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面露难色:“我家三妹刚被革职一年,若是在回江南,朝里大臣恐怕不会答应,而且她现在也在处理乌蒙细子的事,脱不开身的。”
“那何尚书”
“何严一把年纪了,江南道路不平,禁不起颠簸的。”赵辰轻笑一声,直接便否定了这个兵部老尚书。
把何严那老狐狸放去江南道万一再养出一个皇甫雄来怎么办。
“右侍郎胡光如何”曹子墨又问。
“胡光一辈子都呆在中原之地,对于江南道很不熟悉,且声望不够,怕不能服众。”
“左将军杨国安正值壮年,又驻守江南多年,可否”
“杨国安驻守江南多年来,只能说是无过,寸功未立,其用兵之道,有纸上之嫌。”
…………
曹子墨一连说了几个人,赵辰的否认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曹子墨笑意突然变浓,嘴上问的是“陛下”二字,而非“殿下”。
赵辰一懵,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瞒不了曹侍郎,不错,父皇想让曹侍郎担任江南道节度使,而且是我家三妹亲自举荐的!”
曹子墨呡了一口茶,随后摇了摇头:“殿下不觉得此举太过冒险了吗我入朝为官不足一年,寸功未立,如何能服众,且不说那帮壮志犹在的老将军,光是眼巴巴等着建功立业的将门子弟便有不少。这位置如何轮得道我这小辈。”
赵辰给曹子墨倒上半杯茶水,笑道:
“曹侍郎谦虚了,战场之上,一切以实力说话,可没有前辈晚辈之分,曹侍郎的实力我看不出深浅,可父皇和我都是信得过我三妹的眼光的。况且,曹侍郎自幼生活在江南,不仅熟识地形,且你的大名早已响彻江南,相比起其他人,也更能服众。”
“还是不妥,在下从未有过带兵的经验,此去怕辜负陛下期望。”曹子墨依旧推脱。
“这有什么,我三妹初次南下不也没有带过兵嘛,总得历练一番不是,不然,大靖就光靠那几把老骨头况且,如你所说的,江南又不一定会有叛乱不是,你且放宽心吧!”
曹子墨苦笑两声,这哪是历练啊,这练得也太……大胆了些。
曹子墨还想说些什么,可赵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好啦,侍郎就莫要推辞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江南的世家大族,朝廷已经打过招呼了,断然不会为难你便是,我此次前来,不过是告知你一声而已,父皇已经将此事拍板了,只待明日下旨了。你就安安心心等着领旨吧。哈哈哈!”
赵辰拍了拍曹子墨肩膀,爽朗笑道,而后大步离去。
两个侍卫一手按着腰间佩刀,一手提着灯笼,走在前头。灯笼的暖光映照出了赵辰有些凝重的脸。
曹子墨啊,曹子墨!我可是将宝都压在你身上了,可别令我失望啊!
曹子墨将手中温温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待所有人都走后,他眼眸突然亮了起来,嘴里呢喃细语:“江南烟雨,就要变成腥风血雨了,呵!”
…………
圣上册封曹子墨为江南节度使!
这条重磅消息直接将京城炸开了锅,论资历,论功绩,怎么都轮不到刚步入朝廷不到一年的曹子墨呀。可偏偏陛下就是力排众议,令曹子墨坐镇江南。
一众大臣纷纷上书进谏,然而赵渊力排众议,铁了心让曹子墨坐镇江南,将各官员的折子全打了回去。
养心殿内,赵渊坐在案牍前以手扶额,显得有些烦闷。案牍上,是一堆折奏,大多是反对曹子墨当江南节度使的折子。
一个宫女走上前来,轻声道:“陛下,长公主求见。”
长公主自然便是赵云儿,赵云儿虽然爵位被削掉,可这些常和赵渊打交道的宫女却是知道的,这爵位削不削,都不影响赵云儿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所以,在赵渊面前,她们对赵云儿的称呼依旧是“长公主”。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赵渊神色稍缓,平声道:“让她进来吧!”
看到一袭轻甲的赵云儿走了进来,赵渊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嗨,还是自己这宝贝女儿能为自己分忧。
“父皇,为何一脸愁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赵云儿一进门口,便看到赵渊一脸愁容坐在满是折子的案牍之后。
“还不是关于江南节度使一事!一个个老狐狸都盯着这肥肉,朕偏不给他们!”
赵渊气不打一处来,红着脸道:“蓟北没人敢去,凉州也没人愿往,到了这江南之地,一个个都跟茅房的苍蝇一样,全都往上凑!”
赵云儿没有打断赵渊的话,而是贴心地帮他倒了一杯茶水。
“你说,这户部的许安民反对也就算了,他和何严同穿一条裤衩子,满朝都知道,可那胡文海都致仕好几年了,他出来掺和个什么劲……。”
赵云儿知道,父皇所受的压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她默不作声地将茶水递到了赵渊面前,轻声道:“父皇不要太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喉吧。”
“唉~!”赵渊接过茶杯,长叹一口气后,又呡了一口清茶,感觉气顺了不少。
“云儿,来父皇这,是为了青州的事吗?”
赵云儿眼眸微微低下,回道:“是,但不全是!”
“嗯?”赵渊眉头一皱,他是清楚自己这女儿的,能被她称为事的,都不会是小事。
于是他稍微坐直了身子:“说说吧!”
赵云儿给了旁边的宫女一个眼色,宫女会意,走出门外。
“青州祟安王与青州水师督都周禹并没有什么往来,但是……祟安王世子和一些水师将领走得很近。”
“嗯!”赵渊摩挲着手中的一串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日不用批阅折子时,他便喜欢盘一串佛珠,这能让他静下心了。
“还有什么事吗?”
思索半天后,赵渊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