭什么说我叶文皓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宵夜我只是把钱用在刀刃上而已！再说了，我慷慨济民的时候你都没看见……”
目送店小二退出包厢关上门，确认了周围环境的安全，李司卿这才定了心，放心地转身加入两人的对话。他抬起头，瞥见阳光投射亮屋内隐约的浮尘，而此刻眼前两个针尖对麦芒的人依旧是各自不甘示弱的神情，仿佛一瞬间那个温暖的三月重新回到这座屋子里。
他勾勾唇角，“还真是的，和谁都能吵得起来。以前是现在也是。”
李司卿不再理会争执不下的两个人，阔步走到窗边凝视着对面那扇小窗户，叶文皓闷哼一声走到椅子边坐下来，烛泪也暗暗朝他做了个鬼脸。
“此刻我们倘若莽撞行事，就怕即便是达到了凶手引蛇出洞的目的，能尽快把二郡主解救出来，却落入了什么意想不到的陷阱。”
李司卿再次陷入沉思，他望着远处那低矮的店面。
“里面的情形，现在都还是未知。”
周围光线昏暗，整个布匹店里黑黢黢的，四处陈列摆放着各色的布匹，却又感觉像是落了灰尘花色陈旧的旧布料。很少有人在这个破落又不起眼的店门前驻足，甚至店里没有一个客人在，桑周小心翼翼地裹好布衣往前试探，越往里那陈旧的霉味儿越浓烈。
“这布匹店也真是，搞成这样难怪生意做不下去……”
桑周装着胆子往里走，一楼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他走到同往二楼的楼梯边，这才听到一丝隐隐约约翻箱倒柜的声音。
“咳咳，请问有人吗？我想看看布料，怎么都没个人出来迎接一下？”
听到楼下的呼喊声，楼上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好像窸窸窣窣有人低声交谈着，随后楼梯上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哎哟，这个点是谁会大驾光临啊……要是我应对不好，那不就……”
【作者题外话】：终于考完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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