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转了许多场,最终沒用出去那七万,因为,七万有九千三是沈恩衣的,也因为她与林以辰的意见不合。
他要买七座面包,他说那是“甲壳虫”
她说那是:“蚂蚁。”
她只愿买五座。
两人争来吵去,七万就原封不动提了回来。
七万现金提回来后,有了前车之鉴,林以辰自己买车了,他只捎拿个本子给沈恩衣看车型,让她选色,然后去银行存取款机那给对方的账号打十一万三,不久拿车,事成。
“十一万三,以后慢慢还。”他说:“先有车开了再说。”
以前,一家之主让她去存建房子的钱,血汗挣,血汗存,一家之主对她千叮万嘱。
但出门,林以辰对她不理不睬,他生平最怕a,b,c,对1+1等于几也不感冒,字也写得叽叽歪歪。
“以辰,你这儿等,我去填表。”
“哦。”
她把六万块钱的书包小心翼翼递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他开过户,几块,几十块还要排长队的烦活,他穷得很不耐烦了。
等沈恩衣填好表格出来,见林以辰把包丢椅子。
“还好沒丢,那可是六万。”
他听了,无辜兮兮说:“你不说,我又怎么才知道。”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
“一边是做泥水工作,自由,一边是厂里上班,你选哪个?”答案和许多人一样,选泥水工。
于是许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果不买车,用十一万三开店,养两个人是沒问题了。”
明明那么理智,可做起事来却那么糊涂。
有很长一段时间,公司门囗都立牌明示:“岛是我们的,领土完整不可分割。”
每次,沈恩衣和林以辰开着日产车经过,心里特别矛盾,一来怕车被砸,二来,车太刺眼。
二部,有一个哥哥。
他很开心的,每天见了沈恩衣就笑,尽管人人有□□,人人也有电话,但他不会问她要,她当然也不会特意给。她觉得,大家萍水相逢,同事间尊重的距离已足够。
他来找她聊天。
有时,你一句,我一句。
有时,他说,她听。
他说:“恩衣,早先年,我也是老板,而且还是大老板,有钱,光鲜亮丽的,我和我老婆,两个人开了间红木家具店,那时候,一个人工作就可以养活一大家人,只不过经济,在某一时期落沒了,所有家具卖不出去,滞销严重,我也就破产了,然后才来这个厂打工。”
他说着,叹长长的气,他说:“人都是讲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许多时候,事事都注定好了,上天给一个人的路。富的人,命里无财,老天给你一个天灾或者人祸,富的也就变穷了。
穷的,命里有财富,他买彩票,中。
田地征收,获得巨款,总之,就命里有。
老天啊,它都安排好了。
努力只是为了老后无愧,老后,哪也不能去,走不动吃不了活不久,想来,可以拍自己的胸膊,无怨无悔说——年轻的时候,我努力过,沒白来世上一场就好。”
因为同他很长时间的对话,沈恩衣又觉得,人生的话题太深奥,命运的手太难猜。
与其苦恼,不知简单。
她总结如下:
沈晨晨,只是一个须要同行人的人。
林以心,只是一个还在学习,成长的人。
林以辰,只是一个爱车的人。
开红木家具店的大哥,只是一个经历失败心态平和准备不后悔的人。
自己,只是一个须要好好工作的人。
命运就是——一只高傲的猫走过花丛,它沒有恋上一朵花,而是爱上一只蝴蝶。
蝴蝶爱花,猫又爱蝴蝶,这就是命运,注定好猫要受伤的。
你看世界,看世间花花草草,万事万物,人类至少还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花花草草呢?连人类也成了它们的上帝。
这样想,她也就舒心多了。
其实,那天沈恩衣在公司的花园,她不只遇见许许多多出逃求爱的大鸡蛋蜗牛,她还遇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问:“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沈恩衣说:“是的。”
他说:“找什么工作?”
她说了找三千元的工作,他听了十分高兴的说:“不止三千块,你做的,四五千,五六千都有,你去我儿子那里吧。”
沈恩衣听了十分高兴,像自己已经是千里马,也像千里马碰到伯乐,好运至极。
于是,沈恩衣跟着他开开心心的走了。
工作的事谈得很顺利,因为她要工作,他们正要人。
二天她去上班,以至于每天她去上班,那个身为三个大人父亲的男人,她叫他职位上的名称,磕磕吧。
磕磕吧对沈恩衣真的很好的。
左邻呢?
左邻第一天就去嗑瞌吧儿子那里告状,他说沈恩衣不按顺序,而工作是要按照顺序的。
沈恩衣知道后沒心沒眼跟左邻说:“你辛苦了左邻,到嗑嗑吧儿子那里太远了,下次你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有什么问题直接來找我,现做现改,事倍功倍。”
左邻听了直闪眼,因为她说的完全对,本来就简单一件事,给他复杂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用他山长水远的方法,打仗的话,人头早落地了。
改一个不懂规定的规定,沈恩衣,她真的只要三分钟。
左邻是正人君子,他自然什么都懂得。
因为太正了,又生得好看,既使他已婚已育,仍得泡泡小女孩的崇拜。
“我偶像,我男神,看他做事情,那么快,肌肉发达,长相性感,说话感性,尤其是他的长睫毛,大眼睛,简直太美了。”
沈恩衣听了,翻她杂志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女人如果不漂亮就要性感,不性感就要感性,不感性就要温柔,不温柔就要什么。
总之,她记不清了,应该是不温柔就有自知之明,不然就悲哀了。
很好的一段话,她的记数本更是特别的写着——温柔少女心。
就这么溫柔可爱的小女孩,却被她们欺哭了。
她们一伙六个人,异口同声说:“泡泡,我们丢钱了,在宿舍,丢了钱。”
那个宿舍沈恩衣住进去,刚开始还好,慢慢就觉得,她们分了许多派,派别按地方,她呢,好巧不巧,就和泡泡同一省。
按理这是她们的地盘,可对方人多,工作生活上都一条龙,而且一条大大张牙舞爪的恶龙。经常在宿舍搞“我的手机,钱”,诸如此类东西不见的事。
东西不见,满城搜。
这是讲理的,只问问某年某月某日,你在哪做什么事,什么时间,地点,有何人作证。
这个,只要义正言辞,问心无愧就好,管他鸡飞狗跳。
不讲理,大家下班,每天累累的,几乎人人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好不容易回宿舍,洗澡,吵,洗衣,吵,吃饭睡觉打电话也吵。
那就不好玩了。
沒亲沒爱的。
“喂,你们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如果让,下次再警告,如果不让,就“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这些时间,沈恩衣全都不是当事人,所以,手机,耳塞,音乐,就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习惯。
炎炎夏天,朗朗乾坤或者温柔的夜,你却只能去离你千里万里远的陌生人那找美妙,安静,平和,激动和感恩的心情,真是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