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加入义军

周聪在相对平静的气氛中度过了一周，这让他可以不用紧张地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公国派出追捕他的搜索队早该停止寻找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危险已经完全消失。

周聪确信，自己作为逃犯的海捕文告早就传达到各个城市。不过这里并没有照相技术，即使他回到城市里也很少有人能一眼认出他来。

现在的问题是：他还有必要回到公国吗？

当然，他可以选择加入公国的地下组织，但是成为盗贼或者黑帮分子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在地球上他就不得不经常与犯罪分子们打交道。他很清楚那些家伙是什么样的人。与他们的肮脏罪恶相比，反抗公国的义军好像天使。

接受叶尔绍夫的提议有利有弊。

好处很明显。从此以后周聪不再孤单，会在未来得到更多魔法的传授和团队的支持。

缺点嘛，也是明摆着。他要完全接受游戏规则，不得不自己的余生中遵守它们。

周聪不想在森林里生活一辈子，也不想和整个公国贵族为敌。他甚至不想与公国的士兵作战。

要知道士兵也都是普通人，周聪不想仅仅因为他们在公国的军队中服役而杀了他们。

至于他看待贵族的态度就更复杂了。

他遇到过很多贵族。他们在同等阶级的朋友面前也许是堪称模范的居家男人，善良温和的邻居和出色的演说家。

可能在农奴和普通平民眼中，他可能是一个残忍无情的暴君，为非作歹的恶霸。

另外贵族中也有像内斯特·奥布雷兹科夫这样彻头彻尾的疯子。幸运的是他们在大众当中十分罕见。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是依从着各自的道德规范和社会规则生活。一些贵族表现出来的残暴只是由于社会。要求他这样做周聪认为，杀死这样的贵族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对于内斯特这样疯狂的贵族，消灭他们只会让世界变得更好。

周聪倾向于义军的一个因素是，他很喜欢人们在村子里生活的状态。

他们自由自在，不受压迫，对未来充满信心而不是恐惧。

萨维利·叶尔绍夫给他时间适应这里的生活是一个妙招。他已经深深了解到村里普通村民的生活。

关于是否接受叶尔绍夫的提议周聪想了整整一周，最后还是倾向于拒绝。

不过他担心萨维利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决定根据谈话时叶尔绍夫的反应随机应变。

如果发现萨维利的态度发生了变化，那么就假装同意他的提议，然后找机会偷偷逃离村子。不过这是没办法办法，希望到时候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叶尔绍夫的房子几乎位于村子的中心。

与周聪已经去过的那些房子完全不同，叶尔绍夫的屋子宽敞、明亮，陈列着朴素但结实的家具。屋子里干净整洁，没有灰尘或污垢。

有趣的是，叶尔绍夫的院子里连一点家畜的影子都没有，而且感觉房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不过这并不奇怪，萨维利经常到村外办事和组织训练，在家的时间本来就很少。

根据村里老人的介绍，这里所有具有魔法天赋的村民都以类似的方式生活的。

每到夏天，他们就把妻子和孩子留在村上，成群结队地到某地训练。临近冬天，他们又从外面回来，一直住到春天到来。

萨维利在宽大的桌子旁等带待周聪，桌子上摆满了村民们提供的食物。这里有泡菜、鱼汤、各种形状和类型的馅饼、一大罐牛奶。

“你好，萨维利，”周聪热情地招呼道。“你在等客人吗？

“除了你没有别人，”男人向他招手示意。“我有一个特别好的邻居，每次我回来她都会准备好吃的送来给我。你吃饭了吗？坐下来一起吃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聪不知道萨维利旁边住着什么样的邻居，但是她做的饭菜确实很棒。在森林里的长时间劳作和训练让他饥肠辘辘，这样美味的食物摆在面前简直是火上浇油。周聪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以至于餐桌上的饭菜急剧地变少了。

“你在村里过得怎么样？”等到周聪打着饱嗝放下刀叉，叶尔绍夫开始进入正题。

“很喜欢。”周聪如实回答。

“我并不怀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希望将它扩展到全国的原因。你考虑过我的提议吗？”

“是的。”周聪把食物推在一边，回答时仔细观察男人的反应。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但我还没有准备好加入你们。”

萨维利的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失望或者遗憾的表情。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然后看着他。

“对不起，让我告诉你一些最新的消息，然后你再想一想。”

他把一封信递到周聪面前。

“这是米伦最新的来信。信件很长，我就不全读了，挑与你有关的几项简要地介绍一下。

你的朋友伯特已经康复并被分配到二年级的实习组里。米伦本人被留在了前哨站，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释放；最重要的是，内斯特·奥布雷兹科夫因伤离开了军队，被送往首都接受治疗和休养。公国甚至奖励给他一个贵族头衔。”

听完叶尔绍夫的话，周聪几乎无法抑制地破口大骂。

事情的发展果然同他之前预料的一模一样的。看来周聪这次真的得去米尔哥罗德了，奥布雷兹科夫不应该继续活下去。

叶尔绍夫给了他一点时间冷静下来，又开始说道：

“周聪，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无比的仇恨。我知道你迫切想为死去的朋友报仇，我们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你也知道，公国的安保措施已经加强了许多倍。凭你一个人别说去首都杀人，就是想进入米尔哥罗德也是千难万难。

就算你潜入了首都，还需要在成千上万的居民当中找到奥布雷兹科夫。

在首都我们有可靠的人会在紧急情况下帮你隐藏起来，并且在必要时可以为你找出有关内斯特下落的信息。

我像和你做一笔交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签订魔法契约。

交易内容很简单。我们雇佣你几个月。作为回报我们承诺教授你更多的魔法并帮助你杀死内斯特·奥布雷兹科夫。我们保证在二到三个月内带你进入首都。你看怎么样？”

叶尔绍夫的提议让周聪陷入沉思。对方提出的条件十分诱人，让人难以拒绝。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们的承诺靠谱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在未来违约的话，那么自己当然也不必守约。吃亏又在哪里呢？

考虑了一分钟后，周聪做出了决定。看来自己需要在一段时间内加入起义军。

目前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单独对抗整个国家，那么自己无论如何都需要团队支持。

既然起义军伸出了援助之手，那么就不应该轻易地推开它。是的，他们为自己的利益行事，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是这样做的吗？

“好的，我同意，但我有几个条件。”

“我听着呢。”叶尔绍夫将身子凑了过来，显出十分关心的态度。

“我不想参与诸如袭击火车和攻击普通士兵的行动。”

“没问题。这样的行动没有你我们也能应付得来。

我们计划一个月后攻打一位恶霸贵族的庄园，因为在他土地上的农奴们每天都过着牛马不如的悲惨生活。

为了震慑贵族们对农奴的残酷压榨，把他作为典型消灭是有必要的。

不过这名贵族除了自己住在庄园，他的兄弟和两个儿子也住在里面。顺便说一句，他们也是混蛋。

我们强大的法师不多，可能对付不了他们这一家，但有了你帮忙，我们取胜的机会会大大增加。”

“我学习魔法还不到一年，我的参与不太可能改变什么。”

“周聪，你能召唤强大的破甲魔法就说明了很多。

米伦专门给我们介绍你的魔法潜力，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轻松砍断内斯塔的手臂。

你比我们大多数的魔法师都强大得多，所以就不要谦虚了。”

“看来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周聪耸了耸肩，“我们什么时候搬走？”

“明天早上。带上你需要的东西，太阳一升起来我就去接你，你是不是住在玛莎家？”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

叶尔绍夫站起身来，示意谈话结束。

离开萨维利的家，周聪还是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是的，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但是果真如此吗？

在返回玛莎家之前，周聪走出了村子。

确保周围没有好奇的眼睛监视后他跑进了森林。

离开村子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完成，那就是和一只耳道别，否则一只耳可能因为看不到他而去村子里寻找，那样对它就太危险了。

在森林里没走多远，一团火红色的影子差点把周聪撞倒。原本隐藏在树后大猫一看到他就扑了过来。

“一只耳，我明天就要走了。”他的手轻轻搭在动物的肩上，“不要跟着我，留在森林里。”

他听到了大猫一声不悦的咆哮作为回应。

一只耳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定定地看了他一阵，然后缓缓消失在他视线中。

周聪确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是也感觉有些惆怅。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一年里，周聪并没有存下太多的私人物品，因此他所有的物品轻而易举地塞进了米伦送给他的那只袋子里。唯一放不进袋子里的是那把宝剑，便挂在他的腰带上。

玛莎看到他准备行李便猜到了一起，两个人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临近晚上，阿莲娜像往常一样走上阁楼：

“你要走了吗？”

“是的，明天和叶尔绍夫一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少女的声音里透出悲伤。“如果你将来想回到这里，我会十分高兴。”

阿莲娜没有等待他的答案，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不太可能喜欢听到它。

两个人一起度过了这个难忘的夜晚。

当叶尔绍夫敲响房子的大门时，早晨的阳光还没有照到房顶。

在经历了一个暴风雨般的夜晚后，周聪年轻的身体竟然没有疲惫之感。

带上玛莎准备的小点心之后两人便出发了。

“你的基地距离这里有多远？”当村子远远地被抛在后面，周聪开始问道。

“我们要去的那个距离不近。普通人需要走一个星期，我们会快一点。”

“也就是说，你们的训练基地不只是一个？”

“是的。我们要去的修建最早也是最大的主基地。其余的都是最近几年才开辟出来的。其中一个副基地就在附近，主要是用来接收发送来自各地的信息。米伦的信就是发到那里。”

“也就是说起义军的分支很多，而且你们并不是经常联系？”

“也不能这么说，”叶尔绍夫含糊地回答道。“为了防范当局袭击和各种突发情况，各地义军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主权。当然，针对大型目标时需要联合各支义军进行总体筹划，这个过程复杂而又艰难，所以并不经常发生。”

“你和科尼谁是义军的最高首领？你们在一起共事了很久吗？”

“我并不喜欢担任领袖。我更喜欢与人谈判，但科尼则是另一回事。二十年前他杀了一名军官逃出军队，不久之后加入义军队伍，由于出色的表现和领导力，三年后便被选为义军的总指挥。”

“谈谈他吧，我想更多地了解他这个人。”

“他是一个冷峻果决的人。“叶尔绍夫想了想道，“我亲眼目睹了科尼曾经用拳头打穿了一个农民的胸膛，因为他正在偷盗别人的食物。在这样的惩罚之后，村庄里再没有一次盗窃。

科尼令人畏惧，但是刚正不阿，受到人们普遍的尊重。多亏了他的领导，我们这一小群隐藏在密林的魔法师终于开始成为一股力量。”

两人谈了一会儿便不再说话。叶尔绍夫为了尽早赶到基地，带领周聪以最快的速度赶路。剧烈的体力消耗使得两人没有精力交谈。

两人第一次过夜是在长满茂密灌木的山坡上，附近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悬挂在地面上的岩石壁架在下雨时可以提供庇护。

叶尔绍夫翻过山丘去寻找木柴。他刚一离开，周聪的身后就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从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只大猫的身影。

是一只耳！

大猫愣了半天，脸上带着几分质疑的神色。

“过来，你这个小笨蛋，”周聪微笑着向一只耳伸出手。大猫高兴地哼了一声，直接扑到他身下，趴在地上抬起头让他抓挠。

第二天晚上，一只耳又来找他了。嗯，这是他的选择。周聪无法赶走它，这意味着只能希望它的机智和谨慎能够躲过叶尔绍夫的注意。

四天后，两人终于赶到了主基地。在此期间周聪对叶尔绍夫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萨维利最大的本事是知道如何说服听众。他经常微笑着倾听周聪长篇大论，然后悄悄加入自己的意见扭转他的看法。

萨维利本人知识渊博，几乎对所有知识都有涉猎，可以同周聪讨论任何话题。

晚上休息的时后，叶尔绍夫给周聪讲述了许多关于公国的事，也谈了他自己的许多事。

“我在一个贵族家庭长大，”萨维利在某一天晚上突然提起自己的过去，“从小就和和庄园主的儿子形影不离。庄园主的儿子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因此我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十三岁的时候，我参加了魔法天赋的测试。可是庄园主拒绝送我到寄宿学校去。他找到我妈妈，给了她一些钱，然后带我去他家里。我在那里呆了四年，一直呆到十六岁。”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怎么说呢？他的儿子得了一场大病疯掉了。庄园主留下我的目的就是陪他的儿子玩耍。

在那几年里，一旦他的儿子哭泣和不满，他就要狠狠地打我。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们父子都已经在地下腐烂了十年了。虽然我已经忘记对他的仇恨，但是身上的伤痕永远无法消失了。

幸运的是，在他们死后我接管了全部的财产，并且从留下的图书馆中学到了很多高深的魔法。所以说世事难料。”

萨维利说了很多，但是他的中心思想便是不再纠缠于自己的过去，而是更多地关注当下和未来。听着这个人冷静的介绍，周聪更加清楚地明白他在地下组织中扮演的角色。

叶尔绍夫是科尼最重要的伙伴。他为起义军的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

他主持的外交工作解决了各个基地居民之间的冲突并且招募了大量新人。

顺便说一句。米伦将周聪安排在权力之地避难后边直接发信给义军总部，特别介绍了周聪特殊的魔法天赋。因此萨维利是专门为了周聪来到村子的。当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行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