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城

当沈恩衣在电话里得知姐姐沈薰衣也在匀城时，沈薰衣拍着胸脯一再强调与保证说:“你来嘛，你来，我保你无事！”

那时，听了沈薰衣的话后，沈恩衣是感觉无比欣慰和温暧的！

有姐姐在，她也就什么不怕，什么也都不用去想！随后，她感觉恶梦离她渐渐远去，悲哀也将至弹出，那些“驀然回首，那人便在燈火闌珊处”的童年也跟着姐姐的出现与存在，慢慢靠近！

她感觉当初自己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借沈薰衣和周公莫的四千元钱也是骄傲与值得！因这温暧和安慰，那钱甚至还可以更多！姐妹之间的情将更厚！

农村的姑娘是懂得付出的，也懂得知恩图报！甚至，别人滴水之恩，她恨不能桶泉去还！

她不喜欢借钱，如果不是生死绝路，她决不去借！欠别人钱恨不能马上就还，如果不还，她浑身难受，晚上甚至睡不着觉！许多年后，沈恩衣悟出，那时候的开心，是因为她不顾一切的付出，她以为，给人玫瑰，给就给了，助人为乐！

她一直觉得，帮助别人，是自己在别人那里存了福气，所以觉得快乐！

可后来，她发现，借钱的性质跟漫画《夫妻和驴赶集》是同个道理！

很久以前的一对夫妻，他们有天牵驴赶集，夫妻俩骑在驴上，人们说:“看，他们两个那么大，压在驴身上，驴都快要累死了！”

丈夫听了下来，只让妻子骑！

人们又说:“他好笨，自己不骑，让他老婆一个人骑！”

丈夫换上去，人们又说:“他自己骑驴，让他妻子走路，好没良心！”

夫妻俩于是一起走路，人们又说:“真是两个蠢货，有驴都不会骑！”

你看，就算他们夫妻把驴抬在肩上，也会无法避免有人评论和讨厌！

借钱，你不借，人们会说你这人，没良心！你有良心借了，还钱时，借你钱的人却反而成了你大爷！

钱还是那个钱，你自己却没了使用权，许多人更是借钱借出了仇恨！

借钱，只有求的过程借的人会感激，因为它想那个目的，还的时候，恨不能钱主死掉，那样借得的钱可以无限延长期限甚至于不还！

借的时候，为达目的，好话说尽！还时，凶形毕露，恶语相向！

“我就是不还，你咬我吃去？”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是她自己爱借，又没人拿刀架她勃子让她给钱！”

因而，借钱和爱一个人一模一样，许多时候讲究见仁见智！

沈小行说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故事！

当匀城房价还很低的时候，某人借了五万块给他的叔叔买某楼盘房子，许多年后，某人的五万块还是五万块，并且叔叔未还，其叔叔所买的楼盘翻了三翻，某人至今仍租房而住！

“谁可怜他了！”

好像无人可怜并且活该！

沈恩衣后来也算过这样一笔痛彻心扉的账！当年她回学校时，手头加上借出与现有一万三千块，当时县城房价每平方八百元，她可以支付一套近百平方房子的首付，可惜行错踏错！

待后来小县城房价涨至三千每平，她才想到买房！

虽然“一辈子房奴”的压力很大，谁都想活得自在与轻松，可是，“如果你不背房贷，你的孩子就背房贷，三代人，总有一代压力前行！”

多么真实又痛彻的领悟！

一度，沈恩衣觉得姐姐沈薰衣很爱她，她也很爱姐姐，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血浓于水，久见相思！那时候，沈薰衣和周公莫还没离婚，且他们的儿子鸟鸟仍小小的！他们的家庭虽然贫穷，可未来可期！

因为孩子是光！

因为心中有爱，世界就是绿州与光城！

“前段时间，我带着鸟儿，我们去厂里做工，厂里自由，可以带小孩我才去的，下了班，我们就拿碗打饭打菜，不用自己动手，厂里好，既管吃又管住，上班就是上班，下了班后也就无事可做，晚上回来，宿舍有水有床，我带着鸟儿，嗯，因为进厂晚了，没有位置，我们娘俩住了上铺！”

“带个孩子，上铺怎么住？”沈恩衣反问沈薰衣，她能想象姐姐一边工作的同时，另一边还要辛苦与艰难的带着孩子！

同姐姐一个宿舍住下床的人，也真是冷血垃圾！

“初来咋到，有地方住就已经很不错了，怕只怕若大都市，生无立锥地，死无葬身地，况且，你的小侄儿鸟鸟呀，他也听话，我带他也不太费力，每天下班，我给他洗好脸和脚后，就把他抱上铺子去！他睡觉也不很拱……”

沈恩衣想过姐姐很辛苦，可是她没想到姐姐会那么辛苦，而给姐姐苦的，依然还是那个烂人！

沈恩衣压制心中怒气，她忍气吞声道:“你做这些时，你受尽苦痛时，那个人呢？那个人去了哪儿！”

“那个人！哪个人？”沈薰衣问！

“我姐夫！也是你丈夫周公莫！”沈恩衣怒说！

“他在这呀！因为这个，我们后期也才租了一个房子！”

“他不上班吗？”沈恩衣又问！

“不上！现在还找！现在也是放假，鸟鸟也都还小，我把他送回老家给老爸老妈帮忙带，鸟鸟的学费一月一交，很好也很方便，想读就交钱，不读就不交，我和你姐夫，两个人现在就看怎么赚钱！”

沈薰衣一句峰回路转的话，沈恩衣于是和周公莫又见面了！

沈恩衣回匀城第一站就去了沈薰衣和周公莫的住处！房间是匀城居民区一个小民楼，没有水电和厕所！沈薰衣见了沈恩衣，她十分高兴说:“你来了，这儿条件很好的，一百元一间，水是公用的，一个月也才四五块钱，加上又是一楼，出入十分方便，附近又有商店和菜场，买菜做饭十分方便！我们许多老乡都在这儿！”

多年后，沈恩衣回忆这些，她是很同情和心疼姐姐！那间一百元租来的小屋，沈薰衣和周公莫，两人吃饭，睡觉，沈恩衣走进去，一边是床，另一边就是吃饭的桌子还有十分简单的生活用品！它们说多不多，讲少不少，杂乱无章，堆在一起！

这就是姐姐认为很好的条件！

他们平时用水，须要买或者拿桶去接，如果炒菜，则满屋都是味儿！那个味，也就伴随着人，在小屋飘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