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济宁府衙之后,秦恒给薛离二人安排了食宿,现下也只等贺通回来,以及那些绳索木棍准备妥当,便可开始捞银子了。
在此之间,不论秦恒与朱欣婷如何询问,薛离就是不愿将捞银子的办法说出来,让这二人老大一阵恼火,可对于薛离而言,他不是不愿说,而是不好说,这办法能否行得通还两说,他把握也不是很大,若此时说了,到时候办不成,面子上挂不住。
时间来到下午时分,薛离正与朱欣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衣衫掠起,被风吹动的声音,来势极快,薛离微一蹙眉,回头望去,正见秦蓁踏空而来,轻功十分俊俏,只是她脸上带着的煞气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间,朱欣婷却不认得秦蓁,见她来势汹汹,直奔薛离,朱欣婷柳眉微蹙,想都没想,直接纵身而起,迎着秦蓁而去,吒道:“大胆!来者何人!竟在府衙内行凶!”
不待薛离说话,那二女便已撞倒了一处,四只玉手翻飞间,顷刻过了四五招。
朱欣婷乃刚晋级八品中的高手,秦蓁却只有七品初的实力,二人内力相差一大截,她自然讨不了好,立刻败下阵来,捂着手腕向后退了十多步方才站稳。
秦蓁俏脸带煞,吒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里与我动手!”
朱欣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秦蓁,见这小姐十五六岁的年纪,着一身水粉衫子,模样俏丽,她下意识回头看了薛离一眼,心中升起一阵酸酸之感,难怪这人如此紧张秦恒一家的事情,这秦小姐倒是有几分姿色,正应了这坏人的好色本性。
尽管知道了秦蓁的身份,可朱欣婷是什么人?她与薛离在一起时才收了许多古怪性子,面对其他人,尤其是挑衅自己的人,哪儿还有那么好说话,当即立在原地,背着双手,似笑非笑地道:“你问我是谁?哼哼,我是来救你秦家之人,你是要与我打架吗?”
秦蓁神色一怔,便也注意到了朱欣婷的模样,该说不说,她生得极为好看,尤其是那身材,比自己强了许多。她本因连这几日操劳奔波,身心俱疲,直到今日晨间方才昏倒睡下,至此方醒。
醒来后听闻薛离来了,心中既高兴又委屈,本想来寻他,扑到他怀里好生痛哭一会,诉诉相思之苦,寻求些安慰,此时却见朱欣婷与薛离在一起,心里顿生怒火,这才有了见面便动手的事情。
见朱欣婷模样,秦蓁银牙紧咬,哼道:“打就打,当我怕你不成!来救我的乃是我未婚夫婿薛离!与你有甚关系!”
朱欣婷嘴角微掀,冷冷一笑,道:“真个是不要脸,谁是你未婚夫婿,他与我同住一屋已有数月,却成了你的未婚夫婿,你是有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
秦蓁虽脾气火爆,但更多还是率真单纯,很是要强,论起嘴上功夫,哪是朱欣婷的对手?被她言语相激,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吒道:“你说谁不要脸!我看你才是不要脸!抢了他人夫婿,竟还是如此猖狂,妖女受死!”
朱欣婷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并不惧她,一边迎着她而上,一边火上浇油道:“脸皮这东西最是无用,我要来作甚?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婿吗?可他却与我同住一屋,同床共枕过了,怕是不会要你了,咯咯咯咯……”
听了朱欣婷的话,顿觉她那笑声中满是嘲讽得意,秦蓁脸色通红,复又煞白,银牙都快要碎了,拼尽全力,大开大合,与朱欣婷战到了一处。
薛离暗暗苦笑摇头,他没想到,这二人初次见面便动起了手,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更不明白,朱欣婷干嘛要这样刺激秦蓁,这不没事找事么?
看了片刻,见秦蓁虽下手凶猛,但却伤不到朱欣婷分毫,而朱欣婷也未真个下重手,倒像是在与秦蓁戏耍一般,薛离这才放下心来,朱小姐这是要干嘛?他不知道,朱欣婷这是吃醋了,却又寻不到合适的方法宣泄,便用了这法子。
见她二人过了数十招,秦蓁渐落下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薛离苦笑道:“差不多行啦,怎的见面一句话没说便动起手来,我……”
“闭嘴!”朱欣婷与秦蓁同时娇吒喝止了他的话,继续拳来腿往,分毫不让,打得热火朝天。
薛离悻悻低头,摸了摸鼻子,受了伤就是不方便,若未受伤,此刻便可将她二人拉开了,今后都是自家姐妹,总打架像什么话?还有一个傀儡师安觅儿,若到时候她也参与进来,那家里可就热闹了。不行!这种有损我薛家团结的不正之风,一定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否则我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摸了摸鼻子,薛离急中生智,突然“哎哟”一声痛呼,然后紧紧捂着肚子,大叫道:“疼死我了!救命啊!疼死我了!”
见状,朱欣婷与秦蓁二人皆是一惊,丢下彼此,匆匆赶了过去,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痛!”
见她二人在自己面前,便似两朵并蒂莲花般娇俏美丽,薛离不由眼前一亮,心中却也有些得意,这办法果然管用。他赶紧一手一个,分别抓住二人手腕,分开左右,自己搁在当间,道:“你们别打了,我肚子疼,钻心得疼,你们若不管我死活,便接着打。”
朱欣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要与秦蓁动手?她也不曾得罪自己啊?对于自己方才那下意识的行为,她心里突然“嘭嘭”直跳起来,自己问自己是怎么了,实则心里却已知道了原因,自己这是吃醋了。
但她却不愿意承认,我怎会吃这种醋?这坏人与我有何关系?她的心很乱,但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怪异地看着薛离。
秦蓁不知朱欣婷心中所想,她此刻只关心薛离的情况,连忙轻拍着他的背,关切地道:“你怎的了,为何会肚子痛?”
匆忙间见到,薛离眼中闪过的捉黠之意,朱欣婷立刻明白过来,准是叫这坏人骗了,她笑容满面地看了看秦蓁,柔声对薛离道:“肚子痛啊?来,起来让我看看,是不是怀宝宝了。”
呸!秦蓁眉眼晕红,狠狠瞪了朱欣婷一眼,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竟说出这种话来,居然还说我不要脸,我看你才是真的不要脸!
见秦蓁瞪自己,朱欣婷不以为意地展颜一笑,并不解释,自己此番如此失态,都是这坏人害的,她要让薛离在秦蓁面前露出真面目来。
一听朱欣婷如此说话,薛离便知,自己的小计俩已经被她看穿了,心中暗暗苦笑,这丫头太聪明,以后什么事能瞒得住她?
正不知该如何应付,院门外却传来了贺通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公子!小的回来了!邹大当家也来了!”
见状,薛离赶紧抬头,正见贺通领着邹围城进来,他面色大喜,连忙道:“来得正好!来得正好!贺通,快推我出去,我们去湖边看看情况!哎?邹大当家,勿用多礼,有话我们出去再说!”
挥手阻了邹围城的礼数,薛离一边摇着轮椅一边冲贺通猛眨眼,贺通却是与他配合很多回了,见此情况,立马便猜出了个大概,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冲朱欣婷与秦蓁咧嘴一笑,推着轮椅便往外走,看的邹围城一阵莫名其妙,这是唱的哪出?
见薛离仓皇逃走,朱欣婷挑眉微笑,暗咬银牙,却没有追出去,而是笑着问秦蓁道:“还打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