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麟沉默了许久。
方远山与身后的一众人也不出声打扰他,他身后众人只互相交换着眼神。
而围观众人纷纷抬起眼来打量吴天麟。只见他一身粗布衣服,头顶蓝气,便知他只是一个寻常人。
如此一个寻常人,在已经惨死的驴和即将能得到大的巨大补偿之间会如何选择呢?答应其实不用多想。
大多数人都在猜测他一定会选择要个补偿,而不是继续追究自己这毛驴的死因。
因此,吴天麟沉默这么久,众人只想着他是不是要狮子大开口,或者如何能让自己获得更多东西。
唯有齐族长,看了应么久,算是明白一点吴天麟的为人了。
齐族长发现吴天麟这个人,无事时可以随意与你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而一旦事情来临,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底线,又倔又强。甚至不要命,也不愿向势力屈服。
只是有一点,别人不知道,齐族长是知道的。别看自己老是对方远山出言不逊,可他要弄死吴天麟这样一个无名之辈,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况且方远山的心多黑,心思多深沉,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齐族长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吴天麟听到方远山这一番半认不认的话能见好就收,不要倔脾气上头害自己丢了命。
吴天麟沉思了一会,齐族长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绝决。心中顿叫不好,马上拨开人群挤了出去。
这吴天麟抬起头时,已决定不要方远山什么狗屁补偿,只要他给小毛驴一个说法。于是开口就又想说点什么。
只可惜“方谷主……”三个字刚说出口,却是眼前一花,不知嘴给什么人给堵上了。
待到吴天麟看清楚眼前来人竟是齐族长时,他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齐族长为何搞来这出。于是也先不出声,只是把他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然后盯着他看,示意他说点什么。
齐族长当时只想着不让吴天麟送命,却一时没想好说词,心里想着“这下遭了。”顿时脑袋里一阵思索。
吴天麟也发现这位族长好像与方远山不是一伙的,现下来拦着自己,大概事出有因。而见他大庭广众之下无有说词,只好出声打破尴尬的说道:“这位族长,可是有办法查探出我这毛驴的死因,还我一个公道?”
齐族长闻言苦着一张脸,心想着,“我就是阻止你来要公道的,你咋还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你难道光要公道,就不要自己小命了吗?呆子一个!”
而方远山听闻这吴天麟言语,心中杀意更盛,暗地里骂道:”臭小子!我身边一谷之主,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显,还如此不识好歹。看我如何让你死在这药云谷。哼!”
齐族长突然想到什么,出言回答吴天麟的话:“啊——那个,我来是因为,对小兄弟这毛驴分外好奇,所以想带回去研究一下。只是这死因嘛,不一定查的到,如此不知小兄弟愿意否?!”齐族长现场编着瞎话。
吴天麟听言,心中也没有不愿意的。可又不知道他为何要帮自己。
而方远山听闻却是心中一声冷哼,原本以为齐族长会劝一劝这臭小子,却没想到他会来反过来掺和一脚。
于是他眼带杀意的斜了齐族长一眼,说道:“齐族长竟还有这等本事,方某竟是不知。想来,这小小的药云谷让齐族长当个族长,是屈才了。哼。”
方远山话里威胁之意分外明显,要是谁再听不懂,那当真是傻子了。
吴天麟听闻方远山叫自己眼前这位大叔“齐族长”,当下心中一振,心知他大概与齐叔有什么关系。按捺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开口问道:“敢问这位族长如何称呼?”
齐族长只想着如何全须全尾的了场,便混不在意的对吴天麟说道:“我叫齐万载。小兄弟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主要是这毛驴,小兄弟能给我吗?”
想了想,又对吴天麟小声说道:“你这驴先放我这,方远山的好东西多着呢,不要白不要。别干傻事,明白吗年轻人?”齐万载特意将“别干傻事。”这四字咬的分外重,只是不知道吴天麟听懂没懂。
吴天麟一听他叫齐万载,便知道他与齐叔大概是兄弟了。又见他站出来护着自己,立马心下对他也十分亲近。
而听他这话,当下明白若自己再坚持非要讨个公道,只怕方远山就要对自己欲行不轨了。
吴天麟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暗叹口气,嘴上说道:“如此,那我将这毛驴,就赠给齐族长作研究之用了。只是不知道方谷山之前说的补偿一事,是否还算数?”
齐万载听了吴天麟的话,心中暗松一口气。也帮腔说道:“我们倘大一个药云谷,自然说话算话。况且我们方远山谷主,是出了名的信守承诺。再者说,这在场的人都是听在耳里的,又岂能让我们反悔呢。你说是吧,方谷主?”
方远山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端着谷主身份,也不稀罕与他们斗嘴。忍着心中不耐,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算数的,只要是药云谷有的东西,皆可以由公子自选一样,作为补偿给公子。”
围观众人见吴天麟所作决定与自己心中料想不差,倒是无甚意外。意外的是,这方远山如此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