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明显愣了愣,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才停下,然后指着薛离道:“你这小兔崽子,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非常好!”
这老秦不是被吓傻了吧?薛离看着高兴之色不似作假的秦恒,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秦恒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没什么意思,便是想试试你为人如何,此前听蓁儿说起,你曾两次救过她的命,今日一见,薛公子果然有这本事,老夫放心了!”
“慢来,”薛离道:“你话说清楚,什么叫你放心了?我这是在威胁你,你不生气?”
秦恒笑着道:“老夫就怕你没有这本事,更怕你没有这胆识,你越厉害老夫越高兴,我蓁儿果然没看错人,就你了!”
“等、等等、等等,什么就我了?你话说清楚。”薛离更懵了。
秦恒道:“你看到的这些护卫,皆是老夫离京之时,陛下暗中给的影卫,每个人的实力都在七品初以上,若是配合起来,便是对上九品高手亦有一战之力,公子方才露这一手,实在叫老夫吃惊,一个没有内力之人,竟有此等身手,当真厉害。”
薛离道:“马屁就别拍了,说正事儿。”
秦恒笑道:“我蓁儿自小便没了母亲,老夫又整日忙于公务,没工夫陪她,以至于这丫头养成了好强火爆的性子,我看得出她钟情于你,所以今日特意试探一番,看她是否当真中意你,也想看看你是否值得我蓁儿喜欢,我很满意。”
大爷的,你满意个屁!你这一试探差点没给老子吓死!慢着,他说啥?秦蓁喜欢我?我没听错吧?薛离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秦恒,道:“你刚才说什么?秦蓁喜欢我?你没搞错吧?我与她只是朋友,那订婚一事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应付赵康宁的。”
“正是为了对付赵康宁,”秦恒正色道:“昨夜赵康宁连夜到我府上,将你在明月坊之事备陈,更是将你数落得万般不堪,意在逼老夫解除蓁儿与你的婚约,将蓁儿下嫁于他。”
薛离道:“我就搞不明白了,那赵康宁不但身份高贵,长得也还不错啊,你们为何如此看不上他?其实我倒觉得秦小姐与他挺般配的。”
秦恒笑意盈盈,未论是非,道:“不瞒薛公子,我蓁儿我最了解,至今为止,你是除老夫之外,唯一一个能叫她收住性子的的男子,前番她又这般袒护与你,足以证明她是真的看中你了。老夫虚度半生,就只此一个女儿,所以不愿违背她的意愿。”
你就一个女儿,你不愿违背她的意愿,那你是不是要问问我愿不愿意?薛离有些无语,耐着性子道:“秦大人,这种事好像不太好这样决定吧?我承认秦小姐美丽大方,但我与她却只有朋友之谊,您应该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与何欢是兄弟,他对秦小姐钟情日久,您觉得我能与秦小姐在一起么?”
秦恒正色道:“喜欢是一回事,合适是另一回事,何欢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能不知?可他二人的确不适合,且不说蓁儿对他无意,即便有意我也不会同意。”
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嘛,什么叫就算秦小姐喜欢何欢你也不同意?你这老头怎的如此霸道?薛离皱眉道:“为何?您是觉得何欢配不上秦小姐?”
“我与何欢的父亲乃是至交好友,如何敢说配不上?”秦恒略一思衬,道:“老夫只是不想何家卷入朝廷内部的权力纷争,那样他们必死无疑。”
薛离皱眉,道:“我听不懂。”
到这,秦恒给一旁的赢楼递了个眼色,赢楼微一点头,拱手问薛离道:“薛公子,敢问你今年贵庚?”
这赢楼身材偏瘦,个头不高,颌下留着一小撮胡子,已是满面皱纹了,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气质,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见一直不曾说话的赢楼突然向自己拱手,薛离赶紧避开,拱手道:“赢先生不可,晚辈当不起,小子今年一十有二,您怎的问这个?”
赢楼道:“整岁?”
薛离道:“不是,若按年一岁算,今年过完年正好十二。”
赢楼道:“若老夫不曾记错,公子的生辰当是夏历十六年,十月二十四,辰时三刻,眼下乃夏历二十八年,八月十九,所以公子再有两个月便满十二岁了。”
薛离惊道:“先生如何知道我的生辰?”他当年被陆真仪救下时是冬月十三,所以便按这个时间计算年岁了,可这老先生是几个意思?
赢楼道:“老夫有幸,与尊师沈云臻沈小姐是旧识,三年前公子与沈小姐在黄山镇救过蓁儿,蓁儿回来说过沈小姐的模样。沈小姐曾说过,她中意的男子乃无华教陆真人,公子应当是陆真人的弟子才是,因为是他在夏历十六年救了你……”
薛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打断道:“等、等等,您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赢楼道:“老夫不能说,那陈亲王曾亲率三万大军去到无华教讨要公子,而公子恰好姓薛,所以老夫斗胆猜测,公子应当是西凉王薛建山之子,也正是老夫当年在京城亲自接生的那个孩子。”
“公子若不相信,可将上衣脱去,看后腰上可是有个狼头刺青。”
薛离这才信了赢楼所言,因为他后腰上的狼头刺青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自己都好奇那是谁刺的,皱眉道:“赢先生,薛离恳请您将事情始末告知于我,您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赢楼道:“刺青是老夫所刺,你能逃出升天亦是老夫暗中帮忙,至于个中细节,老夫所知不详,亦不能相告,日后自有人告知与你。”
薛离还要再问,但那赢楼却已往后退了一步,闭口不言。
秦恒道:“薛公子莫要为难赢先生,老夫亦是在得知先生猜测之后才做了决定,蓁儿中意你,你也有能力保护蓁儿,所以你二人最是合适,实不相瞒,老夫当年与西凉王相交莫逆,深知其起兵造反乃是冤案,此间作祟者便是陈亲王与何太师,那陈亲王不知我与西凉王关系,这才想着用蓁儿的婚事拉拢老夫。”
难怪那老狗总想将我置于死地,原来是他害的薛家满门抄斩。薛离问道:“二位说此事日后有人告诉我,却不知那人是谁?”
两个老头同时摇头,薛离又道:“那我娘是谁?”
赢楼道:“公子眼下应当积蓄力量,否则知道再多亦是无用。”
薛离道:“积蓄力量?需要多大力量?”
赢楼看了看秦恒,沉声道:“足以与朝廷对抗的力量。”
“你们让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