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京到泽州的官道已经全线竣工。下一步就将是真州至陆州的官道。”陈子昂来到宫中,见到了克己禀报到。
“路已修好,无意却不能亲见,这条路就叫无意路吧。”虽然赵无意故去已经有些时日,但克己好像依然难以释怀。
“陛下节哀。过些时日臣要离开京城。真州到陆州这条路不比西京到泽州,可能需要占用农田田舍,所以花费的时间更长,所需钱两也更多。”
“去吧,安心做事。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谢陛下,臣告退。”克己退出皇宫,不自觉的就走向了宰相的办公场所。
子昂转念一想,前任宰相已经过世,新任宰相曹远山自己却还未曾拜访。此番离京,于公确实需要拜访一下。
子昂硬着头皮拜见了曹远山。果不其然,曹远山见到陈子昂,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寥寥数语便将陈子昂打发了。
我初登相位,满朝文武都来朝贺,独不见你陈子昂,既然你如此清高,那我们也只好公事公办。
陈子昂见曹远山态度冷淡,却也不以为意。自己马上离京公干,至于曹远山之流,陈子昂却并不放在心上。
如今的曹远山早已不复当初谨小慎微的模样,登上相位后见皇上对他比从前更加信任,于是便忘乎所以起来。
凡是经他手的奏章,只要他觉得不合心意,一律扣下不给皇上看。有的奏章直接打回。剩下的尽是粉饰太平的奏章,从中好体现自己的能力。相较从前,克己的工作轻松异常。
不光瞒上,曹远山还欺下。对于顶撞曹远山的官员,均被他寻个错处踢出朝堂,然后安插上自己的亲信。私下里,如果有人找到曹远山想要谋个职位,只要准备的银两足够,一般都能达成所愿。
曹远山做的这些,全被克己应允。随着无意的离去,克己对于政事再不上心,终日待在后宫陪伴大璐,所有政事全权委托曹远山。
没多久,整个朝堂已经被曹远山搞的乌烟瘴气。
圣安十一年四月的最后一天,陈子昂终于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真州的定县。
从圣安十年十一月陈子昂离京,一直到圣安十一年四月,陈子昂从东到西,一路踏勘,终于来到了真州定县。之所以把这里作为此行的最后一站,是因为他的至交好友张云生在此做县令。
接到消息的张云生早早就候在了官道之上。过了好久,陈子昂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两个好友,同是宦游人,此时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
“子昂,你怎会如此憔悴?”云生见到子昂忍不住心疼的问道。
陈子昂却微微一笑,说道:“无妨。这一路行来餐风露宿,许是休息不好。今日来你的地盘可要大快朵颐一番。”
云生也是爽朗一笑。“酒肉早已备好,随我前来便是。”
兄弟二人携手来到了云生的府邸。果然酒菜早已备好。
子昂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喝酒吃菜起来。
云生也不打扰,只是在旁默默的作陪,时不时的给子昂斟酒夹菜。
“云生,这半年我几乎都在路上,于朝廷之事几乎没有耳闻,可有什么变化么?”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子昂终于不再感到饥饿,这才有空与云生攀谈起来。
“并无任何变化。圣上现在不理朝政,曹远山只手遮天,整个朝廷里几乎都是他的人。”
“当今圣上可是明君,为何会如此纵容曹远山为非作歹?”陈子昂十分的疑惑。
“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觉得曹远山太过猖獗,公然卖官,实在是有辱斯文。”云生愤愤的说道。
“你处是我此行的最后一站,然后我就要回京复命,接下来就要开始修建从陆州到真州的官道。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子昂有些感慨。
“子昂,不要灰心。会有重逢之日的。”云生安慰着子昂,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充满了悲伤。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