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四人行

“哦，看来以后我要被他折磨死了。好吧，现在我们再明确一点。遇到事情你们必须不打折扣地服从我的命令。任何冲突只能在我决定之后再来解决。现在我们该走了。”

“我们怎么走？”维特卡转过头张望，想要找到一辆车。

“你都是法师了怎么还这样问？”中尉举起双手。“当然是用腿走了。我们要在两天时间内跑到那个地方。现在大家备好行李出发继。”

说实话，一开始周聪三人都把米伦中尉的话当成是开玩笑。可是当他们看到中尉真的把麦片、盐巴和几罐肉罐头装进背包里的时候才发现日拉科夫是认真的。

米伦中尉一离开基地大门就立即从步行转为小跑，然后越跑越。

周聪等人对视一眼，不得不随后追赶而去。

艰苦的旅程开始了。

“按照规定我们不能骑马，”当三人赶上时米伦中尉解释道，“作为已经通过测试的一年级学生来说，你们应该有足够魔法力量补充你们的耐力。”

“我们要跑多久？”周聪气喘吁吁地问道。

“要看你们能撑多久。睡觉之前起码要跑七十公里才行。”

“多少公里？”维特卡被听到的数字吓住了。

“你觉得太长吗？”米伦反驳道。“看来你在学校里一年什么都没学到，对吗？要知道这点距离对于一个正常的魔法师来说就像打个喷嚏吐口水一样轻松。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默默地不要说话，否则你会发现自己很快会撑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听从了指挥官的建议。维特卡作为三人中魔法最弱的一个十分凄惨。

现在的他为了省了力气，没有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聊天上。

周聪只是照常跑着，周期性地用魔法消除腿上的疲劳。唯一让他有点困扰的是鞋子。

虽然他穿着优质厚底的靴子，但也经不起指挥官带领下的疯狂奔跑。因此两个小时后的短暂休息时，周聪脱下鞋子，仔细检查了鞋上的每一条裂缝，这让米伦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周聪很想知道贵族出身的军官是否被允许坐车。一路上他们看到好几辆满载军需物资和粮食的马车前往驻地。如果他们也能有马车坐那该多好啊？

有这样的想法显然不止周聪一个人。当红日西沉，指挥官下令停下来找地方过夜的时候，维特卡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你说塞拉芬中尉也会靠两条腿跑到前哨站吗？”

“塞拉芬，用腿跑到前哨站？别开玩笑了！”男人笑了，“他不管到哪里去都要舒舒服服的。跟他在一起的男孩们很倒霉。塞拉芬一定会让他们追着马车跑。”

“这么变态？他真是个混蛋！”

“学员！”米伦脸上猛然变色。“你现在辱骂的是公国军队的现任军官。如果让我再一次听到你对塞拉芬中尉或任何其他公国战士的不尊重，我会亲自重重鞭打你！明白了吗？回答我！”

“是的，先生！”维特卡甚至把手放在心上，就像真正的士兵一样。

“很好。”指挥官松了口气。“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米伦迅速跑到旁边的那片小树林里，从里面拖了一把干枯的树枝。

“干什么？魔法不是用来做这个的……”这家伙惊讶地说道。

“你真的搞不清状况吗？现在我已经给你下达了命令，赶快点燃它！不然别怪我生气！”

维特卡几乎是呐喊着从人群中跳了起来，脚后跟好像着了火一样冲向柴火堆。

不过米伦下令另外挑选一个地方生火，并将从附近一条河流中取来的清水倒入锅中。米伦不喜欢吃干粮，热粥是他每餐必有的美味。

十五分钟后，在一个被高山挡住的小空地上，一团舒适的篝火正在燃烧，锅里的水在上面慢慢加热。躺在地上米伦若有所思地咀嚼着一片草叶望向远处的山峰。

然后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忽然低声念叨着：

“好吧，未来的战士，明天你们将开始真正的军队生活。做好准备吧！”

“我们的工作是什么？”周聪看着满脸轻松的指挥官问道。

“首先，要听我的命令；其次，认真学习。

我不喜欢带一年级的学生，因为你们通常都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到了，也接受寄宿学校专业的培训，勉强也能忍耐。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巡逻并守卫边境，抓捕那些走私者。

我希望抓坏人的时候不会让我们误入敌方领土。

虽然在你们的个人档案里写着关于你们两个在同龄人中擅长魔法的接受，不过我是不会让新生真正参与战争的。毕竟敌人们会真的杀人。”

“巡逻多久一次？会很危险吗？”

“最近几年还和安全。不过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些当朝贵族们感觉无聊就可能挑起一场战争。也许很快我们就要深入里海公国，然后对面派出来对付我们。”

“会死很多人吗？”

“通常是的。”米伦吐出嘴里叼的一根稻草。

“不过魔法师很少被杀，因为做到这一点的条件很难，而且也没有必要。

对于法师俘虏来说，留下活口用来勒索赎金更加有利可图。

不过对于平民战士来说，当大地融化，空气燃烧时，凡人还不如远离魔法师的战斗。如果躲不开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命不好了。

不过周聪等人并不为士兵的丧命感到感到难过。要知道这些士兵们至少通过冒险获得了更高的薪水。

有时敌人的小股部队突袭一个村庄，把所有百姓都杀死。

士兵们有时巡逻时看着被烧毁的房屋和被砍下的头颅，恨不得要把畜生赶尽杀绝！”

“我们可能会遇到敌人？”伯特从旁边问道。

“是的，”米伦点点头。“他们经常会出现在边境。”

“村庄经常被烧毁吗？”

“不，有时我们会在途中遇到里海的士兵，不过通常他们只是在附近迷路了，没有造成过太大的破坏。但是每年都会一个村庄消失。”

“那农民为什么要定居在这里？”周聪很惊讶。

“这片边疆的土地几乎都分给了三个富豪家族。他们之所以富有，是因为他们为军队提供粮食和其他物资：他们养牛、养羊、供应马匹……等等。公国周围有传言说，这里的农民可以自由地生活，因此所有对自己的命运不满意的人都像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所有可以耕作的土地都被占用了。只有靠近边界的土地没有人。

后来人们渐渐也不感到害怕了自己的恐惧。想想附近的村庄被烧毁了，而他们仍然好好地活着。

此外，还有一百多个普通百姓藏在森林的某个地方安静地生活。”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人数的？”

“森林里的人会到集市里购买杂物。他们很怕我们，但是也要吃盐。”

“为什么他们害怕我们？”维特卡立即问道。

“他们害怕被我们拉去当兵。”

“难怪了。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派我去拿树枝生火？要知道我们可以用魔法直接加热清水的。”

“这是我的习惯。”米伦轻笑道，“我就是喜欢在火边消磨时间。这样能让我冷静下来。等会吃完罐头，大家就去睡觉。早上我会检查你们在寄宿学校学过的内容。”

“我们不是应该安排人晚上守夜吗？”来到边境之后，维特卡的警觉性大大提高。

“我们现在位于自己的王国里。即使有敌人侦察队出现在附近也不怕。通常他们会从我们旁边绕过去，避免节外生枝。。

假如敌人真的杀向我们，那么一定是大股部队执行任务。我们无论设不设警戒都无济于事。

所以冷静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晚上尽量好好休息，否则明天你只像瘸腿的骟马一样慢吞吞地落在后面。”

“我反对！”

“反对无效！所有人吃过晚饭后直接睡觉。明天是艰难的一天。”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裹着在军事基地时分发的毯子，躺在火堆附近的草地上。

周聪看着天上星星和月亮，直到被乌云彻底遮住。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留在地球上的父母、朋友，很想知道有没有办法能够回去，哪怕一天也好？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一个人如果不断地回顾过去，那么就无法看清现在。

在这个世界里他已经有了朋友、魔法，有了全新的生活。

地球上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忘，将过去留在他的记忆中。

周聪面带微笑睡着了，但是醒来时则不那么愉快了。

维特卡的手肘抵在他的胸口，嘴里在咒骂着什么。

由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聪像被针刺了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摆出防御架势四处张望，试图弄清楚敌人在哪儿。米伦欢快笑声让他狂跳的心脏稍微平静了一点。

“维特卡！你在搞什么鬼？”

“我刚才去小便，”男孩开始为自己辩解道，“没注意到脚下有张毛毯，我就是被它绊倒才滚到你身边。”

“维特卡！你要是敢骗我，我会让你一个礼拜带着黑眼圈。”

“好了，孩子们。”米伦中尉阻止了两人的争论男孩。“既然大家都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河边洗漱吧。伯特，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我听到了。”毯子里有一个声音咕哝着。伯特那家伙像毛毛虫一样将全身裹在里面，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好吧，既然你听到了，我就开始倒计时了。一，二……”

伯特不敢等倒计时结束便连忙翻身起床，跟着维特卡和周聪一起走向河边。

冷水终于驱散了残留的睡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耐的饥饿。

不过米伦中尉并没有安排三人去吃早餐，而是直接带领他们去训练。

正如晚上所承诺的那样，米伦中尉决定测试一下三人的能力。

首先检查的是各人使用兵器的能力。本来他们应该在前哨站得到武器，但现在不得不用木棍代替。

在一年的训练中周聪大大提升了自己的剑术。

用魔法强化的肌肉让他可以长时间挥动几十公斤重的铁剑。

在他看来，自己出招的速度和力量都很不错。

米伦首先同伯特交手。作为一年级武术水平最高的学生，伯特挥舞着当作长刀的木棍，给自己的长官留下深刻的印象。米伦对于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接下来动手的是维特卡。这个瘦弱的男孩在长枪上的功夫也让中尉相当满意。

不过在和周聪对练之后，米伦的脸上露出了不满都表情。

“你到底是真的不擅长使剑，还是只是在敷衍我？”

“相比于刀剑，我更喜欢使用魔法对敌。”

“这么说你对自己的魔法很自信喽？”

“你不是第一个对此感到惊讶的人。”

“唔。那好吧。现在就请向我展示一下你作为魔术师的实力。向我释放，用你平生所有魔力来攻击我。”

周聪的魔法没能突破米伦召唤的防御护罩。他使用了某种罕见的护盾魔法，在空气中闪出微光。

周聪目前掌握的法术只对法力低微的普通魔法师有效，根本无法对抗米伦这样经验丰富的魔术师。

中尉满脸狐疑地看着他，这让周聪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

周聪再次出手攻击眼前的那个男人。这一次他出了全力。

他汲取了周围魔力场能量，打出了贯穿魔法护罩的刚猛一击。

周聪不惜将自己的体温升高到安全临界点，最终成功摧毁了米伦的防御魔法。

成功后的周聪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鲜血在耳边不住地悸动，汗水覆盖了全身，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就在这时，周聪听到了中尉赞扬的声音：

“你果然没有说谎。一年级学生能达到这种魔法水平的凤毛麟角。伯特，维特卡，现在轮到你们演示魔法了。”

米伦中尉对两个男孩们的魔法水平检查了整整十五分钟，直到周聪将早餐准备完毕。

与中尉的交手表明，要想击败经验丰富的对手，仅凭粗浅的魔法是远远不够的。

寄宿学校教给周聪很多东西。伊洛娜魔法书让他了解了魔法的一部分原理。但是即使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无法传授真正高级的魔法，更不用说如何发明创造新的魔法了。

在训练的最初几个月里，周聪当然私下做了一些魔法实验，比如逆转能量让热水结冰。不过这些更像是实验中幸运的巧合，而不是确定可以重复的魔法。

后来他多次尝试创造新的魔法，那种寄宿学校没有教过的东西，但最终都失败了。

现在的周聪能够操纵水、火、空气等元素完成简单的动作，或者在一定范围内修改他已经掌握的那些法术。

周聪的心灵感应能力还不错，但是他还不知道如何制作多层魔法护，不知道如何自如地激发自己的潜力。

他需要能够传授高级魔法的教科书或者老师。

周聪真的很希望米伦能够传授自己更多的知识。问题是他有这个义务吗？

到目前为止，中尉给他的印象是一个表面粗豪，内心细密的人，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谨慎。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伯特和维特卡已经筋疲力尽地坐到了他的旁边。过了一会儿，米伦中尉也走了过来。

“好吧。我能说什么呢？不错。伯特未来会是一位伟大的武士，周聪则会成为著名的魔法师。”

“那我呢？”

维特卡皱起眉头，着急地问道。

“你很有趣。这些是军队中最有价值的。

“你的护盾真的是被我的魔法打穿了吗？”

周聪在维特卡开口之前问道。他的朋友显然对于被抢了先十分不满

“不，虽然你差一点就成功了，但是护盾是我自己震碎的。如果不是这样，你恐怕当时要受重伤。”

“明白了。感谢你对我手下留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你能传授我魔法吗？”

“你的灵魂与魔力场融合程度如何，到达几级水平了？”

“我现在已经达到二级水平，其他同学都只是一级。

“这就对了，否则你刚才不可能打出那样的重击。”米伦中尉拉直了他的金发。“我需要好好考虑你的请求。今天晚上或者明天给你答复。

“我们呢？”维特卡插话道。

“你们的魔法水平还不够。”

“好吧。周聪达到的二级水平有多厉害？”

“这样说吧。通常寄宿学校的毕业生在经过三年左右的苦修后能进入到灵魂和魔力场融合的第三阶段，也就是三级水平。五年后会再升一级到四级，再经十年苦修到五级。再往上升级就要靠命运给不给机会了。

不过世事无常，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的人一辈子都困在一级无法突破；有的人好像被四神祝福过一样年年升级。

好了，别说了，太阳很快就要升起来了，我不喜欢在炎热中跑步。现在我们赶快吃完饭上路，争取晚上就到达前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