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声裂空,震荡着耳膜,李福安翻着无语望天,一曲将军令弹的是荡气回肠,可是之前竹青是怎么说的来着,可见内心亦是不平。
侍女们慢慢的开始加入,将军令慢慢的有些变味了,索性变了曲子,弹的随性,往往一曲未完便已经变了调,成了其他的曲子,看开心理不平静的不只竹青。
李福安安静的听着,暂时不能再提了,情情爱爱的话题几乎都是禁忌了,每次说起得到的都只是不快,顺手捞起木杯,凑到嘴前,现在他也需要喝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个上元夜遇到的女子已经变成了回忆,终究是落叶辜负了溪流。
华夏的音乐素来被称作雅乐,传承久远的多是适合独奏的乐器,譬如古琴,这些乐器很难有乐器与之共鸣,多为文人雅士自娱自乐,因此流传千古。
同样的也有很多可以合奏的乐器流传,只是随着时代变迁,他们融入了其他的乐器特点,不断的改进,形成新的风格。
异日,一男子手持一把竖琴样的乐器深情演奏,地点就在距离李福安居住的套房不远的一处小露台上。
乐声悠扬婉转,听的令人神往,三天来访问团在拓普多人的安排下,四处走访,遍历首都景观,大饱眼福,这颗绿色的星球一草一木皆是景致,何况能被拓普多人承认,称为景致的的地点当真是美如画卷,如果没有不开眼的人雄孔雀那就更完美了。
孔雀开屏,意在求偶,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三天来侍女们被这只讨嫌的雄孔雀撩的都开始闹别扭了,李福安不胜其烦。
一开始休息,乐声就会响起,起初还无事,侍女们颇有些洋洋自得,女人嘛!哪有不喜欢赞美的。
坏就坏在这只讨嫌的雄孔雀只是奏乐,也不上前攀谈,奏完走人,端的是洒脱,但是侍女们就麻烦了,都认为是给自己奏的,这要怎么解?总不能抓人问话吧!
李福安不胜其烦,很想派人将惹事的孔雀抓来打板子,太过分了,撩人怎么能这么办,这不是欺负人吗?
侍女们不在状态,倒霉的就是李福安了,再美的音乐没了心境听起来也是噪音。
“陛下!陛下!”
李福安正在无聊的转着圈圈,耳边响起细碎的呼叫声,扭头看去,魏武露出半个脑袋在门口,正伸手召唤李福安。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李福安走到门口倚着门廊说道,挺好奇魏武想干什么。
“陛下,卑职给你请来了海伦博士,在小客厅里。”
“干嘛?找海伦做什么?有话直说,啥时候你也学会墨迹了!”
“嘿嘿!陛下头疼那只绿头苍蝇吧!海伦博士出马,保管手到擒来。”
“怎么说话的,注意形象,这样的话被人听到影响多不好!嗯,海伦真能解决?”
“必须的!这种厌物儿,找海伦博士准没错!”
李福安转头看着屋内,往常他身边随时都有人跟着,现在侍女们都开始忽略他了,人都在门口了,侍女们还没发现,是该解决那只该死的苍蝇,不对!是孔雀,得文明点儿。
“走,再不解决问题,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跟着魏武来到小客厅,进门就看见海伦半躺在靠椅上,大长腿搭在桌案上,硕大的胸器半露在外,白花花一片,撑得衣襟欲裂。
“咳哼!咳哼!”
“吆!陛下得空儿想起奴家了吗?奴家可是等了很久了,没有封号也行的,陛下决定了吗?”
“我封个锤子!你不撩人会死吗?封你做皇后,做不做,你敢答应,我就敢封!”
“呵呵!玩笑!玩笑!陛下且莫当真,陛下难得想到奴家,说说吧!什么事能让陛下找到奴家头上。”
“就知道玩虚的,口花花就这么有意思?瞧瞧你一百多岁的老姑娘了,走出去人见人怕,什么时候才能嫁的出去!”
“这就没意思了啊!陛下!不带人身攻击的,一百多岁怎么了,陛下不是比奴家更老,都两百多岁了,好意思说奴家!说事儿!找奴家什么事儿?”
“唉!你们啊!怎么一谈婚姻都转话题,结婚生子这是人伦大事,怎么就不上心呢!都像你们这样,人类还不得绝种!”
“陛下!有事没事!没事奴家就走了啊!”
海伦博士撑着靠椅装作起身的样子,胸前白花花的晃眼,李福安看的直摇头。
“衣裳穿好了,谁还没见过,露给谁看呢?别急着走,那个每天都跑来演奏的,知道吧!把他给我弄走,在这么下去,我这日子都没法儿过了!”
“哈哈哈!行!交给奴家了,陛下等着瞧就是,这些拓普多人也真是,欺负人都欺负到陛下头上了,奴家这就去,聊聊这些精力过剩的崽子怎么撩人。”
海伦博士起身,拉了拉衣襟,伸手托了托胸器,兀自不忘朝李福安抛洒秋波,李福安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海伦博士留下一串诱惑的笑声离开了。
李福安目送海伦博士离开,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怪不习惯的,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魏武!怎么好久没看见你儿子了,不会是嫌你们两口子烦了吧!”
“他敢!没我们哪来的他,我筋给他抽了!”
“没意思!每次都这么说,也不知道换个花样,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搞定你家母老虎先!吹牛都吹得毫无新意。”
李福安背着手,慢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从小客厅到套房,统共不到百米的路程走出了漫长的感觉。
“唉!家门不幸!我对不起我们老魏家,夫纲不振,有辱门风。”
“边去!还有辱门风,你们家啥门风,我咋就不知道,说说!咱见识见识!”
“陛下!人艰不拆!”
“是你先吹牛的!”
“我那是实话!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去啊!做给我瞧!我倒是要看看你那老儿子身上能不能有一个巴掌印,一个都算你赢。”
李福安着嘴说道,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愣是让个小女子给拾掇的服服帖帖,真是丢尽男人的脸面。
“这不是够不着吗?兔崽子调去前线了,在身边,他妈老是张罗着相亲的事,嫌我们老两口烦了,躲出去了。”
“看看!说老实话了吧!你们家那点子门风都让你们父子俩给丢尽了!”
“唉!我也是觉着这个号算是练废了!琢磨着是不是再生一个小号练练,兴许能转回来也不一定!”
“我觉得你还是努努力,生个闺女,振兴你们家新门风实在,闺女多好啊!贴心的小棉袄,还不担心你们家那点子门风。”
“也对哦!还是闺女好!”
“对个锤子!你算是没救了!”
“闺女好!决定了!就生个闺女!兔崽子不省心,就闺女了!”
李福安翻着白眼,疾走几步,不想跟憨货说话了。
举步入内,一切还跟离开时一样,侍女们不过是换换位置,丝毫没留意到李福安出去了又回来了。
感觉到存在感已经降到了冰点,李福安不仅怀念起虎妞虎仔了,早知道有今天,就该把虎妞虎仔的后代打包带走,也好有个解闷的。
来到露台,侍女们或坐,或靠,听着烦人的曲子,然后怼上两句,李福安默默的走到躺椅边上,静静的坐下,附身躺好,望着随风而动的云雾,想象着它们的样子,看着看着,云雾仿佛活了过来,演绎着似事而非的故事。
李福安神游物外,没有注意到,侍女们悄然的转头看看着他,相互报以会心的笑容。
几十近百年了,朝夕相处,对于李福安的了解可以说比他自己知道的都清楚,又怎么会忽略了他,不过是事先商量好了,刻意的做做样子,转移注意力。
小小的手段,实际效果确实很好,李福安果然上套,注意力都集中到侍女们身上了,尘封的往事还是继续尘封的好,世界安静下来了,只有音乐还在叮叮咚咚的响着,娴静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