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正式下旨,各州府县严令执行,所有豪绅大户必须救济流民。可酌情免除徭役。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些豪绅大户的所有钱财全部来源于普罗大众,灾害之年,本就该同舟共济,以此来要挟朝廷委实不该。”
作为天子,李克几足够强硬。对于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李克几深恶痛绝。
有了朝廷的旨意,各州府县不再忌惮。很多豪绅大户因此不得不忍痛拿出银两。很快,在豪绅和官府的支持下,很多帐篷迅速的搭建起来,除了帐篷,这些人还建立粥棚,让流民能有口饭吃。
渐渐的,流民现象有所缓解。
有感于流民现象,陈子昂感觉应该严格民户的属地管理。出现灾情,就地安置,严禁流窜。于是陈子昂找到克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此次天灾虽说无情,可是也让我们以后面对如此灾情有了更好的应对办法。首先,对于全国水道,应有专门官员负责,定期巡查,特别是汛期。其次,遇到灾情早做准备,以免后来手忙脚乱。其次,严令户部及各州府县,凡是登录在案的住户,不得随意流窜。即便遇到大灾,也要就地安置,等待朝廷的救济。这样便不会出现流民,也就没有流民闹事的现象发生。”陈子昂侃侃而谈。
克己听后不住点头。
“子昂所言极是。这次灾情长河险些决堤。虽说抢修及时,但终归有些险象环生。如果有专业人士巡查,定能将这些隐患消灭于无形。至于如何杜绝流民,就按你说的办。”
克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觉得他的成长已经超过自己的心理预期。再过些时日,或许他就可以挑起无意留下的担子。
想起无意,克己终觉心中有些黯然。
流民问题得到解决,各州府县的灾后重建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圣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陈子接到家书,他的母亲不幸离世。
接到讯息的那一刻,陈子昂如遭雷击,瞬间就不能自已。陈子昂小时候调皮捣蛋,没少遭到父亲的责骂,只有他的母亲始终坚信陈子昂终有一日能出人头地。
陈子昂之所以有今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母亲始终对他不离不弃。
陈子昂向克己告假后回家简单的收拾了行囊便同小五踏上了返乡的路。这条路三年前他走过,当时是为了参加春闱考试。临行前是他的母亲亲手为他收拾的行囊,母亲依依惜别的神情历历在目,未料想如今竟然天人永隔。
一路上陈子昂泪流不止,那个疼她的人不在了,从今往后他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两人不停赶路,终于在十日后赶回了达安。回到陈家,只见堂上布满缟素,子昂眼见只觉胸口发甜,一口鲜血喷在了白色的布匹上。
亲眼所见之前,陈子昂还心存侥幸,幻想着母亲能像往常那样接出门口。如今幻想终于破灭。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无法克制的伤痛,心里像被挖去了一块,钻心的痛。
世人皆知离别苦,可到头来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逃脱。陈子昂赶回达安的时候,陈母已经下葬。经人指引,陈子来到了母亲的坟前。眼见自己的母亲长眠于此,陈子昂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一连几日,陈子昂以泪洗面。悲痛欲绝的子昂又一次重病不起,这一次病来如山倒,本就刚好没多久的身子这一次遭到了重创。
缠绵病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陈子昂的身子才慢慢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