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3【现在边个跪低】

“雷警司，你是大英雄，我们都是一般人的，不能同你比！”

“是啊！是啊！我们才疏学浅，又都是文职，哪能和你相提并论！”

黄启年等人摸不著雷洛心思，只能小心翼翼附和道。

看着这帮毫无志气毫无斗气的同伴，雷洛笑了笑，知道这帮人现在都是烂泥一堆，想要扶上墙很难！

“我肚子饿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雷洛岔开话题。

一听雷洛要吃饭，黄启年等人忙说：“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却是有家好饭店的，距离这里不远，乘车几分钟就到！”

“是啊，雷警司，今天你第一次到来，我们做东请你，还请您不要推拒！”

……

在众人簇拥下，雷洛带着猪油仔再次乘车朝着众人所说的饭店行去。

黄竹坑警校位于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还拉着铁丝网，方圆四五里也都是山区。

雷洛乘车一路颠簸，沿着黄土路前行。

很快，警校的吉普和雷洛的轿车驶进附近一家村子。

顿时引来村民诧异的目光，更有孩童跑过来观看，但等看到后面吉普车上下来的警察，大人们纷纷喝止孩童。

村子中别有洞天，竟然有一家野味饭店。

雷洛看到饭店招牌算是明白黄启年等人为何说这饭店不错，相比大都市的那些酒楼，西餐厅，像这样的野味饭店绝对少见，甚至可以和九龙城寨的狗肉火锅相媲美。

“雷警司，您在城里食多了鲍鱼翅肚，饮多了咖啡奶茶，不如试试这里的野味！爆炒野鸡，烧烤野猪皮, 还有辛辣獐子肉等等, 味道赞极！”黄启年邀请雷洛下车, 嘴里介绍道。

雷洛戴着墨镜推开车门。

猪油仔先一步下车，一只胳膊夹着公文包，一只手搀扶雷洛道：“洛哥小心, 这地方不平！”

雷洛下车，看了看脚下, 果然不平, 有很多石头疙瘩, 他用皮鞋踢了踢脚下石头，抬头看向这个“不起眼”的农家饭店对黄启发等人说道：“这地方你们常来？”

黄启年, 教导主任等人互看一眼，黄启年笑道：“唔好意思，雷警司！讲真这里没什么油水, 我们这帮人想要吃顿好的都很难, 幸亏有这么一家小饭店, 偶尔就组集团过来打打牙祭！这里的饭菜我们都试过的, 这样才敢同你介绍！”

雷洛点点头，“有心了！”

饭店小院子里, 一名龅牙汉子正在用刀处理一只倒挂在树干上的獐子，看到黄启年他们进来，忙不迭拿着刀子上前。

黄启年呵斥：“看你像什么样？把刀收起来！倘若吓到雷警司, 你担当得起吗？”

龅牙汉子忙把剔刀背到屁股后，很识趣地朝戴着墨镜, 留着大背头，模样像超级大亨般的雷洛躬身问好：“你好, 小的龅牙强！”

雷洛摘下墨镜，朝着龅牙强笑了笑, 指了指那挂着的獐子：“这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

龅牙强嘻嘻一笑，跑过去用刀在獐子上面一插，一拧，然后用刀抠出一把散装铅弹，又屁颠跑到雷洛面前谄媚道：“雷警司你看，这些都是我火铜打到的，绝对是野生的！”

“很好，让我尝尝你手艺！”雷洛笑了一下，重新戴上墨镜朝着饭店里面走去。。

猪油仔忙跟上去，临走时还不忘凑到那龅牙强面前道：“我们洛哥好钟意枸杞，待会儿做菜多放枸杞！做好了，有好处给你！”

龅牙强还没弄明白，猪油仔已经追了上去。

黄启年经过他身边，吩咐：“把你最拿手的做出来，伺候好了，有打赏！”

“呃？”龅牙强有些傻，这雷警司是什么人？这么多人巴结他！看起来我要拿出绝招了！

没等龅牙强想明白，黄启年又折返回来凑到龅牙强耳边：“把你店里的女服务员换掉，都是些老妈子！让村里的那几个靓妹过来！就上次那几个！”

“你是说阿翠她们？”

“当然她们啦！让她们打扮漂亮点，等会有打赏！”黄启年说道。

“阿翠也上吗？她可是您老的心头好……”

“心头好个屁！我那只是逢场作戏！她总缠着我让我带她去大城市！一个村丫头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啦！”黄启年撇撇嘴。

龅牙强不再言语，心说这些扑街没一個好东西！

……

这家乡村野店麻雀虽小却五脏六腑俱全。

豪华包间内，甚至放置有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卡拉OK。

雷洛对这玩意很熟悉，知道这种稀奇东西是自己好友石志坚发明的，并且卖得极好！原先他还不信，此刻看到连这种鸟不拉屎地方都有，却是信了！

“也不知阿坚靠这玩意搵了几多钱？”雷洛心里寻思。

既然是野味饭店, 主打当然是这里的野味。

黄启年毫不吝啬，伙同那些学校教官, 教导主任，人事主任等等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琳琅满目摆放眼前。

雷洛再看那些女服务员，一个个身材窈窕，穿着旗袍，浑身洋溢着乡下女孩淳朴笑容，与夜总会，歌舞厅那些妖艳贱货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那名叫阿媚的女警也陪着雷洛等人来到这家饭店，此刻更是主动坐到雷洛身边，给雷洛斟茶倒酒，模样乖巧听话。

黄启年原本打算把自己的心头肉“阿翠”介绍给雷洛认识，却见雷洛对阿媚这种极品都“无动于衷”，转瞬介绍阿翠给雷洛认识的心思也淡了，以雷洛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接触不到？自己就别贻笑大方了。

席间，雷洛笑眯眯问黄竹坑警校现在的发展情况，作为副校长的黄启年大致介绍了下，虽然警校陆续扩大招生规模，但整体教学设备陈旧，学员宿舍老化，向上方反映之后全都石沉大海，上面不予重视，不予批款，很多项目都无法进行下去，让他们这些学校管理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白了一句话，要钱上面不给！

雷洛默默点头，警校！在很多人眼里是个油水几多的地方！实际上除了招募警员，还有考试的时候能捞点油水外，其余根本就没外捞！

更重要的是，现在香港警察部队不像以前人手不足，除了招募印度佬之外，还招募打量华人警察，现在则是严重超员！

这也是香港这个时代稍有的特色！警察比贼还多！大家都知道做警察赚的多，够威风，纷纷加盟警队！警校为了收取费用就使劲儿地招募！如此以来就变得“人满为患”！

直到上一世廉政公署成立，这种超员现象才被杜绝！

咚咚咚！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接着服务员拿了一瓶茅台进来。

是黄启年帮雷洛要的。

刚才黄启年趁着猪油仔上厕所，拉他到偏僻地方塞了钱给猪油仔。

猪油仔来者不拒，直接把雷洛的口味和嗜好讲一遍。

黄启年得知雷洛钟意饮茅台，所以就立马托人去外面搞了一件。

实际上，雷洛对茅台并无太大兴趣，他最钟意的还是人头马那种洋酒，鬼佬们都喜欢饮，看起来上档次。

可是他契弟石志坚却对茅台情有独钟，雷洛被石志坚洗脑多次，再加上每次饮多了洋酒都搞得他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反过来，饮多了茅台却没这种感觉。使得雷洛对茅台也喜欢起来。

服务员开门瞬间，门外刚好有一酒气熏天的男子往包间瞥了一眼。

那男子穿着花格格衬衫，模样流里流气，嘴里叼着牙签，醉醺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却是正好从门缝看到了黄启年等人，迷离的双眼就是一滞，摇摇晃晃走过来推门而入，看着黄启年，打着酒嗝断断续续道：“黄SIR，又来这里食饭呀？怎么，不去我的财务公司看看？”

雷洛微一蹙眉，没有说话。

黄启年等人却是一愣，尤其黄启年忙不迭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把那流里流气男子往外拉，嘴里道：“蛋挞文，有乜事我们以后再讲！今天我招待朋友，给我个面子先！”

“做乜呀？拉我出去？怕你们丑事被我讲出来？”蛋挞文甩手把黄启年打开，身子摇摇晃晃指着在座的警校教官，教导主任等人道：“你们这帮扑街！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好商好量？！欠了那么久的钱不还，不要以为你们是差佬，我就怕你们！”

“蛋挞文，你喝醉了！”被对方把丑事揭露出来，黄启年忍不住呵斥道。

原来，他们这帮警校高层一向没油水可捞，偶尔结识了这个绰号叫“贵利王”的蛋挞文，蛋挞文以为他们都是有钱佬，就故意邀请他们饮酒作乐，然后告诉他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塞给大家财务公司名片。

黄启年等人哪里知道这些放高利贷的套路，还以为自己身份特殊，怎么说也是差佬，就算真的借了钱这些放贷的也不敢怎样。

一开始还好说，这蛋挞文果然对他们“另眼相待”，不但借钱给他们，还少要很多利息。

一来二去，黄启年这些人也开始胆大起来，就开始借更大数目，蛋挞文一看他们咬钩，就开始催账，并且是利滚利那种。

黄启年一帮人一开始还很是不服，感觉这些扑街仔连警察都敢勒索欺负，谁知道人家背后不但有江湖大佬撑腰，还有颜雄这个港岛总华探长做后盾！根本就不鸟他们这些警校咸鱼！

还不上账，黄启年等人就只好被蛋挞文等人勒索恐吓，最后无奈只好听从对方安排，给警校塞名额，靠着这些支付利息。

可是最近警校人员超额，想要卖名额根本不可能，他们欠的钱又利滚利越来越多，没办法只好躲着这个蛋挞文！

谁想到巧不巧偏偏就在今天，就在此刻，邀请雷洛这个新晋校长食饭的时候，被这个蛋挞文撞上！

此刻，黄启年呵斥蛋挞文喝醉酒，示意女服务员等人把这个醉汉拉出去。

没等阿翠等人上前，蛋挞文一把将一名女服务员推倒在地，嘴里喷着酒气，脸上狞笑道：“蒲你阿母！你们真以为自己是差佬呀？人家做差佬，都带枪的！你们呢？有枪吗，拿出来啊！一帮咸鱼也敢在这里称大佬？我丢你老母！”

突然----

一把枪指在了蛋挞文脑袋上，一个冰冷的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道：“我这支算不算？”

蛋挞文被吓得直接酒醒七分，扭头看向对方，却是刚才黄启年等人陪着饮酒那人。

蛋挞文硬着头皮，“你是老几？拿把枪就吓唬我？我怕你呀？”

咚地一声！

雷洛一枪托砸在他鼻梁上！

女服务员一声惊叫，纷纷捂住嘴巴！

蛋挞文不妨雷洛会这么狠，鼻梁骨直接被枪托砸断，鼻血狂喷！

“你敢打我？你知不知我是边个？我是蛋挞文！我大佬是十四K葛天王！我契爷是总华探长颜雄！”

蛋挞文捂着鼻子，还想发狠，咚地一声！雷洛又一枪托砸在他额头上！

蛋挞文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委顿地上，抱头哀嚎！

雷洛勾着左轮手枪漂亮地转一圈，枪口再次指向蛋挞文脑袋：“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蛋挞文鼻梁折断，脑袋流血，倒也硬气，抬头死死盯着雷洛。

这时，外面传来叫嚣声：“文哥，出乜事？我们来了！”

随着噪杂脚步声，就见十四五个彪形大汉冲了过来！一个个手持兵器，桀骜不驯！

雷洛神色不变，对于闯进来的十几人视若无睹！

黄启年等人却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他们虽然是警察，却大多都是文职，又经常呆在警校不出来，一般也都不配枪的！

而蛋挞文那帮人隶属十四K乃是香江四大帮派之一，凶得不能行！

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他们这边才七八人个，怎么打？

蛋挞文见救兵到来，再次恢复嚣张模样，朝雷洛狞笑道：“扑你个街！看到冇，我兄弟来了！老子现在要让你跪低！”

“跪低”两字刚落，砰地一枪！雷洛直接一枪打在蛋挞文大腿上！

大腿立马出现一个血洞！汩汩往外冒血！

蛋挞文瞪大眼，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眼睛！等回过神却觉大腿一阵疼痛，当即抱着腿痛呼起来！

黄启年等人，还有那十七八个彪形大汉也全都傻了眼！

一言不合就开枪，雷洛的彪悍超出他们想象！

再看雷洛，勾着扳机，帅气地把枪转一圈，然后再次指向蛋挞文脑袋：“现在，边个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