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在门口隐约听见小夏的声音，便想着让她给自己拿件衣服，今天的气温降得甚快，刚刚烧退一点儿的烛泪还感觉有些招架不住。
“哎呀，是不是二姑娘醒了？我好像听见她叫我的声音，要不然少军你进去看看吧？”
李司卿仓促到访的时候，小夏手里的衣服还没洗完，抛开每日都去梨园的陈父与园园外陈母也带着刘妈妈和春三分头上街买东西了，整个陈府里只有小夏和烛泪两个人在。
“嗯，那你先去忙吧，不用太招待我，我自己去看看她就行。”
李司卿点点头，便朝着烛泪的房间走去，还未等烛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李司卿就已经着急地推门而入了。
“李……李司卿？？”
烛泪整个人还懒懒散散有些别扭，身上也只穿了单薄的水衣和一件披风，她见突然推门而入的不是小夏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司卿，她傻了眼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
烛泪很快反应过来眼下什么情况，她浑身一僵，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的义师父面前，这个人甚至还是昨夜失眠时冲入脑海的那个人。
“你你你你别过来！把头扭过去！”
陈烛泪慌忙用披风罩好自己往床上奔，李司卿一脸莫名又好笑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变脸动作，好像自己紧张焦急的情绪因此缓解了几分，他从容地拐到一旁的衣架边任由烛泪自己别扭着。
“套哪件衣服？给你拿。”
烛泪把毛巾被裹在身上，然后手朝身后的方向乱指一气。
“就就就就那个，那个我经常穿的粉色的那件！”
李司卿捉摸不透女孩子家的衣裳，只得无奈笑笑拿起来打量一番，他伸手递给烛泪之后，就背过身默默等她换好衣服。
“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李司卿闻声转身，烛泪一脸委屈地蜷缩在床上，她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李司卿，目光里好像在询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烛泪的表情可怜巴巴的，一提到这个李司卿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脸色阴沉地扭过头，然后轻声闷哼。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会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子？”
烛泪有些蒙，望着剑眉紧缩的李司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管不顾就自己跑到上官成荣家，还把自己惹出一身病来。要不是今早我带兵巡街碰见了云心师姐，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李司卿的语气很不愉快，就好像在训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烛泪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急了，一头雾水被指责一顿后心中的不满也生了出来。
“不是，如果我不去质问上官成荣，就凭你那些人手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一时半会儿能找到吗？”
烛泪一脸不能理解地看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付出了努力还要挨训。
“那你说说，你去了一趟瑞王府都从他口中问出了些什么？”
看李司卿的神情他不像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多半春三把事情的经过都给云心师姐说了，云心师姐又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烛泪气得狠狠坐正身子面向他。
“我是没问出什么来，但是我要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烛泪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李司卿，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得理不饶人了啊？我和春三辛辛苦苦冒着危险质问上官成荣，你不感到感激反而还责怪我起来了？”
“陈烛泪，麻烦你把主次分清楚一点！”
李司卿的低吼声再次响起，很干脆地打断了烛泪的话。
“不管是救人，还是与上官成荣对峙，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平安无恙基础上的，不应该拿你的命作为代价！”
司卿的声音逐渐抬高了几分，他的着急与愤怒难得在形色中肉眼可见，烛泪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地说出这些话，一时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试着想想，倘若当时上官成荣仍对你像上次那样，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你和春三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李司卿怒而威严，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严厉。“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会有另一个人刚好能及时救下你么。”
“我，我的命哪有这么弱不禁风啊……”
知道自己杠不过他，烛泪放弃了挣扎蜷成一屈巴巴地碎碎念，李司卿看到她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心好像一张白纸揉皱留下许多褶纹。
“我这么说，是因为担心我义徒的安危。这是我的责任，也是师父放在我肩上的责任。”
李司卿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小了，烛泪气呼呼地别过头不去看他，房间里寂静了片刻，半晌功夫李司卿才又重新开口。
“现在烧退了？昨天上官成荣跟你说了些什么？”
大概觉得只问第一句话有些别扭，李司卿不自觉同时问了两个问题。陈烛泪抱着双膝深深吸了口气，她微微阖眼把眼中的委屈憋回去。
“都说我的命没那么弱不禁风，这发点小烧还不一晚上就好了？再说了你既然都知道我去了瑞王府，上官成荣跟我说了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烛泪暗暗在心里骂了春三一句叛徒，然后嘟囔着接了李司卿的话。李司卿看着她憋屈的小脸心中的恼火不自觉就慢慢散去，他逆着窗外投射的光长身玉立。
“那他说的那些话，你就没什么好奇的地方想问我的？”
烛泪飞快地瞥了眼李司卿，然后闷声侧过身对着他。
“有啊！当然有，但是问不问出来，还不是看老娘心情。”
李司卿前一秒还阴沉的眸子里忽然就含了似有似无的笑意，烛泪托着下巴犹豫了片刻。
“你老实说，上官成荣的这些小心思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烛泪抬起头看他，李司卿挑眉又耸了耸肩。
“大概是能看出来的，男人还不懂男人么？”
果然如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烛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差点落入虎口。”
“我一直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我与他素有纠葛，我不想因为我的情绪而影响到你的判断。”
李司卿的话说得很诚恳，陈烛泪忍不住再次和他对视，他的眼睛依然明亮深邃，好像可以安心承载很多事。
“那我再问你，你会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去七年如一日地做一件事，不为别的，只为了有一天能用这种方式吸引她注意？”
李司卿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轻笑一声反问回去。
“你心疼他了？”
【作者题外话】：开学间歇性迟到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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