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欣婷接过水靠,也不多言,当即便穿上了身,黑色如鲨鱼皮一般光滑紧致的行头,顿将她身材勾勒出道道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波涛汹涌,山峦起伏,惊心动魄,让人担心那衣服会不会被挤破。
薛离静静地看着,嘴角泛起一丝荡笑,嘿嘿轻笑道:“这衣服似是有些小了啊。”
朱欣婷脸色微红,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多做在意,身材本就是她引以为傲的一桩事情,见薛离色眯眯的模样,嗔道:“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薛离哈哈大笑,双指做出扣自己眼珠子的动作,道:“不用你抠,已经掉了,你行行好,带上我的眼珠子,一起下水。”
心中羞涩,但对薛离的反应又有些自豪,不去理他,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很快便上来。”
“注意安全。”薛离笑着点了点头。
朱欣婷嗯了声,当即跳入水中,娇躯轻轻一扭,便如一条光滑妖娆的蛇头鱼般,往水下潜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片刻后,秦恒带着笑意问薛离道:“你小子老实交代,与这护龙使的千金是何关系?”
薛离收回盯着水面的目光,摇了摇头,道:“关系?尚未发生,秦大人以为应该是何关系?”
对这小子的无耻早已了解,秦恒道:“我看这朱小姐待你不错,你便没有一些别个想法?你在京中的事情,老夫也略有所耳闻,这姑娘有些本事,身份背景也很是了得,你若能将她收服,对日后许多行事,都将大有帮助。”
见薛离望着水面微笑不语,秦恒接着道:“对付女子,你小子很有一套,但这朱欣婷却非一般女子,必要之时你该用些必要手段。”
薛离有些好奇,看着秦恒笑着问道:“请秦大人指点,何为必要手段?”
秦恒龌龊一笑,鬼鬼祟祟地轻声道:“我听说你便一直与这姑娘同住一处,你也知道,这女子的清白大于性命,你若寻着机会,坏了她的清白之身,那她还不对你死心塌地?”
牲口啊,老秦你个牲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他妈彪悍了!公子我是这样的人么?难道是我太保守了?不行,我要放开一点,再放开一点,向老秦看齐!我应该用强还是用药呢?
被秦恒这副为老不尊的惊人之语的模样吓了一跳,薛离呵呵轻笑道:“我说秦大人,有您这么做长辈的么?教我行此等下作之事?”
“哎?”秦恒大手一挥,正经道:“这如何能叫下作?此乃策略,你放心,我一定不告诉蓁儿,待你将生米煮成了熟饭,此事便算板上钉钉了,不仅对你日后行事大有益处……”到这,秦恒的神色逐渐暧昧,道:“这朱欣婷相貌身材皆是上等,于你而言不也是一种艳福吗?”
妈的!摊上这么个老丈人,我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很为难啊。薛离嘿嘿贱笑着道:“秦大人果然见解独到,看来您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之人呐,经验丰富,今后还望您多多指教。”随即脸色一正,道:“不过您也太小看这丫头了,她可不是好相与的,我对她做的事情,哪件能瞒得住她?太难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听他这话,秦恒便明白过来,敢情这小子一早便有了这般想法,不过也是,以这小子无耻的性子,有这等优质的女子在侧,他怎会不动心思?我这是瞎操心了,他若当真是个正人君子,我蓁儿岂会就此沦陷?大意了!
秦恒道:“所以你应该用些特殊手段,比如那药物辅助,你若想,老夫可给你弄些好药来,定能助你将这姑娘拿下,你意下如何?”
日!这老小子真不是一般的,而且他让我拿下朱欣婷的心思,显然比贺通还要重,过去倒是我小看这老小子了。
薛离心思活络起来,嘿嘿笑道:“您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下流的人么?用药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再说也用不上。”
秦恒两眼一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被那肥肉这么一挤,几乎成了一道缝隙,有些兴奋地道:“哦?如此说来,你们已经有进展了?快说说,你估计多久能将她拿下?”
薛离正色道:“秦大人,你也太轻看我了,凭我薛公子的人格魅力,再加上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相貌,哪里还用得上药物?公子我往那一站,便是一副上好的!”
一个老不修,一个不要脸,这一老一少对视片刻,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对秦恒而言,他是想让薛离利用朱欣婷,哪怕玩儿些阴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这就是一个搞政治的人的观念。可对于薛离而言,一方面是不想与秦恒,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所以便顺着他说。
另一方面却是“阳谋”。正如他所言,朱欣婷知道他对她的企图是什么,可她乐意接受,便似她曾说过的那样,“你可以骗我,我也愿意让你骗,但我希望你日后,莫要做得太过绝情。”这是一种警告,却也是一种信任与选择。
而薛离,他对朱欣婷的好与照顾,已然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习惯,他自己也快分不清,是在骗她还是发自真心了。
在岸上等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忽见水面往上翻腾起一片涌动的水花,接着便听“哗啦”一声,朱欣婷的脑袋冒了出来,几缕散乱的头发黏在额前腮边,脸色略微有些发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薛离望着自己,朱欣婷展颜一笑,道:“都看清楚了,那些……”不等她说完,薛离抽出后背衣服里的剑,连着剑鞘递了过去,道:“上来再说。”
朱欣婷抹了把脸上的水,抓住长剑微一用力,上了岸。她满面喜色,道:“我都看清楚了,你说的那些都能做到,十丈长的绳索,完全够用,淤泥也容易穿过,用……”
不等她说完,薛离取出事前准备好的毛巾,一边给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道:“别急,慢慢说,先将水擦干,别着凉了,蹲下……”不由分说,他将朱欣婷拉着蹲到自己身前,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解开她的发髻,用毛巾慢慢擦拭起来。
“天气寒冷,若不赶紧将头发擦干,以后上了年纪,容易落下头疼的毛病,一会也赶紧将水靠脱了,回去洗个热水澡……”
朱欣婷愣愣蹲在原地,任他施为,心里暖烘烘的,又甜又酸,久久无语。
见薛离举动,秦恒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说得不多,可做起来却厉害得紧,这般细心体贴,哪个女子能扛得住?厉害,当真厉害,后生可畏啊。
将头发大致擦干,薛离才带着笑意道:“我说的那些能完成就行,别的你不用管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办,你现在回去洗个热水澡,一定要将头发擦干。”说着,他将毛巾顺着她头顶往前一抹,来了个“猫儿洗脸”,吓了朱欣婷一跳。
这坏人,当我是小猫了吗?怎的这般给我擦脸。朱欣婷“呜呜”叫了两声,好容易才挣开他捂住自己脸的毛巾和手,转过身来,道:“那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将银子捞上来?”根据她的观察,那一百六十只箱子非常沉重,而且最底层已经陷入淤泥之中,想往上拉几乎不可能。
薛离笑着在她头上轻拍了拍,道:“先回去沐浴换衣,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了,等贺通他们回来再告诉你,快去吧,别着凉了,听话。”
“听话”二字便似有着某种魔力一般,朱欣婷心头轻颤,俏脸爬上一丝红晕,有心想继续追问,但见薛离无比认真地神色,她乖巧地“哦”了一声,起身快步往济宁城而去。
至此,秦恒也没了继续讨论“拿下朱欣婷”的心思了,就这情况来看,朱欣婷估计已经成了薛离“烂在锅里的肉”,跑不掉了。他道:“你打算如何打捞银子?”
薛离问道:“您这能弄来吃水量最大的船是多大?”
秦恒不明所以,略一沉吟,道:“山东水师倒是有些运物资的大船,约莫能装万斤货物,你要这大船有何用处?”
薛离想了想,八十万两白银就是八万斤,装万斤的船只远远不够,他道:“不够,有没有再大一些的船只?”
秦恒蹙眉道:“万斤货船已然不小了,再大了也用不上,你是要用大船装银子吗?”
薛离未做回答,沉思片刻,道:“吴江水寨专门搞水路运输,他们最大的船是多大?”
秦恒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们有一些搞海运的船只,我见过三万斤的,怎么了?”
薛离微一点头,道:“那便等邹围城来了再说,先回去吧,我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