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兄,这样搞是不是有些开玩笑?”高万钧神色不动,拿起那份联名对着利耀祖说道,“这般太儿戏了!何况事实也并未像你讲的那样紧张,都是心理作祟!”
利耀祖微微一笑,眼神充满玩味道:“是不是儿戏就看各位怎么想了。我们这个岁数知天命,以后这大时代都要由年轻人来主宰,浪涛浪涌,不断进步!与其不服老和这些年轻人比拼,不如保驾护航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利兄这话我明白----”高万钧把手中联名递给儿子道:“朝辉,你怎么看?”
高朝辉当即一笑道:“利伯伯能够为我们年轻人着想,我当然是感激不尽!不过发毒誓这种形式实在是----”
利耀祖笑了,“贤侄,你这话就错了!事实上这次不管是谁,我都会这样做!换做是你,我更会全力以赴也要保你安全!”
高朝辉忙起身朝利耀祖躬身道:“没想到伯伯你对我如此厚爱,朝辉当真是受宠若惊!”
“呵呵,朝辉,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们家雪炫,我这人没别的,就喜欢成人之美!不过还是要看你表现!”利耀祖抛出诱饵。
换做之前的高朝辉,此时一定会欣喜若狂,会当场答应利耀祖任何请求,可是刚才通过和父亲一番谈论,就多留了心眼:“话虽如此,不过这联名还是有些太……不如这样,我替我父亲把名字签了吧!”
利耀祖看向高万钧。
高万钧哈哈一笑:“这样也好,以后高家还是要他来当家,我呢,人老了,也只能做他坚实后盾!”
利耀祖寻思一番,点头:“这样也好!”
……
须臾---
签字完毕。
利耀祖让冯国权把联名收起来,笑着起身告辞。
高万钧礼貌性地挽留几句,这才放人离开。
等到利耀祖带着冯国权离开以后,高万钧父子重新回到客厅。
“父亲,这个联名也真够狠的!看起来姓利的铁了心要帮衬那个石志坚!”
“搞不好姓利的还想要招他做女婿。”
“呃?”高朝辉一愣。
“所以你可要千万把握好!”高万钧对儿子说,“这次机会难得,姓石的出了意外,那么不管是你的婚事,还是整个华商界都要洗牌!”
言罢,高万钧背着手,朝着楼梯上卧室走去:“我困了,睡觉先!”
高朝辉突然在后面喊道:“刚才我签字,你就不怕我真的断子绝孙?”
高万钧脚步停了一下,头也不回道:“怕又如何?何况我们高家有生仔秘方!”
……
芭提雅,西雅图私人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当年泰国让美国驻军时候主动花钱建盖的,目的是为了招待美国那边的高官名人,以便得到美国帮助,洗白泰国在二战中的尴尬地位。
事实上在二战发生之时,全球几乎都陷入了战争的漩涡,包括整个亚洲整个欧洲,整个美洲,但是却有一个国家根本就不知道二战的发生,那就是当时的弹丸之地泰国。
当时的泰国正处于政治过渡时期,换句话说正从封建时期向现代时期过渡,因此泰国基本上忙碌的都是本国人民的变迁和本国经济的发展,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二战,后期有记者访问泰国,竟然居民说,二战是何物?
事实上,在知道战争发生以后,泰国一开始也是很有骨气的,选择对东瀛侵略者进行抵抗,但只有三个小时,便主动与东瀛和好签订攻守同盟条约。
在整个过程当中,泰国并不是东瀛最坚定的盟友,反而与东瀛签订一系列条约并向英美等国宣战的同时,又开始偷偷和英美等相互联系。
事实上,当时东南亚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奉行这种策略两头下注。
毕竟对于这些国家而言,两头都不是什么好国家和好阵营,而且泰国对自己的洗白能力确实较强,在战争后期以及战争刚刚结束泰国便积极的寻求与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合作,主动邀请美国在泰国建立军事基地并帮助美国在东南亚建自身的势力范围,在各种运动之下美国对其进行了认可。
而且泰国令人崩溃的一点却是向东瀛索要150亿元的赔偿,理由是自己也是东瀛侵略的对象和受害者,并将东瀛曾经在泰国搜刮的大量钱财账目一一列清,证据确凿。
至于这家西雅图私人俱乐部就是靠着索赔的钱修建起来的----整个风格都按照美式标准,连一草一木都从西雅图那边移植过来,西餐师傅也是从美国聘请来的三星大厨,可以说拍马屁拍到了顶峰。
此时,俱乐部二楼美式咖啡厅内,几对年轻人正坐在一起闲谈,时不时从嘴里飚出一些不太标准的美式英语。
舞台上,一个黑人抱着萨克斯正在鼓着腮帮子优雅吹奏,旁边是伴奏爵士号,一切显得那么悠闲。
利兆天戴着一顶礼帽,整理了一下领带,行事低调地走进咖啡厅。
当即吧台那名调酒师从里面出来,拿了一封信递给他道:“利生,您的信!香港来的!”
“嗯,多谢!”利兆天把信件揣入怀中同时,摸出钱夹掏出一张十元港币递给对方充当小费。
调酒师高兴异常,忙接过利兆天递过来的钱道声:“多谢。”
自从利兆天入住这家俱乐部之后这名调酒师就成了利兆天的私人信件传递管家,每次利兆天写信去香港,亦或者香港那边有信寄来都会通过他的手。
利兆天选择这名调酒师的原因很简单---
第一,利兆天很喜欢对方帮他调制的“马蒂尼”。
第二,这名调酒师是美国佬,不懂得中文字。
第三,对方患有阅读障碍疾病,一看到字就头痛。
收到信件之后,利兆天并未立马离开咖啡厅去到自己住的房间,而是驻足听了一会儿黑人吹奏的萨克斯。
他吹的是《雪绒花》,是一首美国电影和音乐剧《音乐之声》中的著名歌曲,旋律轻松优雅,音色悠扬缠绵,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差不多等到这首萨克斯演奏完毕,利兆天这才低调又不失优雅地把一张港币放到了舞台上面那顶接受顾客打赏的黑色帽子内。
吹萨克斯的黑人看见,就很是礼貌地摘下戴着的帽子朝他点头表示感谢。
按照礼节,此时利兆天也应该微微抬抬帽子示意,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那吹萨克斯的黑人鬼佬早已习惯,自从利兆天出现在这家俱乐部开始,每次都会给他打赏,打赏的金额也是个固定数,要么五块,要么十块,即使这样已经比很多人打赏的都要多。
事实上像他们这样驻场演奏的,拿的是俱乐部开出薪水,打赏都是额外收入,之前俱乐部与他们三七分账,在打赏多了以后就变成了五五。
至于这个利先生,却是很神秘的,几乎没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唯一知道的是他很有钱,在这家俱乐部有个私人房间,并且每晚都要洋妞作陪。
据那些洋妞讲,这位利先生玩得很嗨,甚至每次都会把她们这些女人折腾的遍体鳞伤,但这些洋妞偏偏很钟意他,说他野蛮起来像野兽,绅士起来像国王。
黑人鬼佬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一次听到这些女人讲每次做完事儿这位利先生都会支付她们一笔不菲小费,最低的也有三千!
在这个年代,三千块足足是很多人半年薪水!
何况这些洋妞大多都是本地货,要么是美国大兵留在这里的野种,要么来自穷地方,像利先生这样出手阔绰客户却不多见。
西雅图俱乐部三楼是标准的美式茶室,基本上饮的都是立顿红茶,加糖加奶。
利兆天熟练地走到一间茶室前,守在门口一位金发碧眼美女很礼貌地帮他打开门道:“欢迎您,利生!”
利兆天朝他点点头,问道:“客人来了吗?”
“他在里面等您!”
利兆天闻言,直接进去。
差室内,彭炳将军的忠实手下破军正端正地坐在里面,看见利兆天进来,起身道:“利先生,你好!”
“将军没来?”利兆天诧异。
“将军讲我来也一样。”破军说。
利兆天表情有些失望,“坐!”对破军做出个邀请姿势。
破军重新坐下,利兆天则摘掉帽子,脱掉外套一起交给那位金发碧眼美女,然后扭头吩咐道:“这位先生不喜欢饮茶,给我们来瓶威士忌。”
“好的,先生!”
等到收拾完美女出去以后,利兆天这才坐到破军对面,从怀中掏出一份协议,压在桌子上推过去道:“你看看先!”
破军嘴上道:“合同这种事儿我可是不懂,”却还是伸手拿起来,仔细翻阅,“回去后还要让将军亲自过目,还望利生你不要介意。”
利兆天解开衬衣袖口,把袖子挽了挽道:“那是当然!我们利氏集团一般的资产可不少,将军可以随时与我这份资料上核对!”
破军看着这份利兆天让人草拟的“利氏资产转让协议”点了点头,“按照利生您和将军大人之前谈好条件,等到将军帮你搞掂石志坚之后,你的资产将有一半归他!”
“当然!”利兆天显得很痛快,“前提条件是我必须要看到那姓石的挂掉!”
“这一点您放心,别的我不敢讲,这次石志坚死定-----”破军刚要继续说话,金发美女敲门进来,手里托着一瓶芝华士皇家礼炮,还有两个威士忌酒杯,一个冰桶,冰桶插着冰夹。
利兆天示意金发美女把酒水放下,然后叮嘱她去外面待着,没有命令不要进来。
等到美女离开以后,利兆天亲自动手打开皇家礼炮,先给破军倒了一杯,又询问要不要加冰块,破军摇头。
利兆天就自己倒了一杯,夹了两块碎冰。
“现在你可以讲了,那石志坚为何死定?”利兆天端起威士忌放到嘴边,却抬眼看着破军。
破军也端起威士忌狠狠喝了一口,未曾加冰威士忌的辛辣刺激他喉咙发涩,“将军已经找好了人马下手,据我所知是曼谷谢家!”
利兆天莞尔一笑:“我就知道将军大人不希望弄脏他的手!”
“错!谢家只是将军的明牌,暗牌是我!”破军眸子发出精光,“谢家聘请的是香港猛人易钟,易钟绰号万人敌,在香港也算叱咤风云人物,这次他出手最起码有六成胜算!”
“那么剩下四成呢?”
“剩下的四成就是我!”破军眼神露出一丝桀骜,“当姓石的福大命大躲过第一击之后,就会轮到我出手!”
利兆天笑了,“你出手?你且说说看,让我怎么信你这个四成?”
“你无须信我,只须看戏!”破军说完,一口把威士忌饮尽,然后举起杯子在利兆天面前一晃,随手一捏,砰地一声,粗威士忌酒杯瞬间爆掉!
突如其来的爆声吓了利兆天一跳!
再看那杯子碎成渣滓!
利兆天一脸惊骇。
要知道传统的威士忌酒杯都是那种超粗超厚的钢化玻璃杯,不要说单手捏爆了,就算砸在地上也不一定碎掉。
可是眼前这个叫破军的家伙却单手爆碎,表情还若无其事,单凭这份实力就让人大惊失色。
此时,外面那名金发美女闻声也推门探头,“先生,发生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助?”说完诧异地看了看那酒杯碎渣。
利兆天挥挥手,示意没事儿,让她出去。
金发美女记起利兆天之前交代,忙不迭致歉,重新把门关好。
利兆天再次面对破军,还有眼前一片狼藉,吞了口唾沫,还想要讲些什么,破军却早已经站起来,十分礼貌地朝利兆天躬身道:“将军阁下还在等我回去,告辞先!”说完伸手拿起那份合同书,再次朝利兆天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利兆天看着对方干脆利落身影,半天才回过神,扭头望了望满桌子碎玻璃渣:“蒲你阿母,搞成这样,让我如何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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