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前路艰辛

这一次的飞行更加艰难。两人飞到了至少五百米的高度。罡风猛烈，周聪只能面对面盯着莎娜的脸。女孩的脸庞上摆出一副绝对平静的表情。

两人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前进。如果没有女孩召唤的魔法护盾抵御猛烈的寒风，不会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中途冻死。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两人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这时周聪的手臂开始疼痛。他试图盖过风的呼啸声用尽全力尖叫。幸好莎娜听到了他的声音。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周聪。

“我要掉下去了！”

周聪绝望地大叫，然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抓住了他，就好像有人把他圈在了一个强壮有力的可靠怀抱里。

周聪松了一口气。女孩的眼睛又闭上了。周聪想起了她之前提醒过的话，飞行是需要每个人全神贯注的。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这时候周聪想起了阿尔焦姆。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强烈地想念一个朋友。

尽管周聪是天选魔法师，但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一个陌生人！永远都是!

就在周聪沉醉于如此烦乱的思绪中时，两人的旅程走到了尽头。

当他醒来时，发现群山已经远远退去，当下在他们脚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飞过一座村落后，两人开始慢慢下降，最终降落在一片湖泊的附近。湖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冻土荒田。

“从这里骑马到女巫城堡还需要几天的路程，”莎娜说道。

“我们需要到达距离山脉最近的城市奥恩。

奥恩是一个大型的贸易中心，定期有驿马车从那里出发前往女巫城堡。

它们可以在一天之内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只是车票需要很多钱！你身上有没有钱？”

周聪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有四五张两卢布面额的纸币、几枚一卢布和五十戈比的硬币。

“原来你是个有钱人，”莎娜笑着补充道：“我们需要休息。天快黑了，今晚我们在那片森林里过夜！

不远处是一座绿色的小岛，生长着十几棵大树树。两人朝着这片绿洲前进，目前尚不清楚它是如何出现在湖泊中央的。

在绿色植物的包围下，岛上的环境非常舒适。最令人惊喜地是，小岛中央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周聪克服牙齿的疼痛喝了个饱，又将随身携带的水壶都灌得满满的。

两人捡了一些枯枝木柴点燃了篝火，莎娜召唤出透明的魔法护盾包围两人的宿营地。

在这温暖、安静的环境里，周聪心情放松下来。

到现在为止，他只知道莎娜是科辛总督的女儿，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故事。

“你大概想知道我在哪里学习的魔法吧？”莎娜忽闪着绿色的大眼睛看着周聪。

“是的。”周聪并不否认。

“很小的时候我就被父亲送到了帝国魔法学院，因为有人告知他我有魔法天赋。但是我没有完成学业，尽管我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之一！

“为什么呢？”周聪追问道。

“那里的生活很无聊！”莎娜轻笑一声。“学习魔法就是承受孤独和忍耐，这样的生活不适合我。”

“但是你确实太擅长学习魔法了！”周聪表示反对。

“这一点我不否认。没有几个人在我的年纪掌握如此多的魔法。

但事实上，你比我还要强大得多。现在你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就像从来没有学会如何使用它一样！

现在你对我的了解比我对你的了解还要多！所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到底是谁？”

“我……”

周聪犹豫了一下，决定把自己整个的冒险经历告诉眼前的姑娘。

当然，在亚山世界的冒险以及之前与森林之神格隆登的隐秘交谈，周聪并没有告诉女孩。

莎娜听得很专心。当周聪讲完故事时，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天选者……

哇！我一直以为它们只是是古老的童话。

但是我相信你的话。因为如果不是为了争夺天选者，女巫教团和旅传委员会不太可能在他们之间爆发如此激烈的争夺。

我听说过赞恩。那个世界被认为是我们最难以接近的。那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会选择站在那一边？

对此周聪能说什么呢。尽管周聪已经决定加入女巫教团一方并且主动前往女巫城堡，但怀疑的种子一直在周聪的心底滋长。没有办法，怀疑是人类的天性。

“所以呢？”

莎娜的柔软身体靠近周聪。周聪感觉到她香甜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脸上绽放。

“我要去女巫城堡，在那里完成天选仪式！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莎娜温热的嘴唇立刻垂下亲吻了周聪。

……

这一晚下了薄薄的小雪。天已经亮了，早晨的空气清新凉爽。如果不是魔法护罩的保护，两人可能早就在夜里被冻成了冰柱。

周聪坐起身环顾四周，看到莎娜坐在火堆旁准备早餐。

周聪好不容易才站起身甩掉残留的睡意，走到女孩身边。

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好几分钟。他们都不想分开。

好吧，此时的周聪像个男孩一样坠入爱河，这让他很开心。

周聪大口吞咽女孩准备的早餐。等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开始询问接下来该如何继续他们的旅程。

莎娜用手指向身旁白雪覆盖的草地，那里有一件类似于风筝的奇怪装置。

“那是什么？”周聪好奇地问道。

“别担心。”女孩把手放在周聪的肩膀上。“我们这次会更舒适地飞行。现在我们有足够的原力！”

一想到要用这么危险的装置飞行，周聪几乎感到恶心！也许所有这些想法都反映在周聪的脸上，莎娜连忙安慰道：

“别担心，你不会摔下去的！我们周围会有一个保护罩。”

周聪竭尽全力阻止颤抖，爬上了这个奇怪的装置。莎娜在他身边坐下，低声说了些什么。橙色的气球再次包围了他们，两人又一次起飞了。

周聪惊恐地看着昨晚的小岛渐渐远去，而莎娜却十分享受这次飞行。

“风筝”飞得很快。当太阳开始落山的时候，周聪冒险往下看了一眼。

脚下的风景变了。现在他们在一片森林上空飞翔，无边的绿色完全覆盖了下方连绵起伏的丘陵和河流。

渐渐地，远方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更准确地说，是一座由黑石砌成的阴暗堡垒。平坦的方形高墙环绕着一座小城堡，从高处几乎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物。

“那里就是奥恩城。”莎娜在周聪耳边轻声介绍道。两人的飞行高度立即开始下降。

“奥恩周围的森林是用魔法创造的。在他们身后就是女巫教团所属的冰封大地！”女孩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们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女巫城堡！”

“风筝”继续下降，两人很快就可以更加清楚地观察这座城市了。

接近来看，这座城市似乎比从上面看要大得多。低矮的城墙外散落着许多一二层的木屋。尘土飞扬的道路在房屋之间纵横交错，行人和马车沿着这些道路缓缓移动，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在人群当中有一伙嚣张的骑士，阳光照耀着他们身上精良的盔甲。他们毫不客气地把挡路的平民推到一边。

所有这些嘈杂的人流都涌入一座宽阔的吊桥上。正是有了它，来往的人们才能穿越环绕堡垒城墙的护城河。

莎娜驾驶“风筝”飞过高墙，平稳地降落在城堡外一座石屋的屋顶上。

“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叫拉斯。他是女巫教团的忠实信徒。”莎娜解释道，“他一定会帮助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周聪问出了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我的父亲之前经常为女巫教团充当中间人，我不得不时常为他帮忙。不过女巫教团对此一无所知。”

“你确定他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吗？”当数十名士兵从屋顶上的天窗跳出来的时候，周聪不由自主地想拉着莎娜逃跑。

对方至少有二十个的全副武装的武士，还有五个弓箭手将箭头瞄准了他们。

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身穿锁子甲、头戴尖头铁盔、手持宽大的方盾和长剑的战士们将周聪二人团团包围，将剑尖对准了他们各个要害。

“我不明白！”莎娜喃喃自语道，显然难以置信。

士兵队伍向两侧分开，军官迈着方步出现在两人面前。

只见他的胸前挂着一块镀金的方牌，上面刻着某种长长的铭文。

此外，军官的盔甲比士兵的盔甲要精致华丽得多。整套甲衣由冷锻薄片巧妙地相互连接，抛光甲片将阳光反射到两人脸上，以至于周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军官的大脸又黑又胖，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们是什么人？”军官突然大声喝问他们。

“我们要见拉斯！告诉他说，莎娜来找他了。”

“莎娜……”指挥官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太好了，莎娜！我是格鲁斯·斯塔特中尉。新任总督的副官。”

莎娜脸色苍白。

“新总督是谁？”

“新总督叫尼斯·特罗姆！你知道他吗？”

周聪担心莎娜会马上晕倒，赶紧上前去扶住她。

“他说的人是谁？”周聪小声问道。

“尼斯·特罗姆是阿泽兰大君的亲信之一！”

“那是？”

“也就是说，”那位军官听力极好，大声地说道，“这座城市是在旅传委员会的首领阿泽兰大君的统治之下。

明天我们将围攻女巫城堡！到时候我们将一劳永逸地杀光那些该死的女巫！”

“但是，皇帝……”莎娜试图反驳。

“住口！”中尉粗鲁地打断了她。“否则我就把你交给我的士兵们，让他们玩得开心。

我早已经看出来你是个女巫。据我所知，在取悦男人方面，女巫是这方面的最伟大发明家……”

他又说了几句粗话。周聪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女孩完全听懂了。

她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士兵们刺耳的笑声随之而来。

“如果你现在闭上嘴巴，或许还能多活一些日子！”周聪恶狠狠地威胁到。

他的这句话着有炸弹爆炸的效果。军官盯着周聪看，好像周聪是一个疯子。他的眼中流露出杀意，周聪开始为即将的战斗做好准备。

然而令周聪惊讶的是，格鲁斯·斯塔特只是转身对士兵们点了点头。

周聪和莎娜两个人被推上了楼梯。往下走了一会儿，周聪发现自己被推到一条深邃的走廊里。沿着走廊又走了二十米，中尉打开了位于走廊左侧的一扇橡木门：

“在这儿呆着吧，鸽子！”

士兵们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周聪决定是时候动手了。

此时两名士兵与周聪并排站立，军官站在牢门口，其余的士兵站在周聪后面。

周聪悄悄地念动了咒语。一股恐怖的飓风瞬间笼罩了他身后的士兵们，将他们沿着走廊吹了出去。

本来和周聪并排的两人也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军官长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观看着眼前这场表演。

周聪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向军官丢出了几个火球，然后带着莎娜飞奔出去。

走廊里响起了爆炸声。莎娜和周聪跑回“风筝”降落的屋顶。

幸运的是，“风筝”安然无恙。可倒霉的是，现在它被五名士兵看守着。

周聪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这一次莎娜也加入了战斗。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士兵们顿时腾空而起，惊恐的尖叫着，可笑地踢着他们的双腿。

两人冲向“风筝”，在莎娜的命令下腾空而起。但随后在空中出现了新的敌人。三只由骑士操纵的长翼怪物从附近的屋顶上飞了出来。

“是龙！”莎娜尖叫起来。

“看来尼斯·特罗姆为对付我们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现在让我们看看到底谁会赢!”

周聪紧紧搂住了女孩的纤腰，风筝开始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并且还不时展现出特技飞行技巧，避开了巨龙向他们发出一道道火焰之舌。

顺便说一句，巨龙们看起来并没有科幻小说中描述的那么威猛。

这些飞翔的蜥蜴们长着肮脏的灰色皮肤、尖尖的口鼻和愤怒的红色眼睛。

它们的嘴巴上散落着许多细小的牙齿，中间蠕动着一条灵活的蛇状舌头。

此外这些生物散发出的恶臭即使在远处也能轻易感觉得到。

两人凭借摆脱了追赶的巨龙，他们很快变成了远方几乎看不到的黑点。

周聪正幻想着一切倒霉都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变暗的天空被数道闪电劈开，几乎击中了两人驾驶的“风筝。暴雨跟随着闪电倾泻而下。

周聪惊讶地张大嘴巴。需要注意的是，此时的天上没有一朵云彩，雨水却像开闸放水一样倾盆而下。

莎娜召唤了一只魔法保护球，但是的雨水仍然减缓了他们的速度。

三头巨龙重新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无情地向他们靠近。

“打掉它们！”莎娜向周聪喊道。“否则我们会被它们追上的！”

周聪突然感到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倾盆大雨，无边的闪电，三头巨龙在百米高空的追杀……然而它确实发生在现实中。

周聪拼命振作起精神，魔力在体内流淌的感觉给了他信心，原本恐惧消失了。

周聪冷静地等待第一条龙飞近。

他挥了挥手，三个火球一下子射向了怪物。

巨龙张开大口，沸腾的火焰就在它的喉咙中跳动。

“快下降!”

莎娜操纵“风筝”急剧下降。

一条长长的火舌在两人头顶上方掠过，紧接着传来三声爆炸的巨响。

一阵狂暴的嚎叫划破了空气，打头飞来的巨龙被烈焰吞没，扭曲着摔向地面。

莎娜向周聪竖起大拇指，她的脸上写满了喜悦。

但是随后又一道火焰穿过雨水袭来，莎娜操纵“风筝”以前所未有的灵巧躲开。

周聪为第二次攻击做好了准备。当他看到第二条巨龙向自己俯冲过来时，喊出了自己在格隆登的建议下背诵的三个长咒语当中的一个。

周聪召唤的闪电击中了第二条巨龙的头部。让它重复了第一只巨龙死亡过程。这时第三只巨龙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周聪前方。

周聪看到自己面前就是巨龙张开的大嘴，红色的眼睛燃烧着狠毒的光芒。操纵巨龙骑手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周聪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将剩下的所有力量都倾注到巨龙的口中。

一道白色光芒变成的长矛出现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了怪物。一道亮光闪过，周聪失明了。

当视力重新回到周聪身上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活了下来。

风筝左右摇晃，仍旧顽强地在雨中飞行。

莎娜转向周聪，周聪看到她的一部分头发被火烧焦了。不过幸好只是头发受损，火焰没有伤到她的脸。

“做得好！”

女孩大声称赞道，但是周聪甚至无法对她点头。

一团黑暗突然降临在周聪身上，让他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