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火焰和冲击波,以及硝烟组成的爆炸团,如同是盛开在这片焦黑土地上的红色花朵。
像是下坠的残阳,像是淋漓的鲜血。
日军的士兵们,再次被炸飞到天上去,或者是在火焰与纷飞的弹片中,变成血肉模糊的尸体。
“射击!!!”
九井泽一高举起武士刀,对着前方怒吼着。
日军的阵地上,各种轻重机枪,还有步枪同时开火射击,将子弹向第四师冲锋的部队倾泻过去。
在他们的后方,日军的掷弹筒,迫击炮,野战炮等,都开始对着第四师的冲锋阵型射击。
“轰隆隆!!”
爆炸产生的巨响声中,第四师的装甲车和坦克,便好像是倔强前行的怒牛,任凭日军火力凶悍,将无数的子弹泼洒在它们的装甲板上,却还是闷头向前。
躲藏在坦克和装甲车后方的士兵们,开始探头对日军阵地进行射击。
后方的重机枪阵地,也开始对着日军进行射击。
飞射出去的子弹,如同是甩出去的火鞭,向日军阵地鞭挞而去。
弹雨落下,日军阵地便好像是沸腾的油锅,细密的子弹落下,激射其烟尘和鲜血,让日军的阵地仿若燃烧一般。
“顶住敌军进攻!!”
香津美治郎一边狂笑着,一边操纵着一挺重机枪,对着一辆越来越近的坦克车疯狂射击。
他知道这挺92式重机枪的子弹,无法将敌人坦克车的正面装甲击穿。
现在他和这辆坦克车较劲儿,和一坨不断移动的钢铁较劲儿。
子弹像是融化的铁水,泼洒在装甲板上,溅射出红色的火花,然后在装甲板表面上,留下来一串印记。
那辆坦克车伤痕累累,却仍旧在不停向前。顶着日军各种口径的子弹,也顶着日军战防炮吐出的炮弹。
“轰轰!!”
一阵巨响声传来,日军的两门战防炮,几乎同时将炮弹打在了这辆坦克车上。
已经遭受数枚炮弹轰击的坦克,此时无法继续坚持下去,在一阵爆炸中,变成了一堆燃烧的钢铁。
“嘿嘿!!接着来啊。”
看到那辆坦克车爆炸,香津美治郎笑的更加疯狂。
“看着吧!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是战无不胜的。”
他咆哮着,却看到那辆坦克车的后方,另外一辆坦克车已经将炮筒,对准了他所在的位置。
香津美治郎愣了一下,嘴角呢喃道:“九井君,我····我没办法带你去吃母亲做的饭团了。”
说完,他嘴角再次上扬,露出最后的笑意来。
这一刹那,火炮鸣响,一发炮弹飞来,直接命中了香津美治郎,
他的身躯被炸成碎片,连带着旁边的副射手,也都一命呜呼。
“娘的,笑的这么猖狂,老子炸不死你。”
操纵火炮的士兵,十分解气地说道。
在他的后方,第四师的士兵们,越过燃烧的坦克,继续向日军阵地推进。
“旅团长,香津美治郎少将,被·····被敌人炸死了!!”
一个士兵,顺着壕沟跑过来,对着九井泽一大喊道。
“什么?”
九井泽一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一些问道。
“我说香津美治郎少将,被敌人的坦克炮炸死了。”
那个士兵凑到他的耳边,大吼道。
听到这话,九井泽一竟然出奇的平静,他甚至没有悲伤,只是点点头,然后道:“让联队长接替他的指挥权,继续指挥部队战斗!”
“是!!”
那个日军士兵大喊着,便向后方跑去。
九井泽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半晌,他才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看向香津美治郎被炸死的方向。
“我随后就到!”
他说着,便发出怒吼来,捡起来壕沟中掉落的一把步枪,探出脑袋去,对着迎面驶来的装甲车不停地拉动枪栓,扣动扳机。
在正面阵地战斗焦灼之时,在侧翼埋伏的第四师骑兵团,开始趁着日军布置在侧翼的兵力,被调配到正面阵地的机会,从树林中杀了出来。
烟尘在这些骑兵们的身后飞扬,形成一条土黄色的烟带,好像是身后被狂风拉扯起来的披风一般。
“杀!!”
第四师的骑兵们手中的马刀向前,刀身明亮,刀刃锋利。寒光闪烁之间,他们的面容冰冷,眼睛血红。
在侧翼的日军士兵们,开始抬枪射击。
可他们的人数太少,在骑兵部队的冲锋之下,这些火力显得太过薄弱。
“轰隆隆!!”
那马蹄声如同奔雷疾行,如同海浪狂涌,震撼着日军士兵的灵魂。
有的人甚至忘记了开枪射击,眼睁睁地看着骑兵如龙,马刀高举,向他们的脑袋劈砍下来。
“唰!!”
干脆利落的声音,像是锋利的刀刃,带着寒意,从这些日军的躯体上砍过。
“唰唰!!”
马上的骑士们,手中的马刀不停挥砍,收割着下方日军士兵的生命。
战马的铁蹄,也在这时成为了滚滚车轮一般,从日军身上碾压过去。
听到侧后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九井泽一转过头去,便看到侧面烟尘飞扬,敌人的骑兵部队,已经在他们的阵地上肆虐起来。
“真是该死!”
九井泽一咬牙切齿地说着,随后便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一生谨慎,却在最后的决策上,效仿总司令阁下冒险一战,真是可笑啊。”
此时,他明白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用别人成功的经验,来指导自己的人生。
可惜,这个道理,他应该更早一些明白。
硝烟笼罩的日军阵地,陈时梁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了。
现在只有前方传来的消息,用冰冷的文字描述着战场的惨烈。
“敌人侧翼阵地,被我军突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敌人的阵地,会在今天正午之前,被我军彻底攻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