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轩可没心思管牛猛和夏万忠的那点龌龊,他现在只是好奇一个问题——“林丹汗怎么敢啊?!”
他将这个消息公布的时候,除了葛开和夏万忠这两个心不在焉的人之外,另外三个也愣了。
葛开知道今天的会议自己插不上嘴,所以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是木头人”的做派。
而夏万忠则在小心翼翼的偷瞄大家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连睿才率先醒悟了过来:“大人,这消息可靠吗?”
王林轩说道:“恐怕是可靠的。已经最少有四拨人给我们送来了同样的消息,而且这些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所以,这个消息应该是真实的。他们说的应该都是他们亲眼所见。”
连睿才又继续追问:“那林丹汗这回准备出动多少兵马?”
王林轩说:“根据那些走回人的情报,我感觉林丹汗这次的兵马没有太多,最多不会超过三万人。”
连睿才乐了:“他怎么敢啊?他以为自己是黄台吉?”
牛猛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就算真是黄台吉又能怎样?黄台吉不也被我们打败了吗?”
王林轩也是叹了口气:“不管林丹汗是怎么想的?现在咱们都得想办法应付这件事儿了。”
就在牛猛和连睿才自信满满的觉得这一仗根本不成问题的时候。到底还是官场上的老人,程元华一眼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只听程元华说道:“大人,今天这事儿不对啊!这仗怕是要有麻烦?”
牛猛则毫不在意:“能有什么麻烦?他林丹汗被黄台吉打得抱头鼠窜,又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程元华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林丹汗这次只带了这么少的人来,显然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打太原和大同这样的城市。”
“再加上他的动向能被来投靠我们的走回人发现,说明他集结部队的目标很可能距离我们不远。”
“这些都能说明他是要来打我们的。毕竟在这个方向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别人值得他废这么大劲了。”
“可问题是,我们左云卫是大同的门户。除非林丹汗打到我们左云卫城下,又或者是有皇帝的调令,否则我们不能离开驻地去迎击他。”
“那边关那些人能挡得住林丹汗的大军吗?”
牛猛和连睿才听得这话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大家都是大同府的兵,对于边关的情况牛猛和连睿才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
尤其是牛猛,满桂在和王林轩分开之前,特意跟他说明了一些大同府各地兵马的情况,这也是为了让王林轩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心里能对自己的友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后来王林轩也就跟牛猛透露了一点情况!
牛猛非常清楚,现在守卫左云卫西北北方的那些长城守军都是满桂上任大同总兵之后新招募的人,其中有很多就是走回人。
这些人或许军事素养还不太行,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是毋庸置疑的。
牛猛非常清楚,如果让那些人陷入到了孤军作战的境地,他们是一定会战死的!
连睿才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的激动。
王林轩伸手安抚了他们一下:“你们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已经上书侯世禄大人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准备。”
牛猛听到这里才稍稍有些放心了下来,他也是经历过上一场大战的人,他非常清楚对王林轩的意见侯世禄一直都是非常信服的。
虽然连睿才和程元华不知道王林轩和侯世禄的关系,但是看牛猛的表现他们就知道那些长城守军还有希望。
程元华继续说道:“而且这一仗我们不论是打赢还是打输,后续恐怕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仗开打的责任,可能会落到我们的头上。就怕我们打赢了,也会被卸磨杀驴啊!”
牛猛一脸的骇然:“这打赢了也不行?”
连睿才面色沉重,葛开和夏万忠依然故我。
王林轩却哈哈大笑:“到底是我程大哥啊!还是你看得通透。”
程元华见王林轩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有办法了,程元华笑着说:“都这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办法就说吧。”
王林轩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办法。两边打起来,那自然是要追究责任的。毕竟我们跟蒙古人也算是盟友。”
“可追究谁的责任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现在因为建虏的威胁,我大明对蒙古自然会投鼠忌器。”
“可要是我们在这一战之中打出了威风,让他林丹汗牛不起来只能乖乖的向我大明赔礼道歉。那这战争的责任还用我们来担吗?”
牛猛眼前一亮:“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咱们把那林丹汗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咱们就没事儿了。”
王林轩说:“就是这么个道理!”
程元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好办吧?咱们的部队都是步兵,可蒙古人却以骑兵为主。”
“蒙古人如果打不过了,他们随时可以离开。我们能打败他们,但是想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恐怕不容易吧?”
王林轩笑着说:“所以,这事儿还得感谢程大哥,如果不是你之前提醒我还有走回人可以利用,我们这一仗还真不好办。”
紧接着,王林轩就开始了自己的战前布置。
王林轩的计策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利用蒙古人自己的矛盾来对付林丹汗。
林丹汗这个人吧有时候确实很让人迷惑。
他更改蒙古国教这事儿就很让人疑惑,正常情况下来说,一个君王若是觉得宗教对自己的地位威胁太大。常规的做法都是把那个宗教的领袖慑服,或者直接换一个听话的人就是了。
可林丹汗偏不!他非得挑战所有蒙古人的共同信仰,偏得让大家改信。
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人做过,但是做这事儿的要么是像君士坦丁大帝那样有足够的群众基础支持他该信的。要么就是推动这项政策的人本身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雄主,只要他一纸令下就算全国上下都反对也无济于事。
显然,林丹汗两个条件,哪个都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