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轩笑着说:“要说店大欺客,在晚辈看来老先生的店可比那听玉轩大多了。怎么不欺负欺负我这个客呢?”
朱万轻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我这小店哪有店大欺客的资本啊?”
王林轩满脸的微笑:“人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只有真正有实力的店才不需要招牌。”
朱万似乎是非常受用的样子,他眯着眼睛问道:“你不怕是我骗了别人的真东西,所以被人砸了招牌吗?“
王林轩走到朱万的身边低声说道:“老先生,在咱们这地界有人能砸您的店吗?”
朱万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小兄弟果然是明白人啊!”
说着朱万对王林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兄弟!请!”
王林轩连忙回礼:“老先生请!”
刚刚王林轩和朱万的对话牛猛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是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
他只能隐约感觉到王林轩似乎选择了信任朱万,可是在他朴素的认知之中,他总觉得朱万实在是不靠谱。
看着王林轩和朱万走进去,他拉着王林轩想要说点什么?
可是王林轩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王林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所有的话都给瞪回了肚子里。
等王林轩和朱万落座之后,店里的伙计恭恭敬敬的给王林轩和牛猛等人每人上了一杯茶。
牛猛等人对茶是一窍不通,他们喝过之后觉得跟自己平时喝的大碗儿茶一点都没有区别。
王林轩看牛猛等人那副鲸吞牛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几位兄弟完全没有喝出好儿来。
但是王林轩本人却被茶浓郁的香味儿所吸引,他轻轻的品了一口茶,他的眼神当时就变了!
他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万,朱万见到王林轩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小兄弟果然是识货的人啊!“
王林轩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刚刚的表现明显不是一个小人物应该有的表现。
普通的小人物可品不出这茶的好来!
像牛猛他们那样才是正常的反应。
可王林轩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刚刚喝到的可是武夷山的岩茶!
福建武夷山的岩茶是茶中的极品之一,岩茶之中的最极品就是大红袍。
在明末,岩茶刚刚开始风靡,而大红袍却是专供皇家的贡品。
皇家喜欢大红袍,民间自然会跟风效仿,所以岩茶便开始在民间盛行起来。
可岩茶的产量本就不算高,福建离大同及左云卫又是十万八千里之遥,以明代的运力等岩茶运到了大同,其价格比等重的白银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可这朱万却能拿出岩茶来待客,可见这朱万绝不是一般的人。
只是
以岩茶那昂贵的价格,王林轩一个普普通通的军户怎么可能喝出其中的滋味儿?
他能品出这种茶,主要是因为福建的岩茶在后世已经普及了,而他又是爱茶之人,这味道他简直不要再熟悉。
可过去毕竟是过去了,现在的王林轩就是不应该能喝出岩茶的滋味。
王林轩也不能肯定朱万是不是拿这岩茶来试探自己?
朱万却因为王林轩品出了岩茶的滋味儿而产生了很多联想。
朱万在心中暗想:“这个王林轩看来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手中的重宝怕是连皇家都拿不出来。”
“更不用说这岩茶,老朽用岩茶招呼了很多人。就是左云卫的千户之中也有人喝不出这岩茶的滋味儿。”
“可这王林轩却能瞬间就品出其中的滋味儿,想必也是经常喝岩茶的人。这人”
想到这里,朱万深深的看了王林轩一眼:“恐怕他的身份要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搞不好他怕是京里来的人吧?是锦衣卫还是东厂?“
就在朱万胡思乱想的时候,王林轩已经快想到了,既然自己暴露出了一点底细那就用这个来争取和朱万谈判的主动权。
只听王林轩笑着说道:“老先生说晚辈是一个识货的人。那咱们就来聊聊货。”
说着,王林轩拿出了自己的琥珀。
朱万郑重其事的将琥珀接过,此时的他已经对王林轩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这一次看货的心情跟上一次又不一样了。
朱万越看越是心惊,他本人就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以他的身份,别说是普通的好东西,就是从宫里流出的东西他也不是没见过。
琥珀他更是看过不知几百件,可即便是以他的见多识广,也看不出王林轩的琥珀到底是产自于哪里的?
但是有一点他看出来了,这琥珀的品相好的令人发指!
无论是其晶莹剔透的程度?还是这琥珀的大小,乃至其入手的感觉都说明了这是琥珀之中的极品。
朱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琥珀这种天生地养的奇珍异宝居然还有这么极品的。
虽然很难相信大自然的伟力能如此神奇,但琥珀哪有能造假的?朱万就是想不相信也不行。
然而
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吃惊的。
最让他吃惊的是,他是见过宫里的宝贝的人,他可以肯定就是皇家恐怕都没有这种重宝,即便有也绝不会超过三件。
王林轩能拿出这东西,就足以说明王林轩的背景可能比自己还要强大。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东西的来路不正!
朱万不敢冒险,他不能直接开口问出这个问题,他决定试探一下:“小兄弟出手果然不凡啊,这件宝贝确实是世所罕见的宝贝。”
“我们做古玩行有我们自己的规矩,我们从不问东西的来历只问价格。可是这东西老朽我也没见过,要说开价?老朽只能说,这是有价无市的重宝。”
“就连我也开不出个价来,不如就由小兄弟来说说,你心里的预期价位是多少吧?”
说到这里朱万担心王林轩误会自己是在坑他,或者是欺负他不懂古玩行的行规。所以便补充了一句:“小兄弟请放心,只要你开出的价格在小店承受范围之内,老朽绝不还价!“
王林轩微笑着说:“老先生,古玩行的规矩我确实不懂。价格的事儿咱们也可以不着急谈,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得先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