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翠边哽咽着边挥手带出一缕绿叶组成的风,风轻轻拂过上官成荣胸前的伤口,那血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上官成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小翠……别白费力气了,那老贼功力太深,就算我不懂这些我也清楚自己走到什么地步了……”
绿光骤然消失在手心,秋翠愣愣地看着上官成荣苍白的脸,夕阳未尽,光照亮他微笑的唇边那抹鲜亮的红。
“你那天走得太急了,今日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其实无戒大师根本不是真正的那个我……从前那个上官哥哥才是。无戒无戒,哪里无戒……它就是个囚牢我多年的戒,让我带欺骗自己不敢面对早就喜欢你的心……”
秋翠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衣衫褴褛流落到老婆婆家里时,一个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嫌弃地丢给自己一个山芋,当作饿了好久给她饱腹的东西。
“谢谢哥哥,上官哥哥……”
这是一路被人追捕的小秋翠第一次感受到人的善良,这也是她对上官成荣说的第一句话。她以为这个只对自己冷眼的人不会再记得这句话了,但是她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
“这么多年,是我自欺欺人又一事无成,是我的傲慢让我失去了小翠,这些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明白吗,小翠,其实我喜欢的是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地活下去……”
烛泪刚想着要上前帮忙,上官成荣的周围突然泛起白色的光,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透明,秋翠惊恐地伸手触碰那些逐渐消失的地方。
“师父的斩妖剑在熔炉里锻造七七四十九天,果……果真能让被刺中心脏的人或妖形神俱三灰飞烟灭!”
二师兄在一旁虽被束缚住了身体无法动弹,但见到此景也不由自主将真相说了出来。满脸震惊的烛泪转过头看向他,心中泛起庞大的无力感。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这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缓过劲来的李司卿紧紧揽过她的肩膀支撑她无力的身子,秋翠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绝望地看着上官成荣的身体一点点碎成光点升空消散。
“答应我,活下去。这就当时我对你的赎罪了……原谅我好不好?”
最后一缕光碎成光点,变成一滴眼泪落在了秋翠的手心,她的手中还沾满了温热的鲜血,却再也触碰不到那坚实的身躯了。一阵风吹过,带走所有的零落的光点,带起树沙沙的响声,飞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
“是你,是你还在跟我说话吧瑞王爷……你既然说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走啊,你走了我和阿婆以后怎么活啊我又怎么答应你……”
风声四起,流光散尽,阵阵呜咽环绕整个瞻音坛,撞击着每一个失声落泪的人心。
“我知道你舍不得走,你舍不得走对不对?你还要回来的,你还要回来的对不对?”
秋翠垂着头跪倒在地上,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血还是泪了,她慢慢拾起地上那把满是创伤的扇子,扇子在一瞬间泛起浅浅的弱光。
“你们还我瑞王……你们把瑞王爷还给我!凭什么我总要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凭什么总是我?!”
毫无防备之间那扇子被她猝不及防狠向自己胸口,骤然间光芒四射惊吓了众人,夺目的光直逼众人的眼睛,大风四起逼人节节后退。
“对,我紧锣密鼓安排这么多次意外与陷阱,偷放闭渊匙的纸条在贪官宅邸,绑架二郡主杀人杀弟子,就是为了让你们采撷坊的人统统死光,最后让你们和你们所害的妖族一样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这就是我的目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我干的!来啊,你们既然杀了瑞王爷,那有本事干脆今日一同杀了我,我带着所有人一起给他陪葬!!”
秋翠的笑声变得十分瘆人,悠长地回响在瞻音坛整个上空,烛泪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这些话在她心中远比那笑声更让她毛骨悚然。
“糟了!那扇子多半是吸了斩妖剑的法力成了半件法器,她这么做,相当于以血为引吸收斩妖剑的全部力量!”
李司卿抬手替烛泪挡住了被风吹来的飞沙走石,他很快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秋翠在光芒中心仰面嘶喊,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几乎要全部迸发出来。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无论她做了什么我们都不能让秋翠这样白白送死啊?!”
陈烛泪缩在李司卿的怀抱里带着哭腔,忽然间天色昏暗阳光褪去,天雷滚滚带着阵阵闪电卷席而来,黑夜在一瞬间猛地扯开了黄昏的影子。
“采撷坊杀了我的族人与亲人,如今又杀了我爱的人……我小翠誓死要与你们拼命!!”
“那是什么?是传说中的天界显灵吗?!”
听到身后二师兄破碎的声音烛泪挣扎着抬头看向天空,一道金光骤然俯冲向秋翠,秋翠痛苦地惨叫一声,身后同时传来云心师姐和杜衡师兄的呼喊。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外面凝渊灯好像快要裂开了!!”
天光夺目耀眼,狠狠把厚重的乌云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褚云心刚顶着巨风努力把话喊完,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大的破碎声炸裂开来。
“怎么回事?是凝渊灯!!”
好像收到了某种感知与召唤的力量,凝渊灯的碎片不约而同从前门的院子飘来瞻音坛飘向那道天光,先是师父倒地自己无法相救又是凝渊灯支离破碎,各个弟子们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怎……怎么回事啊凝渊灯怎么会碎了?这下采撷坊岂不是连都断了吗!?肯定是那个孽障妖怪捣的鬼,烛泪师妹求求你快放开我们吧!快去救师父除妖怪,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啊!!”
“够了!你们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作者题外话】:寒假开始正常更新啦
我没跑路!没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