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父辈的回忆

“那些自称为神的可怕生物从何而来？

……你说它们是神我不同意这种说法。世界上的一切都遵循自然规律。甚至可以解释魔法的存在。

众神只是集体幻觉的结果，对于某种更高力量的崇拜！事实上，任何魔法师都可以称自己为神!

玛丽·布力山《自然回忆录：人与神的哲学对话》

……

清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大地强烈的震感惊醒了阴影城的所有居民。

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恐惧地涌出家门。

人们的目光投向东方。三年前，受阴影大公尤尼大法师的命令，在阴影城附近的高山上建造了一个试验场。从那以后，那里各种怪事不断，不过像今天这样恐怖的爆炸还是第一次。

从城中可以看到，东方试验场的方向有四根火柱冲破了黑暗的天空。

它们变得越来越亮，很快就让人无法直视了。

又是一声爆炸声响起。一种恐怖的力量伴随着闪着橙色光芒的冲击波袭击了整座城市。

仅仅几秒钟，城内无数房屋变成废墟，巨大的断石碎片从残破的城墙崩落向大海，将港口中数十艘船只击毁，慢慢沉入冰冷的海水中。

一团黑烟笼罩着东方试验场。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一被摧毁了。幸存的人们开始慢慢地走出自己的房屋，帮助那些被这种未知力量的冲击波摧毁的家园的人们。

在紧邻试验场的山上有一座由强大魔法保护的庇护所，里面坐着两个人。

为首的是是一名身穿术士黑袍的青年，长着一张高傲而冰冷的脸庞。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绝美少女。

他们透过一扇由强大咒语保护的玻璃窗向外张望，他们完美地看到了试验现场发生的一切。

少女那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神情，混合着惊恐与钦佩等复杂感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激动地向青年问道。“尤尼叔叔？”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玛丽你身上流淌着恶魔和仙女的血液！现在你看到自己的能力了吧？”

“是的……”

尤尼法师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这个女孩和她的母亲妮拉女王一样，倔强又任性。

他不由得想起了十二年前妮拉临终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前仙女之王始终无法从周溪给她造成的可怕伤口中恢复过来。

临终时她把女儿托付给了尤尼。

玛丽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强的魔法天赋，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逐渐长大的女孩未来会非常强大。

在这段时间里，阴影大公国也发生了变化。尤尼法师在担任阴影大祭司多年后终于登上了阴影大公的宝座。

从那时起，他那争霸世界的野心又蠢蠢欲动。尤尼开始传授女孩魔法。

十二年来，这个丫头一直生活在死岛，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而她最亲近的就是尤尼叔叔。

尤尼几乎将自己全部的魔法都传授给了玛丽，除了至高无上的死亡灵术。

阴影大公毫不怀疑女孩会轻而易举地掌握它们，但将这样的神器魔法交到这样的孩子手中……他不确定玛丽对他的感情。

从表面上看，她就像亲女儿一样爱着尤尼法师，但有些事情让尤尼无法完全相信她。

今天他进行了一项实验来向玛丽展示她自身蕴含的力量。

在巨大的训练场中央，他架起了一座祭坛，在祭坛上洒下了几滴玛丽的鲜血，然后命令她用混沌魔法摧毁祭坛。

正如尤尼所预料的那样。玛丽的血液与混沌魔法发生了融合反应。眼前的一切让这个见多识广的死灵法师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试验场的地面上出现巨大的黑洞。祭坛被烧熔并化作晶石，并从那里喷出冲天火柱，释放极为强大的能量流。

“主人！“

德雷格在他身后悄悄现身。他可能是死灵法师公会中最年长的成员，曾为尤尼的父亲效力多年。

“什么事？”尤尼烦躁地问道。

此时的他正专注地研究爆炸的威力，很不喜欢被人打扰。

“首都受刚才爆炸的影响，市区破坏严重，”德雷格说，“到处都爆发了骚乱”

“骚乱？”尤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阴影城？”

“是的，主人。城东的军械库被暴民洗劫一空。根据我掌握的信息，全副武装的暴徒们打算袭击宫殿。这当然是可笑的，但有必要将他们摧毁在萌芽状态，以免成为他人的榜样。”

“怎么会这样，德雷格？”尤尼的声音里响起哀伤的音符。“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阴影城竟然出现！”

德雷格耸了耸肩。

居住在阴影城的人们都生活在同样的贫困中。他们的住宅阴暗狭小，受尽亡灵法师们和少数人类富商的欺压。

不过在国家整个历史上，只在建国初期发生国一场骚乱，被第一任阴影大公残酷镇压下去。在那之后就没有人想过起义的可能性。

“我你赶快回答阴影城去，“尤尼大公凶狠地命令道，“调集城内所有军队用最快的速度消灭叛军。所有尸体全部变作僵尸，俘虏的叛军一律将灵魂吸出变作怨灵!”

德雷格点了点头，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尤尼转过头，看到玛丽正急切地等待他们结束谈话。

“好吧，我相信你，”她说，“现在你能告诉我一切吗？”

“好吧！”尤尼终于决定说出实情。

他答应过玛丽的母亲。只有当她的女儿完全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时，才会向她透露仇家的信息。

尤尼耐心地等待了这么多年，现在显然时机成熟了。

“好吧，”他说，“你坐下！这件事说来话长。你需要喝点东西吗？”

“不需要，您快说吧!”女孩在一张高背椅上坐下，焦急地看着尤尼。

“那么我得喝一点，“阴影大公喃喃地说道。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优雅的玻璃杯，里面装满了蓝色液体。

死灵法师轻轻抿了喝了口酒，一边品尝着酒的味道，一边说道：

“你的母亲本来是仙女之国的女王。十五年前，由于你的姐姐史黛拉阴谋篡位，她失去了王位被迫逃亡。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女孩打断了他，“是恶魔，对吗？”

“不仅仅是恶魔。”尤妮纠正道。

“你的父亲是恶魔亲王布力山。他和你的母亲都是我的盟友，我们曾经一起反抗亚山世界的大法师，不幸的是最终没有成功。

你的父母逃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在那里他们与我们的敌人交战并重新回到亚山。

本来我们征服亚山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优势完全在我们这边，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周聪和他儿子的干预，我们无疑会赢。

就是因为他们捣鬼，我们发动的两次战争都失败了。周溪在那个新世界发现并害死了你的母亲。周聪和大法师一起杀害了你的父亲。”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说过他们为什么你要对我隐瞒……”

“等我说完！”尤尼举起双手，阻止听众提出问题。“是你的母亲在去世前要我对你隐瞒的！你要理解她的苦心!”死灵法师的声音里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定定的盯着破败的修炼场。

“幸运的是，周溪现在已经死了。

我亲眼目睹了真神之战。秩序之神和混沌大君摧毁了永恒之塔，周溪消失在永恒之塔的废墟之下。”

“那周聪呢？”玛丽问道。

“周聪现在在仙女之国，和你的姐姐生活在一起。或者可以说，他现在是你的姐夫。

这些年的幸福生活已经消磨了他的斗志，忘记了敌人的存在。

现在就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时机，我们可以开始发动新的战争！我认为现在会取得胜利。

这些年来，阴影城和灰熊王国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军事力量。而在这十五年间，我们的敌人之间产生了足够多的矛盾，他们之间反而爆发了许多冲突和战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与你有关……”

尤尼大公微笑道：

“你拥有让亚山屈服的强大力量！只要我们联手就能杀死周聪，为你的父母报仇。同时完成他们的遗愿，征服亚山。”

“是吗”玛丽讽刺地看着死灵法师，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这让尤尼大公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可怕的父亲，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尤尼叔叔，你不应该把我当成傻瓜。我非常清楚你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在与谁做交易!”

“你知道什么？”尤尼大公感到十分困惑。显然他没有想到谈话会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我什么都知道！我们不要互相欺骗了！”

少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尤尼大公忍不住心中一凛。

“你会详细地告诉我一切并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吗”

尤尼惊讶地摇摇头。现在和他说话的不像是玛丽，而是更像是她的母亲。

一样的冷峻，一样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