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议事会,thesaredandremption,神圣、庄严、救赎,圣洁的十字架是它的标志,漆黑的制服是它的表达,神圣的布瑞格特神像永远屹立在圣堂的中央。
但人们却更多地以另一个名字认识它:圣庭。
世界创立之初,神赐予困苦的人民祝福与力量,他们扎根于一望无际的荒漠,依赖着神的恩典存活。
他们信赖神,信仰神。
神赐予他们力量与希望,他们将神的旨意播撒人间,他们将祂称为主神,他们尊敬的、尊崇的主。
他们将主的话语收编为册,视作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准则——二百三十一张纸厚的书页。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圣典》。
它的一百四十七条,是对圣徒的约束和教导,而它的余下五条,是严厉的禁忌,一旦触犯,将会遭到主的离去与舍弃。
那是作为一个圣教徒,最低的界限。
第一,主说,上天的旨意是高于一切的,接受来自主的指示,你将获得无尽的能力。不可与主为敌,不可将主的话语遗忘,否则将被主所遗弃,堕入地狱,不入天堂。
第二,主说,大地上匍匐前行的、与你一样的生灵,亦是受主庇佑的魂灵。无论他们是老人,孩童,男人,女人,无论他们是信者,不信者。不可与人为恶,不可与主庇佑之人为恶。
第三,主说,在大陆遥远的另一端,那儿有一群本不应存在的生物。它们脱离主的保佑,托身于黑暗之神的怀抱,它们是黑暗与罪恶的集结,它们是人间的相反。不可与黑暗为伍,不可坠入黑暗,须站立着,然后战斗着。
第四,主说,人生而是有罪的。带着罪恶的血从母亲体内爬出,你的生便意味着他人的死。人的一生是为了赎还生来担负的罪,不可穷奢,不可极欲,有罪之人,只可清贫漫过一生,否则你的罪孽,将不入主的厅堂。
第五,主说,不可与同生之人苟合。相恋的权利不属于你们,诞下优良强大的子嗣是主赋予你们的使命,使生命的火种得以延续。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相恋即是罪恶,相念即是无恕,扭曲的□□应被纠正,主将赦免悔过之人。
在现世,前四条大概不会有什么人质疑。
宗教嘛,教人为善,有什么不好?
但是最后一点,却可能让很多人不能理解,特别是逐渐开放的如今。
不就是同性恋嘛,不推崇就不推崇,抵制就抵制,干什么还要定个罪呢?而且相爱本就是自由的,为什么要套上这么多的枷锁呢?
可放在这个世界中,这就是情有可原的,甚至是合理的。
这是一块美丽又贫瘠,温暖其残酷的土地,疾病、战争、饥饿,每天不知带走着多少人的性命。就连拥有异能的入境者,也未能幸免。
死亡是频繁的,是一瞬间的,可人的成长却是漫长的。
一个人出生,经历磨难、苦痛,然后成为可以保卫一方的勇士,需要太多的时间,但前线几十人的死去,只需要几秒。
生与死的不对等,让圣庭的运转难以为继。
并且,谁能保证活下来的人中,就一定有强大、坚韧、可以称之为希望的存在?
未来是难以预测的,谁也不能确定精心培养的孩子就必定会成为勇士,可圣庭承担不起这种不确定。
因此,每个从圣庭出生的孩子,或加入圣庭的奈瑅弗和入境者,都被教导,爱情只是欲望中的一束,要学会克制,要学会以人间的未来为重,与正确的、匹敌的人结合,产下更为强大的后代。
而虔诚的信徒们也都这样坚守着。
每一代人,都处于这样一个轮回之中。
艾苓也不排除在外。
“艾苓姐姐!”裹得毛茸茸的奈瑅弗小姑娘气冲冲地跑来,扑进她怀里向她告状,“艾苓姐姐!许淮姐姐又一身伤地回来了!我说她,她还踢我!我再也不要理她了!”
艾苓附身抱着圆滚滚的小孩子,抚着她的发顶,温柔地笑道:“那蓁蓁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呀?”
“唔……”叫做蓁蓁的小女孩扯着她的衣角,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艾苓姐姐,你还是去看看她吧,万一她自己疼死了怎么办。”
艾苓放下她,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好,听你的,我去找她,你去玩吧。”
孩子欢快地跑开,艾苓也提步向村落外走。
最近雪原上那些不安分的恶魔没有再来袭击,村子里难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只不过临村的山上的雪块又成堆地落了下来,砸塌了几间屋舍。这也平常,人已经救出来了,大伙正忙着帮忙重建屋子。
路上已成型了的屋顶上,敲瓦的人远远地望见她,向她挥舞手里的石锤,算是打招呼。她微笑点头走过。
其余村民见到她,也都热情地寒暄几句,她虽喜清净,不大喜欢与人交往,却也笑而颔首示意。众人也都知道她性情,闹哄哄送她出去。
都这么熟了。艾苓想,也是,都三年了。
每个圣庭御魔营出身的少年骑士,都会被派遣到某个分庭历练,合格后才会被召回,编入圣骑,获得无上的力量与荣誉。
而历练的过程,往往会有几年那么久。
甚至会有许许多多的历练者,死于那块土地,一生也无法再回到圣庭。
艾苓选择的历练地,是这一片荒芜、极寒的雪原。
这里与地狱界接壤,霸占那一面地界的恶魔领主是一只强大的雪妖,连带着人间的这一边,也成了冰封万里的冻土。
这里荒凉、寒冷,危险处处可藏没有人愿意到这,但当艾苓接到指令时,并没有多少触动。
她向来不喜欢拿主意,教皇陛下让她去,她便去,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于是她裹着荒漠遍野的沙粒,踏上了纯白的世界。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去到圣庭之外的地方,在她十八岁的时候。
周边的村落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了极高的热情。他们向她哭诉在雪妖的侵扰下生活的艰辛,以及风雪和饥荒带给他们的灾迫。
她生性冷淡,只沉默着不说话。
恶魔来犯,消灭就好了;风雪来临,抵御就好了;饥荒来袭,防抗就好了。她不明白这种无用的□□和哀诉是为了什么。
她不明白,当一个普通人对困境无能为力时,便只剩下这些。
因为她是天之骄子,是主眷顾的孩子。她意志坚贞,天赋极强,到历练的年纪时,已具备了征战沙场的实力。
她从未有过战不胜的敌人、办不到的事情,她从未体验过芸芸众生的无奈。
她只是身处云巅,便安于云巅。
大概正是因为孤高清傲的脾性,御魔营里她并不怎么受欢迎。当然,她也不喜欢那来来往往的人群。
也许这是她接受雪原历练的一大部分原因。
因此当她听人说,村边的议事会分庭里还有一个上次恶魔侵犯中幸存下来的同伴时,她有些犹豫。
但她还是在村长家五岁的小丫头的带领下,去到了她将生活数年的屋子。
那只是一间简陋的小木屋,用的是极地常见的树木,顶上的木板甚至还没盖好,明显是近期的成果。
小姑娘说,这是在一个星期前的雪妖袭击中毁坏的,房子里只住着两名圣庭成员,其中一个不甚在战斗中死于恶魔之口,存活的那一位也负了伤,又固执地不叫人帮忙,才现在也没修好。
而那个她口中倔得不行的那位成员,在她们来时正站在梯子上,动作不太顺畅地搭着屋顶。
从艾苓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随意扎着的、墨黑的长发和纤弱的身形,以及手臂上一层厚厚的绷带。
小丫头立马跑了过去大喊:“许姐姐!你又不听话干活儿!胳膊还要不要啦!”
那人却回过头幼稚地和她做鬼脸:“蓁蓁这么小一个奶娃娃,就整天管东管西,也不怕以后没人愿意娶你!”
蓁蓁气呼呼地跺脚,那人却又瞧见了艾苓,远远地朝她挥手:“喂!你就是新调来的信者吧?来帮忙!”
艾苓对她毫不客气的要求不太看好。皱了皱眉,嘱咐了蓁蓁一句天黑前早点回家,然后才走过去,搬起了地上的木板。
屋子不是很高,她移来一个高凳,便能够到给那人递木材了。
那人粲然一笑,黑色的眸子弯成两道月牙,在冰天雪地的冻土显得格外温暖,她道:“谢啦~”
入境者?艾苓疑惑。圣庭为什么会派一个入境者孤身到这样偏远的领土,若是遇上任务发布,不怕她为了活命杀了所有手无寸铁的村民吗?
“喂,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她忙着手里的事,目不暇视地问。
“艾苓。”艾苓例行公事地答。
“唉,你看着比上一个还要无趣些。”她竟真的扮出了几分悲哀,“我叫许淮。放心吧,我不是玩家,啊,也算是吧,但是我没有分配任务和大逃杀,所以不会把你们都弄死的。”
标准入境者长相的许淮甩了甩酸痛的手腕,随口抱怨:“真是的,没次换个搭档还都得报备一次,麻烦。”
“……”艾苓依旧是沉默着,盯着她手臂上略微渗出些红色的绷带,“……你不会治愈术吗?”
就算多严重的伤,也不应该七日有余还不好吧?
许淮却理直气壮:“哦,不太会用。”
艾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