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重大发现

袁昭雪和顾煊驱车径直前往之前那家打印店，他们到达街区的时候，远远看着店门是开着的状态，两人都很欢喜。到店后，很快从店老板那里拿到了先前照相馆王老板的电话，但是打了两次却都没有人接。

“要不你们去他市中心那个影楼里看看？”打印店老板建议。

“您知道影楼的地址吗？”袁昭雪问。

打印店老板点头，他之前听老王说起过影楼的事，去市中心买东西时还曾路过那个影楼，于是他将地址告诉袁昭雪和顾煊。

没想到还挺顺利！拿到影楼地址后，两人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上车往市中心赶去。影楼就在南城市最为中心的要道“人民路”上，在各式各样的招牌中，很容易就能发现它，因为整个影楼从外观看起来很富丽堂皇，十分显眼。

“您好，请问两位是想要拍照的吗？打算看看婚纱照还是什么类型的呢？”

袁昭雪和顾煊一进店，接待人员就热情地上前搭话，她显然是把他们俩默认为了一对情侣或即将结婚的小夫妻，听到接待员的话，两人面上都有些局促尴尬。

袁昭雪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拍照的，我们想找一下你们的王老板，请问他在吗？”

接待员的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随即又恢复了非常职业的笑容，回答说：“老板上午没有过来呢，两位有什么事？”

黎阳的事当然不能直接跟接待员说，说了她应该也不清楚，必须当面跟王老板沟通才比较好，于是袁昭雪问：“那请问王老板什么时候能过来呢？”

接待员笑了笑：“这个我也不确定的呀！老板他平时不会总在店里的。你们没有他电话吗？要不你们先电话联系一下。”

“我们打了，但一直没有人接。”袁昭雪说着还将她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拿给接待员确认，接待员表示号码是正确的。

顾煊在一旁上前一步，礼貌地询问：“能麻烦您给王老板打个电话吗？也许他看到店里的号码熟悉，会比较容易接一些，我们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找他，拜托了。”

接待员目光看向走近的顾煊，脸上逐渐呈现出一些红晕，只见她露出羞涩的一抹笑容，随即便转身，用前台的座机给王老板拨去了电话。袁昭雪看到接待员的反应，心下了然，抿嘴笑了笑，喃喃说了一句“看来男人的美色也很好用”。

“什么？”顾煊没有听清袁昭雪的话，侧过头来疑惑地问。

“没什么。”袁昭雪收敛起笑容，装作无事发生。

接待员打了第一次也是没有人接，第二次再尝试，很快便接通了。接待员赶紧向老板表示店里有两个人找他，让他能不能来店里一趟，王老板好奇地问是谁，接待员这才想起问袁昭雪和顾煊的名字。

但是袁昭雪知道，即使把名字告诉王老板也没什么用处，因为王老板并不认识他们，于是她走上前，示意接待员让她来和王老板通话，接待员便将听筒转给袁昭雪，然后自己退到一边。由于前台空间不大，接待员退的时候没注意踩了顾煊一脚，她不好意思地立刻回头道歉，顾煊微微笑了笑以示没关系，然后继续专注地听袁昭雪打电话。

袁昭雪打招呼道：“王老板您好，不好意思现在来打扰您，但我们确实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想要向您了解。”

“什么事呢？”王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和蔼。

“请问您认识黎阳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回复：“认识，我之前开的那个小照相馆，离他家小区挺近的。”

不知道为什么，袁昭雪感觉王老板的这几秒沉默很不寻常，但因为隔着电话，她无法当面看到王老板的神情，所以也不好下什么判断，只能就着话题，赶紧追问：“对，就是那个您开过的照相馆，十多年前，黎阳在您的照相馆打印过照片，您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随即王老板的声音传来：“这我哪记得呢！你也说了都十多年了，不记得了。”王老板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事？你和黎阳是朋友还是什么关系啊？”

袁昭雪有点急了，她听出王老板的态度明显是在敷衍，于是正色道：“您又说不记得，又问我怎么知道这个事，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呢？您是真不记得，还是记得但却不想说呢？”

听到袁昭雪的问话，电话那端变成了长久的沉默。

“王老板，我们是黎阳的朋友，您可以相信我们。我们会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向您打听这件事，那必然是因为它非常重要！拜托您，如果知道什么，请一定要如实告诉我们。我觉得我们还是当面沟通比较好，希望您能抽空来店里一趟，我们就在店里等您。”

袁昭雪一股脑儿说完，她没有听到电话那头有任何回音，但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她知道王老板肯定在听，他可能在思考、在权衡。

挂了电话之后，袁昭雪和顾煊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等待。接待员虽然刚才在一旁听完电话，整个人佷懵，她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但还是热心地为两人倒了两杯水，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顾煊不确定地问：“你觉得王老板会来吗？”

袁昭雪喝了一口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肯定地说：“我觉得他会。”

虽然电话中王老板很多时候都在沉默，但从他反应来看，袁昭雪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而且也必须有希望！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必须要通过它才能往下走。她已经决定了，如果王老板今天不出现，那她就下周再来等，下周还等不到，就下下周再来！

另外，袁昭雪直觉王老板对黎阳的事一定知道些什么，因为如果对王老板来说，黎阳只是一个普通顾客的话，那么为什么在十多年之后，当她问起是否知道黎阳的时候，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这至少说明，王老板和黎阳是有一些交道的吧。

等了许久，袁昭雪等得又饿又困，顾煊默默递过来一个巧克力，袁昭雪诧异，顾煊这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她笑着接了过去，吃着算是补充了一点能量。

突然，店门被推开，店里走进一个看起来接近五十岁很有派头的男人。接待员赶紧上前招呼了一声“老板”，袁昭雪和顾煊听到后立刻都站起身来。王老板也看到了沙发区的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上午在外面有点事，又回了趟家，让你们久等了。”王老板坐了下来，并示意袁昭雪和顾煊也一起坐下。

三人寒暄了两句，袁昭雪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顾煊的身份，然后直接切入正题：“王老板，关于黎阳的事，您到底了解多少？”

王老板无奈地笑了笑：“小姑娘，我真的了解不多。他家小区离我当时开店的那条路很近，事情发生得突然，附近的人会议论，而且新闻不都报道了么，所以我就听说了一点，也觉得很可惜。”

“那照片的事呢？”

王老板目光在袁昭雪和顾煊身上来回逡巡，似在判定眼前的两个人到底可不可信，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就直接点说吧，黎阳确实在我这里打印过照片，但我并不知道他当时打印那个照片有什么用，他没跟我说。”

“那您还记得照片的内容吗？或者还能查到底片吗？”

王老板听到袁昭雪的追问，眼神忽然沉了下去，似乎又在思考些什么。袁昭雪和顾煊都察觉到王老板这个反应不太对，如果他不记得或没有一定会立马否认，但现在这样沉默不就意味着……？

“您有，对吗？”顾煊定定地看着王老板，试探的语气中有一种笃定，与其说他在问，不如说他在直接帮王老板回答，进而堵死王老板否认的口径。

“对，电子照片我还有。”王老板叹了一口气，似乎放弃了抵抗。

袁昭雪和顾煊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中都闪烁出震惊以及希望。顾煊探身向前，进一步问道：“您到目前为止依然从事这个行业，这么多年您手上一定接触过大量客户照片，您应该不会把所有客片都保存下来吧？所以，这么多照片中偏偏留着黎阳的那部分，是为什么呢？”

王老板抬头，看到两个年轻人都拿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他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可是他又没做错什么，他只是遵守了一个承诺而已，为什么要心虚呢？于是缓了缓自己的心绪，缓缓开口：“我当然不会保留所有客户的照片，除非部分还有用处的，我们都会定期清理。但我还留着黎阳那份，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用，而是他让我留着的。”

“为什么他要你留着？”袁昭雪发出了疑问。

王老板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你们说的十年前，当时我那个照相馆才开不久，每天生意不多。我记得好像是11月末的一天吧，他到我这里来洗照片，在他来之前我们不认识，所以简单聊了聊，知道了他名字，还知道他就住附近。他的照片在手机里，为了方便和稳定，这种情况我都是先把照片拷到我电脑，弄完之后再删掉。一般客户也会希望我尽快删掉，因为单纯来洗照片的话，那人家照片也不是在我的照相馆拍的，人家都要保护隐私的。”

王老板说着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袁昭雪和顾煊两人，又继续：“本来嘛，我也没在意，我看他就是个学生样，以为他洗的照片是学校要用的。弄完我就把照片给他，他给了钱转身就要走了，我也正准备删电脑里的存图，结果忽然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电脑桌面，让我不要删。而且当时他特地叮嘱我说，这几张照片很重要，拜托我先帮他存一段时间，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我当时就答应了，想着那就先不删。但其实我后来想想是很奇怪的，照片在他自己手机里的呀，他随便用根数据线也能导到自己家电脑里存着，为什么要我帮他存？除非他家没电脑？但也不太可能啊，10年的时候，我们这条件已经不错了，很多人家都配了电脑的。”

袁昭雪和顾煊两人听着王老板的话，脸上也都呈现出疑惑的神情，对于王老板的这个问题，他们亦无法给出合理解释。袁昭雪问：“那当时您没问问他吗？”

“我想问的啊，来不及了，他好像有事，急匆匆又走了。”说着王老板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对于接下来的话是否要说出口拿不定主意，但最终还是继续道，“我留着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时这么关照我了，另外一方面是……”

“是什么？”袁昭雪和顾煊一起问道。

“就是后来他出事了呀！很突然的，我听别人说的时候都蒙了，还特地去找了新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心里吧，就有点发毛，联想到之前他来我店里的情况，就有点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你们懂吧？反正后来他的那几张照片我就一直留着了，但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用处。后来我还仔细地又去看了那几张照片呢，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照片上就是一个楼。”

“楼？！”袁昭雪瞪大了眼睛，她看向顾煊，两人的心里都有了同一个答案，“照片您现在能不能调出来给我们看看？”

“照片我都存在了移动硬盘里面，其实我今天回家这趟，就是为了取这个硬盘的，因为我料到了，你们既然提到照片这个事，肯定就想看。但是……”王老板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听这个事，但是我先说好了，我就只有这几张照片，还有刚刚跟你们说的情况，其他我是一概不知道的，以后有什么事，不能……”

袁昭雪明白王老板的意思，出口保证：“您放心，您只是提供线索给我们，黎阳的事本身和您没有关系，不会牵累到您的。我们只是有一些疑问，需要照片来解开这个疑问，麻烦您了。”

“那你们跟我来吧。”王老板似乎终于放心了一点，他起身带着袁昭雪和黎阳到影楼里间的照片处理室。为了保险起见，他特地让房间里的两个员工先出去，并锁上了门。将移动硬盘与电脑连接后，在一层一层众多的文件夹里，王老板找到了那几张黎阳留下的照片。

袁昭雪和顾煊两人紧紧盯着屏幕，他们看到照片一共有五张，点开放大第一张，顾煊就立刻看向了一旁的袁昭雪，袁昭雪接收到信号，询问：“这是不是就是你在黎阳那里看到的那张？”

顾煊肯定回复：“和我印象中应该是一样的。”

袁昭雪将照片和她上次所见的“龙腾大厦”在脑海中比对了一下，确认黎阳所拍的这张照片就是那个大厦无疑。

剩下的其中三张也是“龙腾大厦”楼外观的照片，不过和第一张不同的是，这三张从画面来看很明显是晚上拍的，周围一片黑暗，只在龙腾大厦门口有光亮。

以及最重要的是，这几张照片上有车还有人！不过由于光线很暗，再加上十多年前的翻盖手机像素太低，人看起来很模糊。而且画面中的人都被车身遮住了一部分，基本只有背面或一点点侧脸。顾煊在一张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他将照片放大，仔细地查看。

袁昭雪疑惑：“怎么，这张照片有问题吗？”

顾煊指了指照片中一个侧着脸的男人：“这个有点像赵龙祥，”看着袁昭雪瞬间惊讶的面容，他又补充道，“但我不确定，照片实在太糊了，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正脸照片,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相似的感觉。”

那还是无法确定如今的赵龙祥就与十年前的“小月楼”有关。两人又看到最后一张照片，这张和前面的又明显不同，不再是楼的外观，而更像是楼内部的样子。

王老板看着袁昭雪和顾煊在屏幕前一动不动，出声说：“对吧，就是几张楼的照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不，能看出来！”袁昭雪想了想，幽幽开口，“第一，现在可以确认的是，黎阳确实有在关注这个楼，说明它肯定有问题。”

“第二，黎阳进去过。”袁昭雪和顾煊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