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嘞!”
“青菜,贱卖!青菜,贱卖!”
“大爷~,快进来玩呀!”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无不显露着扬州城的繁华,也难怪大靖王朝会在扬州城接待各国使者,并在此举行比武大会,显然也有震慑各藩国的意思。我大靖的强盛你们也都看到了啊,就一个扬州城便可甩你们几条街,想跟我们掰手腕的都悠着点。
李乘风在这繁华的街道上,眼睛都迷糊了,这扬州城就是不一样啊,连青楼上招手的姑娘也要比河东镇里的俊得多。
唯一的坏处就是这里的东西也忒贵了,这不,刚到一个包子铺坐下的李乘风噔的一下就给吓起来了。
“什么,一个素包子要三文钱,你怎么不去抢!”李乘风大喊。要知道,在河东镇一个包子一文钱就能买到,有时赶上老板收摊,一文钱两个也不是没可能。
周围食客目光瞬间焦聚过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怪人。
“客官,本店的东西价格向来公道,童叟无欺,断然不可能欺客。你若是能拿出钱来,那便坐下,若是没钱,还请离去,不要在此胡搅,免得坏了本店招牌。”店小二是个有眼力劲的,眼前这衣衫不整的少年也不像是掏得出钱的主儿,不然何必对两个包子斤斤计较。于是也不再跟他客气。
“没钱!”李乘风声音提高八分,看到周围食客都望向自己,脸顿时通红了,到底还是个要面子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给我来两个包子,一壶茶水!”李乘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声喊到,说完,在桌上排出六文大钱。
“茶水钱另算。”店小二头也不抬。
“茶水不要了,换白开水。最近上火!”
众食客:“…………”
当李乘风一脸肉痛的从包子铺走出来时,他兜里就剩5枚铜钱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兜里就这几个铜钱,别说找人练武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该如何挣点钱呢?
“唉~哪来的小乞丐,滚一边去!”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李乘风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府邸的门前,相比这大户人家的门房觉得李乘风站在他们府邸前有损形象,于是出言轰赶。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李乘风暗骂一句,快步离开了府邸门前。
“易算乾坤,仙人指路~!”正当李乘风感到一筹莫展时,一个一手持拂尘,一手执幡旗,头顶莲花冠,身披黄色八卦袍的老道士迎面走来,单看外表,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位小兄弟,恕老道得罪,我观你印堂发黑,有不祥之兆啊。”老道士对着李乘风做了个辑,开门见山。
印堂发黑你一天被揍两顿你不发黑听了老道士的话,李乘风不仅印堂发黑,连脸都黑了。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李乘风心中暗骂,可脸上却故作惊恐之状:“啊,这可如何是好!”
反正现今无事,就好好跟你斗一斗!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唉!”老道显然对李乘风的表现十分满意,开始卖弄起了玄虚,欲言又止,似乎十分为难。
哼,还骗到小爷头上来了!李乘风跟着他师傅多年,对这些江湖术士的骗术早已熟记于心。比起他师傅,眼前的老道还嫩了点。
“道长,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李乘风“焦急”的催促。
“罢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小兄弟近日可是多遇到了烦心事”
“没错,仙长你真是神了,最近几天我时运着实有点差!”李乘风脸上摆出一副道长你真厉害的样子,同时又带有五分忧虑,三分无奈,两分遇到仙人的惊喜,就连称呼也从“道长”变成了“仙长”,这些都是李乘风跟在他师傅身边学来的。可内心里,李乘风却对老道的表演很是嫌弃,我这鼻青脸肿的,难道还是遇到了好事不成。
“这烦心事啊,只是噩运的开始,若不及时斩断这噩运之气,接下来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可这运气虚无缥缈,如何斩得断啊!”
“诶,小兄弟莫要着急,贫道可为你算一卦,告诉你在何处何时能遇到你的贵人,届时便可斩断噩运。只是……”老道看见鱼儿上了勾,赶紧收网。
这也太着急了!李乘风暗自腹诽。还不合格!不过表面上依然配合:“仙长,可是需要些许卦金”
“哟,这小子上道啊!”老道士内心大喜,可脸上却一副无奈的样子:“唉,我与小兄弟有缘,本来啊,收你钱财就落了俗套,可这算命断运之事,若无些供钱,道祖不高兴,那便不准了,所以小兄弟若有些闲钱,不妨拿出一二意思意思就是了。”
这番话倒有些水准!李乘风稍微有些认可了这老道士。
“唉~”李乘风重重叹了口气,眼眶微红:“仙长,不是我对道祖不诚,只是小子近来实在太倒霉了,来扬州城的路上遭了土匪,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仙长可否先帮我算一下我财运何时能通亨起来,到时必有厚礼答谢。”
李乘风这一下子便将话给堵了回去。
老道士看了看李乘风略显潦草的衣着,又看他那般落魄的模样,对李乘风的话已经信了七分。得,本以为今天要开张了,谁曾想遇到个穷鬼,真是晦气!
“唉,小兄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昨日噩运已去,接下来道祖会佑护你的,福德无量天尊。”老道见李乘风没有油水可捞,便不想跟他耗下去了。
“仙长,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扬州城做生意的亲戚,此番前来本来也是要去投靠他的,只是……”老道士不想玩了,可李乘风却没打算放过他,于是打起了反攻。
“只是如何”老道士一听觉得还有戏,连忙问道。
“唉,如今我这番模样,如何进的去人家府邸,这不刚刚去了,人家门房以为我是要饭的,硬是把我赶走了。”李乘风面含悲愤,又略带痛苦。
府邸看来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啊!老道士抓住了重点。
“竟有此事这房门真是狗眼看人低!”老道士一脸吃惊,为李乘风打抱不平。
“唉,怨不得人家,谁叫我落得这般模样。”李乘风垂头丧气。
“唉~”老道士感同身受般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这世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仙长,我倒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一试。”
“小兄弟快快道来。”
“不如仙长替我去敲那府邸的大门,待主家出来就一切交给我便行了,如何”李乘风看上去诚意十足,为避免老道不上钩,他又补充:“等我见到我那亲戚,我必有重谢。”
“这……”老道士也是个湖了,哪有那么容易轻信李乘风。
“唉~罢了,罢了,仙长你我萍水相逢一场,确实没必要帮我。”李乘风认命了一般,转身就要离去。
“唉~小兄弟且留步!”眼看李乘风就要离去,老道士坐不住了,急忙挽留。
随他去看看又如何,若是他此言有虚,我也不亏什么,若是真的,那可就走大运了!略微权衡,老道士便做出了决定。
“小兄弟,刚刚我算了一卦,发现你就是我今天的有缘人,正所谓,天与之而不受乃大逆不道也,你这忙,我帮了!”老道士豪迈的一挥手:“走!”
“谢谢仙长,仙长真是福德深厚,普照世人的大仙啊!”李乘风低头紧紧握住老道士的手,声泪俱下。
“好了小兄弟,我们走吧!”老道士有些嫌弃的抽回了手,催促道。
“仙长,这边走。”不得不说,李乘风对自身感情的把控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说哭就哭,说停就停,抬头的片刻,泪水已经完全停下。
…………
“小兄弟,你确定就是这里么?”老道士指着一座府邸问到。
“是的,错不了。”李乘风怎么会记错呢,这就是刚刚房门赶他的那座府邸。
“那小兄弟且等我片刻。”老道士就要去敲门。
“仙长且慢!”看老道士急不可耐的模样,李乘风连忙喊住了他。
“怎么了?”
“唉,实不相瞒,我这亲戚啊,什么都好,可偏偏对鬼神之事半点不信,甚至很是厌恶,我曾听说前阵子有个假和尚来此行骗被打了个半死,仙长虽与那些江湖骗子不一样,可就怕我那亲戚误会,到时怕是会致仙长于不利之地啊。”李乘风一脸担忧。
“啊,竟有此事”老道士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疑,他也见过不少人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的。甚至还庆幸自己没有莽撞的上去敲了门。
“那可如何是好?”
“仙长且听我说,不如仙长暂且将道袍法器交与我暂管,待门开了,我在还你,如何”
“甚妙!”
老道二话不说,脱去光鲜的八卦道袍,摘下了莲花冠,有将拂尘和幡旗一同交给了李乘风。
“仙长且去吧!”李乘风对这老道士说到,眼中似乎带着感激,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李乘风眼里还有些难以言语的……戏谑和同情。
“小兄弟且在此静候佳音。老道去去便来。”老道士转身昂首挺胸阔步走向像府邸门前。
“站住,干嘛的!”那门房依旧蛮横。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你们家主亲戚,今日特来拜访,还望通报一下。”老道士也是湖,没有被房门吓到,说话滴水不漏。
“去去去,来找我们家主的亲戚一年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是哪一个”房门显然对这些人冒充家主亲戚已经不感到新奇了,赶苍蝇一般的对老道士挥手,很不耐烦。
“我所言句句属实啊!”
“再不走我放狗咬你!”
“不信你看!”老道士回身指向李乘风的方向。
可这一指,老道士傻了眼,哪里还有李乘风的身影。
中计了!老道士猛的醒了过来。他吃饭的家伙还在那小子身上呢,该死,终日打雀,今日竟被雀啄了眼。
反应过来的老道士慌忙追了出去。
“呸!”房门吐了口口水,今天什么日子,又是乞丐又是骗子的,真是晦气。
……
“易算乾坤,仙人指路~!”
不久,在扬州城的另一边,一个一手持拂尘,一手执幡旗,头顶莲花冠,身披黄色八卦袍的年轻道士出现在了闹市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