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已经半月有余,陈子昂却始终无法见到皇上。朝中大小事情全部由曹远山定夺。
此时的曹远山如日中天,陈子昂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当年他就不是很赞成筑路,如今竟然将西京到泽州的路命名为无意路,作为当朝宰相,这多少让曹远山心中不爽。可这是皇帝金口玉言亲自命名的,曹远山只好把这口气出在陈子昂身上。
慢慢等吧,曹远山心中暗想,工部,户部,现在都是我的人,你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官员,没人给你撑腰,我看你如何去协调。
虽然互相推诿,可是陈子昂也并不气馁,每天还是游走于各大衙门。可是人走茶凉,谁又能将陈子昂放在心上。
现在的陈子昂除了等待好像也别无他法。对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陈子昂并不觉得如何。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如果先丞相在世,这帮人可能又是另一副嘴脸,这才是他们真实的人性,终日想的不是如何办事,而是如何钻营。
唯一让子昂失望的是当今圣上。一夜之间,克己与从前判若两人。
一个月后,陈子昂终于迎来了克己的召见。
“子昂,这次回到京城就暂时别走了。”克己见到子昂还是有些喜出望外。
“你现在的模样哪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活脱脱一个中年邋遢男人。”克己似乎心情不错。
陈子昂顾不得开玩笑,略带严肃的对克己说:“陛下终日不朝,可知现在朝堂之上一片混乱,曹远山只手遮天,卖官成风,整个欣朝已经快成为曹远山的天下了。”
陈子昂一时气愤,说话并未考虑。
克己听到子昂的话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陈子昂,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子昂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刚才的话岂不是要说曹远山造反?
陈子昂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陛下,这曹远山登上相位以来,瞒上欺下,将朝廷的官位明码实价,价高者得。地方的奏章他私自截留,报喜不报忧,蒙蔽圣上。长此以往,谁还知道圣上。”
陈子昂说的话越来越狠,可是克己的脸色却越来越好。仿佛这些话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的杀伤作用。
“子昂你回来一月有余,工部,户部互相推诿,使得你的计划始终无法成行,可对”克己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陈子昂十分吃惊。人们都说陛下不理政事,终日窝在后宫。既然如此,可是自己何时回京,遭遇何事为何克己全部了如指掌,难道是我错怪了陛下?
“陛下如何得知我回京已经一月有余?又如何得知我屡屡碰壁?”陈子昂心中疑惑,不禁问了出来。
“我不光知道你是何时回到的京城,我还知道你最后一站到的哪里。甚至你何时在各地我都了如指掌。”克己微笑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陛下一定对曹远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之所以还没有动他只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克己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克己站起身,推开窗户,任风吹了进来。
“秋天要来了,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