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捡起手机,发现屏幕右下方的点赞大拇指已然亮了起来。
她立刻取消点赞,又飞速退出微博。
心砰砰跳的厉害。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许烨居然发来了微信。
...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还没睡?
...
他来得这么快,不会是发现她给他点赞了吧?
姜拂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手怎么就这么欠?
她本来想着不回复直接装死算了,结果许烨又发了消息过来,她死都不能死透了。
...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别装了,看到你给我点赞了。
姜拂:......
姜拂:手滑,没想点的。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睡不着?
姜拂:算是吧,白天睡多了。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那就聊聊天。
...
姜拂转了个身,想着聊什么才好。
她指尖轻滑,再次点开了他的微博。
...
姜拂:你新发的微博是什么意思?看评论说是首诗。
姜拂睡不到的男人:是梁羽生的《清平乐》。盈盈一笑,尽把恩仇了。赶上江南春未了,春色花容相照。昨宵苦雨连绵,今朝丽日晴天。愁绪都随柳絮,随风化作轻烟。
姜拂:那为什么不发第一句?
...
许烨没有回复。
姜拂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应,还以为他睡着了。刚要收起手机时,许烨打了语音通话过来。
她没有关铃声,刺耳的来电在这静谧的海岸边显得格格不入,似乎再多一秒钟,这沙滩上的活物就都醒过来了。
她忙按下静音接听。
入耳的是许烨长长的叹气。
她放慢呼吸,“干嘛给我打电话?”
“回答你的问题,”许烨温柔的语气在这夜里仿佛开出了花,“我为什么没有发第一句。”
“因为花开的很好,就不必计较成长过程中不愉快的经历了。”
姜拂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睡觉了,姜学妹,”许烨压低嗓音,“这么晚不睡觉,可是要被山村老妖抓走做压寨小媳妇的。”
“刚好,我外号就叫山村老妖,就喜欢掳不爱睡觉的小学妹,回来吃掉。”
熟悉的话像泄洪的水没有方向,一股脑地冲着面门而来。姜拂赶忙挂断,心跳拍打着胸脯,肆意叫嚣心动。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刚才的话,她三年前还在追许烨的时候,就说过了。
那段时间她白天上课,晚上彩排,没有太多时间和许烨交流。唯一的交谈机会就是回宿舍后熄灯前短短的几分钟,她每次都会给他打个睡前电话。
不过有一次姜拂帮忙收拾道具,回来晚了,前脚踏进宿舍,后脚就熄灯了。
而且她的舍友都比较佛系,熄灯就马上滚上床睡觉,为了不妨碍她们休息,她只能躺上床等着大家都睡着,再打电话。
她困得要命,但是又不想放许烨鸽子,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里其余三个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猛然惊醒。
已经十二点了。
她悄悄溜到阳台,关上门给许烨打电话。
她本来不抱希望的,毕竟距离熄
灯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估计许烨早睡着了。她哈欠连天地搓搓膝盖,不成想下一秒电话居然被接通了。
手机传来男人沉闷的呼吸声,好像是困了太久没睡,又好像是刚睡醒。
“喂?”他的声音带着点喑哑的磁,听上去比往日冷了些。
“还没睡啊?”姜拂小声轻笑。
那头的人沉默几许,“被你吵醒了。”
姜拂嘟嘴撒娇,“你睡觉不设置静音吗?”
“设置,”许烨抓抓小腿,“刚好看到了。”
“哦,我还以为你特意等我呢,白高兴一场了。”
听出她的失落,许烨揉着眉心放慢语气,“我要挂了。”
姜拂点头答应,“快去睡觉吧,学长,这么晚不睡觉,可是要被山村老妖抓走做压寨小媳妇的。”
她意味深长地笑,“刚好,我外号就叫山村老妖,就喜欢掳不爱睡觉的老学长,回来吃掉。”
许烨立刻挂断了电话。
姜拂不由得笑笑,还行,还等着她说完再挂。
虽然高冷,还挺有礼貌,更惹人喜欢了。
那时还没有“自我pua”这个词,如果有了,姜拂肯定是领航代言人,毕竟舔狗终极皮肤都被她穿烂了,“自我pua”是她追人的武器。
挂断电话后,许烨迈着沉重的步伐从阳台回到宿舍,江百川撩起蚊帐,打了个哈欠,“打完了?”
许烨困得头点地,“嗯。”
“你等了一个多小时,被蚊子咬死了吧?”江百川把花露水丢给他,“不就是一通电话嘛?明天睡醒又不是不能打,你还非得等着?”
许烨喷喷被蚊子咬的尽是大包的小腿,“怕她打来电话找不到我。”
“她不会胡思乱想的,她性格大大咧咧,又不会计较。”江百川躺回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
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呀叫着,却不见风。九月底,京海的热还未褪去,光是坐着,就让人烦躁。
“大大咧咧并不代表她没有难过的权利,而且,”许烨把花露水丢回去,“我会计较。”
接不到她的电话,我会计较。
…
翌日清晨,太阳高照。
许烨揉着肩膀从帐篷里出来,杜容时和会野他们也醒了。
许烨洗漱完后发现他们的吃食不多了,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一天半,得出去采购一些。
“许烨,”杜容时手抄口袋走过来,笑容和蔼,“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许烨眯起眼睫打量着海平线,“杜叔叔呢?”
杜容时似乎还没习惯这个称呼,听他喊完,愣是愣了好一会儿。
他笑笑,和他并肩而立,“可能好吧。”
“也是,杜叔叔一直都是睡大床,盖绒被,不适应沙滩和睡袋,也在情理之中。”许烨话里有话。
杜容时垂首,“许烨,你知道十年前我在做什么吗?”
许烨挑眉,“洗耳恭听。”
“我在专柜推销化妆品。二十四岁的我睡的是地下室,旁边挨着公共厕所。晚上风一吹,鼻腔里都是臭的。”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站在很高的起点上,我也是从穷困潦倒走过来的,你不必对我这类人有特殊的看法。”
“你这类人?”许烨笑了,“杜叔叔想多了,我从未对别人有特殊的看法。”
“我只是单纯,”他勾唇,“对你有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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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烨:我三观这么正一人,怎么可能对别人有看法?我只会对你,有看法
杜容时:……ok,fe,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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