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是状元,我就得给他让路”赵云儿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微微勾起,有些玩味地看着那斥责她的官员。
那陪同官员冷眼相对,不予回答。
“若真是这般意思,那本将军当年也是状元,你为何不给我让路”赵云儿又问
公主也是状元那官员一下子懵了,随即又反应过来,这长公主好像是当年的武状元。
武状元又如何能与文状元相提并论,陪同官员只觉得眼前公主是在故意岔开话罢了。
“公主不是再为科考状元让路,是在为大靖读圣贤书的士子让路,为大靖的前程让路。”陪同官员大义凛然,丝毫不惧长公主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他今日之举,必会被载入史册,受尽士子儒生歌颂夸赞,说不定还能留下一两首青史留名的诗歌来。想到这,陪同官员的身子挺得更直了。
可那礼部的官员听到这话,却如同晴天霹雳,觉得自己那位同僚是救不活了。
果然,赵云儿收起笑意,面如寒霜,冷冷说道:“好一个为大靖前程让路!十六年前,南诏也是这般为你们这些士子让路,结果呢?他们把国土让给了我大靖王朝!如今你要本将军给你们让路,谁知道你们这群腐儒会不会明天就把大靖让出去!”
此番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这已经是将文官武将的矛盾摆到台面上来了。
那礼部官员额头冷汗直流,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了。
“你……你不可教化,毫无礼仪可言!你如何当得一国公主!”那陪同官员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赵云儿没有说话,只是一挥手,做了个前进的指示,她身后的甲士齐齐跨出,徐徐前进,铁靴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嗒嗒作响,压迫感十足。
两支队伍相隔不足十丈,只消片刻,就会撞到一起。
那礼部官员脸色发白,这皇帝旨意怎么还不来,距离出事已经过了两刻钟了,按理来说,皇宫到此处,若是快马加鞭,一来一回根本不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难道!那礼部官员突然想到了什么。
此处距离皇宫很近,这里的事肯定早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可现在却没有任何旨意传来,那么长公主的所做所为估计是得到了陛下的默认,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陛下授意的,目的就是要打压一下那帮拉帮结派的的大臣!
猜到这个可能后,那礼部官员面如死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今日之事无论结局如何,他这顶官帽都保不住了。可怜自己混迹官场多年,到头来居然讨了个苦差事,一头扎进了死胡同。
黑甲士兵步步向前逼近,状元队伍这边终于有了些骚动。
眼看甲士就要撞上了,那陪同官员身体不住的颤抖,可依然哆嗦着站在了最前面,大有一副想要过去就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模样。
赵云儿骑马走在最前面,马踏声每一下都敲在了那官员的心头,虽然恐惧至极,但他不能退,若是退了,必被天下人的耻笑,而他们读书人最在意的不就是所谓的名声么。
那状元郎见状,也是骑马上前两步,来到那官员身后。
“让开,否则死!”赵云儿将马停下,冷冷地俯视着那官员,下了最后的通牒。
官员不语,他撇过头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找死!”赵云儿脸色一沉,手中马鞭高高扬起。
“公主不可啊,这位大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了,而且附近言官众多……”那礼部官员吓得慌忙替他的同僚求情,又搬出了那些最爱弹劾别人的言官,略有威胁之意。
可赵云儿天不怕地不怕,岂会被一众言官吓到当年被言官骂得还少么,大不了就去边境呆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就是了。
手中马鞭顺势挥下,眼看就要抽到了那陪同官员的身上,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将马鞭握住,停在半空中。
那官员本被吓得闭上了眼,可过了好一会了,鞭子还没落到他身上,睁眼一看,竟是那状元郎一手抓住了那鞭子,逃过一劫的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赵云儿看着眼前身着大红袍,面容俊郎的状元郎稳稳接住了自己的鞭子,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她是二品武夫境界,这一鞭子虽说没有动用真气,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接住的,可眼前这个她认为最是无用的书生居然接住了,还显得很轻松,这如何让她不动容。
哼!赵云儿鼻子冷哼一声,手掌发力,想将鞭子扯回来,最好连那状元郎一同扯下马来!
可任凭她怎么用力,那鞭子就是纹丝不动。那状元郎只是微笑着看着她,似在看笑话。
赵云儿面色微微涨红,就要动用真气。可这时,那状元郎竟松开了鞭子。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小打小闹,公主殿下何必动怒。”状元郎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似在劝导不懂事的妹妹:“若是公主着急赶路,我等让开便是了。”说罢,一扯缰绳,将马带至路旁。
状元队伍这边看到正主都退了,其余的人也纷纷退到两边。
赵云儿看向那状元郎,面色阴沉。
“走!”一声令下,黑甲士卒穿过了那红衣队伍。
楼上的李乘风和钟诗齐看呆了,他们不懂什么朝廷争斗,可长公主那一鞭子和那状元郎接的那一下,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两个都是实打实的高手!
黑甲士卒一过,状元队伍又恢复了原样。待那长公主走远后,锣鼓声在次响起,只不过再也没之前热闹了。
…………
当赵云儿离皇宫仅剩百步时,赵云儿翻身下马,步行向前。
一众宦官忙出来迎接:“见过公主殿下!”
“公公不必多礼!”赵云儿将一位老宦官扶起,那是她父皇的亲信,她自然不会托大。
“公主四年未归,陛下甚是想念啊!”一众宦官和赵云儿唠起了家常。
赵云儿也没有失礼,一一回应。
“公公可知那状元郎是何来头”赵云儿突然问道。
那老宦官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本次科考状元名为曹子墨,江南士子,身份倒是清白,出生在一个没落世家,没有什么奇怪的点,就是在江南他一直以来名声不显,可这次科考居然力压余书简的京城才子,夺得第一,让人意外。”
“曹子墨么……”赵云儿呢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有的就是此子是一人独自北上的,并无人随同,在路过扬州奇山时,有一伙数十人的山贼莫名毙命,而他经过奇山的时间和山贼毙命时间几乎一致。”老宦官补充道。
“他会武功,杀死几个山贼不足为奇。”赵云儿刚刚试探过了,自然是知道他根底的。
说着,一众人已进了皇宫。
“姐!”
刚入皇宫,赵云儿就听到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少女提着裙摆朝赵云儿快跑了过来。
正是小公主赵烟儿。
一点也不忌讳赵云儿身上冰冷坚硬的铁甲,赵烟儿一把将姐姐抱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赵云儿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眼里满是宠溺,与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判若两人:“刚刚遇到点小事,耽搁了,这不是回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