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水也喝了,尿也撒了,薛离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偏院会客厅而去。
见他走路蹦蹦跳跳,跟个孩子似的,朱欣婷看得好笑,问道:“薛离,你今年几岁?”
薛离想都没想,下意识地道:“再有两个月,便要断奶了,怎的?你对我有想法?”
朱欣婷脸色微红,瞋了他一眼,道:“你这人便是一直如此,从来没个正经吗?”
“正经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薛离笑着道:“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百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有什么好正经的,那样多累?”
朱欣婷微微一愣,道:“你便不怕旁人说你?影响名声。”
薛离不以为然地道:“为何要在乎?人生在世,最无用的便是脸面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有句话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听过吧?怎么开心怎么活,只要不影响别人,不触犯律法,对人无害,旁人如何看自己,很重要么?”
“我若一直关心旁人的看法,还活不活了?别庸人自扰了,看开点。”
他这话说得轻松自然,没有丝毫做作,让朱欣婷不禁一愣,他这说法倒是与自己的观念有些相同,只是自己却还做不到他说的那样。想了想,朱欣婷问道:“那你打算如何面对太子殿下?我明确告诉你,今晚的宴会,太子亲临,为的便是拉拢你,你要想好应对之策。”
薛离道:“你认为我该如何应对?”
“嗯?”朱欣婷有些意外,道:“这是你的事情,怎的问起我来了?”
薛离笑着道:“因为你比我聪明啊,我不信你信谁?我连朝中局势都弄不清楚,如何做出所谓的正确选择?”
这人倒是滑头。朱欣婷暗暗发笑,道:“你是想知道,太子是何情况吧?这其中事情有些多,牵连颇深,我一句两句与你说不清。”顿了顿,道:“其实你若想弄清朝中局势,乃至于包括太子与另外两位皇子的事情,可以直接去锦衣卫所查看,那里什么都有。”
薛离微微一笑,道:“那我要你作甚?”
“啊?”朱欣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惊讶,道:“什么意思?”
薛离停下步子,看着她的脸,带着笑意道:“你是我娘子,自是与我最亲近的人之一,我肯定相信你啊,若凡事都去锦衣卫所,你还有用武之地么?没了用武之地,咱的关系便会逐渐疏远,这样不利于长久和睦的夫妻感情。”
朱欣婷心头微颤,被这人的骚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回却没有驳斥,只是俏脸染上一抹红晕,调侃道:“嗯?现在称呼娘子,不称呼小妾了?这是给我提身份了吗?”
薛离哈哈一笑,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就差称兄道弟了,道:“什么正室妾室的,日后进了我老薛家的门,便都一样,咱家不分大小,你大可放心。”
“呸!”朱欣婷轻啐了一口,道:“谁要入你薛家门,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待我与荣旭解除婚约之后,便立即分开,你是你,我是我,顶多算是朋友。”
薛离调笑道:“你便不怕旁人嚼舌根子?先是许了荣旭,毁了婚,后又与我私定终生,又毁了婚,你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名声不好哦?”
“这不用你操心,”朱欣婷轻笑道:“不是你说的吗?在意别人的看法作甚,如何开心如何活,我名声本就不好,也不在乎再多一些了。世上男子千千万,我若想嫁,何愁寻不到中意的?”
长得漂亮,说话就是他妈的有底气啊。薛离笑了笑,没再多说,这本就是闲着无聊开玩笑的话,说多了便显无趣了。他松开朱欣婷的肩头,道:“不说这些,你觉得,晚些时候见到太子,我该如何应对?”
朱欣婷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用国公爷爷的态度应付,不接受、不拒绝,同时还要让他不反感。回去之后,我将朝中一些事情细说与你听,之后你再决定。”顿了顿,朱欣婷稍作犹豫,还是说道:“至于你如何选择,或者说是否要站队,又该如何站队,我目前无法给你建议,因为我还不了解你的真实身份,这个很重要。”
薛离知道,她是想打探自己的身份,这无可厚非。同时,她后面的话在眼下,是很有道理的,所以他并未说什么合作准则,而是微笑点头,道:“此话有理,再过些日子吧,时机成熟时,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走吧。”
见薛离站在自己左侧,右臂稍稍抬起,胳膊与右肋弄出个圈来,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她不解道:“什么意思?”
薛离笑着道:“挽着我的胳膊啊,不管日后你嫁不嫁人,至少现下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马上便要进到偏院了,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
朱欣婷脸色微红,道:“你这人怎的如此厚脸皮?改明儿让我用针扎一下试试,怕是都扎不破。妄说你我二人尚未成亲,便是成为了夫妻,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拉扯扯,也是有伤风化。”
“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你这用针扎是个什么说道?爱意深入骨髓么?”薛离嘿嘿坏笑着,他越来越觉得,调戏朱欣婷十分有趣了,这丫头明明很容易害羞,却还非要做出一副放得开的样子。
不去管她反应,薛离自顾自地抓起她的左手,用胳膊夹住,强行让她挽住了自己的胳膊,笑容满面地往偏院走去。
朱欣婷心头急跳,脸红过耳,这也太过分了。可此时却已经到了偏院门口,会客厅里的人也看见自己二人了,不用力甩不开,用力的话,又会叫人看见,惹来猜忌。
她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坏人,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休想。”
薛离笑笑,不做理会。他根本就没想过,朱欣婷会看不出自己的小伎俩,但这又有何妨?看出了能怎样?我就是要将你拿下,偷人先偷心,人怕的就是一个习惯,一旦习惯了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状态,再想改变,便有些困难了,慢慢来吧,潜移默化,尽力了就好。
薛离满面笑容地望着会客厅里的人,嘴唇不动,轻声道:“别闹了啊,他们看着呢,别穿帮了,挽好了。”
这时,就见门口走出一人,老远便笑着唤道:“这位应该便是薛离薛先生吧,宏烨久候多时了,快请!”
薛离一愣,这人是谁?就听朱欣婷小声提醒道:“他便是太子赵宏烨。”
先生这称呼,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一个是对老师的称呼,另一个是对德高望重,受自己尊敬的人的称呼,所以面对赵宏烨的称呼,薛离暗暗皱起了眉头,什么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