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么走要么忍

在南方生活工作，沈恩衣每天起床上班时想办法把衣服加暖加厚，神奇的是，南方的冬天，说话时也能哈出大呼呼软绵绵潮湿白气！

“这里夏天的时候，气温最高可以达到三四十度！人们热得如坠蒸笼，如果没有空调而人又刚好行走至大街上的话，很快热得晕了过去！”

“这座城市可还没有富到大街上都能装上空调！”

难怪有人说，在寒冷的冬天，希望满大街都是暖气！多美好而又不切实际的心愿呀，多美！多好！

一楼大厅的食堂，打热水的人排成好几队，那个车间收发，许多人都不喜欢。

他不仅古板，怄门，小气，还生得猥瑣不已的，老板大概看中他精打细算，让他稳坐泰山的掌管库房，管针管线，他才得以狐假虎威。

针如果断了，他要把针头针尾全部找到，否则不予更换，线要用到线轴一丝不剩，否则也不予以旧换新。工人们经常织光线，然后再下很多功夫费力劳神把新线重新开始穿进机身依次排列的小孔。

所有的领取都严格作出入登记。

关于这个登记员，有人说他未婚生女，有人说他结了婚又离了，总之现在独自带了女儿在这织衣裳，他皮肤干扁暗黑，个头矮小且脾气古怪。

你若同他说话，他一言不发，你不理他，他却佩佩而谈，合乎心意时，他干起活来干净利落，反之则磨磨蹭蹭，他从不笑，既使勉强为之也是牵皮带肉，难看至极。

在工厂，只要一个人当了管事，一家人就成了管事。

在车间，各部门都不去帮理反而帮亲，垃圾而又混乱。

车间的收发也会因为自己手头有些权力，他帮人拿线取布，如果对方是个小美人或者大美女，既使他有老婆儿子而且家人就在身边，同样那个小美人或者大美女都有家人朋友或男友，收发想占便宜还是会积极的占，在他收货发货或者裁缝有求于他时，故事磨一下对方的手，或者说些十分猥瑣的话。

如果陕路相逢，他也不会放过拍对方一把，像喝了尿的公狗，找准机会，对着女生的心膛或者屁股狠狠的来那么一下。

如果事主当场抓获，他会声辞正令满囗胡言道：“我有老婆，我有儿子，你有的地方我老婆都有，你有什么？还是你仗着自己年轻？年轻了那个地方值钱？镶金的？”

他如此的无耻且唐而煌之，反而你会被他问得瞠目结舌，如果他喝了酒，小胡子一抬，那就更加像只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每当这时，天大地大，被欺负的小美人或者大美女都只有辞职或者丢工资走人的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道理是这样，但如果让老板选择，无疑也是选一窝而不是单独留一个。

像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还发生在分货抢货上，是组长的家人，好货坏货也全都有了归类。

同样一款货物，加工时也有好坏之分，有款式，有码数之差。长码长至半米，短码小码几十厘，除去织娘，缝纫工的手势或者快慢，也还有取针取线，教程，机台维修，衣罗曼布的交际，哪怕仅其中一种也会对产量数量有所影响！

沈恩衣之所以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它能解决她温保吃穿用度外存到一些钱，喜欢它可以想听就听的车台收音机。

难处的人始终难处！

就连打热水的食堂，人们都纷纷退让，唯恐避之不及！

“你不知道排队吗？”说话的正是那个老古董收发翁声翁气的声音：“工厂还不是你家开的，当然也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我须要热水，女儿，来来来！接了热水瓶还有桶！什么？你不服气，不服气来……”

他伸长他那又细又黑老公鸡的红勃子，活像一只准备干架的斗鸡。

人们都知道他烂，所以默不作声，因为人们都知道，只要被这只瘟鸡啄一下或者回一囗，被啄的人既为他眼中钉肉中刺，在这不差人的南方，找工作多少还是很不容易的。

一直就是如此，你要么走，要么忍，长期以往，大家也都知道了老公鸡收发是会公报私仇仇上加仇的，他会在工作期间对你大加拖延，反正你计数他计时。

他会拖到你无能为力怀疑人生。

线房收发伪君子，车间收发大蛇狼，人们窃窃私语继而默默无语，全都敢怒而又不敢言！

有的人置身事外，有的人处心积虑，他们像无事佬一样站出来高谈阔论，津津有味的品味着e公司，e公司的办公室，车间，裁床，包装，宿舍，食堂，甚至精打细算的谈论房东，老板的私生活，老板娘的精明能干以及如何旺夫！主管，组长们的家庭，甚至保安闲来无事种在花园里的小白菜！

“厂子，厂子要搬了，到了那边，宿舍车间都更宽敞明亮，你说绣花厂吗？绣花厂应该不会搬过去！基本上所有的人，从织工到包装，后勤，全都去，搬厂好，搬厂有假放！”

“你是说公司里的文员吗？那个老板最器种的阿小，阿小呀？就是那个个子矮矮小小老板娘走哪带哪的小美女呀，她呀，不单身，男朋友不是这儿的，听说对方是个什么大酒店名酒店的大堂经理！她们出差的时候遇到的，那男的家里有钱，有车又有房，两人门当户对，不然差了阿小也看不上，他呀！绝对不会让阿小受委屈！”

“老板爱老板娘吗？这个问题，当然是爱了，老板娘自己说的，他们每天都亲，年会时，当那么多人的面儿，老板本人也承认了！老板娘主撑大权，现在也比较会做人，不仅有年会，还有年饭，年抽奖！”

“你们说主管吗？他曾经也是一组的组长，现在升主管了，他老婆在一组拉领，一个月四五千，加上主管的六七千，两人每个月加起来也上万，够好啦，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是女儿，并且是已经上大学的美丽姑娘，去年暑假的时候还来这儿打暑假工呢！”

“二组的组长一家人都在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去他那组铁定没货，你想，他要照顾亲戚，收刮来收刮去，哪儿还有你的份，还好他老婆不强势，货不好，老婆再强势一点，人还怎么活？他们呀有两个儿子，就前几天，他老婆买了一枚手蜀，女人嘛，总有点儿手饰，更何况那东西避邪！蛇狼收发？收发也是他亲戚呀！你辨不过他的！”

“快来坐呀，晒晒太阳，你们看，保安种的青菜，它们长得多好呀，绿油油的！那个红色车，老板的，去年一辆今年一辆，娶了好老婆，自然旺旺旺，连睡觉都能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