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想要用蒋仲文取代陈子昂么?”赵无拥私下里求见了克己。
克己并未答话,只是双眼定定的看着赵无拥。
一直跟在克己身边的赵无拥,只要碰见克己如此的眼神便会浑身不自在,这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受压迫感。
“公子,不,陛下,您有话明说,无拥愚钝,实在是不知道您心中所想才来相询的。”本就紧张的无拥此刻更加的语无伦次,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克己收回目光,调侃的说道:“从前你一见到我这样的瞧你,你便不知所措,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虽是调侃,可言语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遗憾。既有对失去时光的惋惜,也有对故去的人的怀念。
无拥知他心中所想,但也无法出言安慰,一时间怔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话。
“我确实有意用蒋仲文替换陈子昂。筑路之事千头万绪,如果没有人左右逢源,工程进度势必受到影响。我看那蒋仲文似有准备,让他暂时负责也无妨。”
克己不想两人都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当中,便主动谈起了蒋仲文。
“陛下,臣一直觉得,位高权重者,必须得是襟怀坦荡之人。否则为祸更重。蒋仲文其人,当年举报曹远山便可见其人人品委实一般。如果此人位居高位,恐怕不妥。”
踌躇良久,无拥还是觉得应该如实说出心中所想。
“无拥啊,我又如何不知。要不然那些空出来的尚书之职为何偏偏只有他没有得到任用。”
顿了顿,克己接着说道:“蒋仲文确实有些才干,可他不甘于寂寞,暗中委身于曹远山,后发觉曹远山难堪大任,又反过来举报曹远山,如此投机取巧之人,确实不应该得到重用。”
“既然如此,那更不应该用蒋仲文取代陈子昂。子昂的位置十分的敏感。朝臣都认为子昂是无意天然的继承者。如今陈子昂丁忧回家,三年后才能回到朝廷,此时此刻谁要是取代了陈子昂,岂不是就等于无意的继承者另有其人么?”无拥说道。
“无拥此言差矣。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此时此刻,陈子昂丁忧在家,你对政事几乎一窍不通,这许多的政事如何处置?蒋仲文人品有瑕疵,但他政务能力强。况且他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无论如何也是掀不起大的风浪的。”
话已至此,无拥心下稍安。子昂丁忧在家,不能因此而让人钻了空子。在无拥的心中,陈子昂已经是无意天然的继承人了。
夜幕来临,陆子游又一次来到了蒋仲文的府上。
“仲文兄,此前为何不让我在朝堂之上助你一臂之力?否则今日恐怕就已事成。”陆子游见到蒋仲文后,不由得有些惋惜。
“子游兄,先前我嘱托过你,无论如何不能在朝堂之上对我有任何声援。今日之事你做的非常明智。你要知道,当今圣上最忌讳臣子结党营私。前宰相曹远山便是一例。”
陆子游听的背后冷汗直流,今日朝堂之上,自己一度想要上前为蒋仲文说话,可是一想到蒋仲文的嘱托,这才作罢。
“惭愧,今日我险些坏了仲文的大事。”陆子游心有余悸。
“无妨。今日事后,陛下会做出评估。陈子昂丁忧,朝堂政事堆积如山,赵无拥只是一个摆设,终归会有人去处理的。”
蒋仲文虽说心中并无把握,但终是想要搏上一搏。
蒋仲文并没有等太久。
那日朝堂议事之后,克己便下了一道旨意。让蒋仲文暂代陈子昂客卿之位。
蒋仲文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虽说只是客卿之位,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只是暂时的称谓。
丞相之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