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自己也是练书法的,经常有作品出来,有的还拿去拍卖了,又如何看不出这书法也好的离谱呢。
可惜,他的后辈里头并没有几个能欣赏的。
说是四大才子,诗书传家。
到了孙辈这一代,其实已经再没有人能够延续祖辈的衣钵。
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凉。
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这个来自内地的孩子。
举止谈吐,书卷气质浓厚。
这画卷题词,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如果钱宸不是姓钱的,是以晚辈的身份拜访,他都怀疑是拿了他人作品来招摇撞骗。
姓钱的不可能干这种事。
“还有一件礼物……”钱宸拿起一个长条盒子。
八十多岁的老头,心里就是一哆嗦。
还有?
臭小子你肯定是来踢馆砸场子旳吧。
你是想提前送我走?
我确实是渣了一点,对不住孩子他妈,我也确实是私货多了一点,在作品里洗白祖宗……
但是,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钱宸虽然贵为厂长,但他真的不太能理解大家族的攀比心理。
他之所以拿出这么多的礼物。
主要就是对这老头的看重。
身在娱乐圈,他更能明白这老头是多么的强大。
养了半个娱乐圈有点夸张,但他的武侠小说确实是娱乐产业最大的IP。
十五部小说,改编了上百部影视作品。
娱乐圈成名人物,不管你是天王还是影后,大多都参与过这些作品。
钱宸慢慢的打开了第三个盒子。
一把古琴。
古琴制作费时费力,钱宸已经放弃了把它变现的可能。
但他无聊的时候还是会制。
因为他也希望自己的斫琴水平能进一步提升。
而且还能把古代的斫琴技艺,和现代工艺进行结合,从而打造出更出色的古琴。
这一把古琴就是这么来的。
嗯,这一把质量有点次……属于实验的失败品,用来送外行的。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习惯瞎捯饬,这把琴就是我制作的,满载一船秋色,平铺十里湖光,我给这把琴起名叫湖光,送给金爷爷。”
钱宸把琴放在老头面前的桌子上。
“……”
现在的年轻人有这么闲吗?
不是说已经被学业和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吗?
就连他的孙辈都经常抱怨。
为什么这小子不仅能书会画,竟然还会这么古老的斫琴工艺。
“唉,送到我这里,明珠暗投了。”金老头环视了一下,惭愧的发现他们家竟然没一个会弹的。
“我来为金爷爷弹奏一曲。”钱宸拿过来,放在膝上开始弹奏。
弹得是《雪花》。
金先生全家都一个感觉,听不太懂,反正觉得挺厉害。
一愣一愣的。
“礼物真是太贵重了。”金老头脑子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礼了。
一般来说,重要人物拜访的话,他回赠一些手稿,或者书法。
但现在很明显有点拿不出手了。
然而,拿不出手也得拿。
总不至于让这位内地来的侄孙空手而返吧。
传出去就太丢人了。
叙话一番,厨房通知可以开饭了。
大家移步餐厅。
按照主客辈分排了座次,钱宸也不客气。
一顿饭吃的谈笑风生,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下来。
金家对钱宸进入娱乐圈本来挺好奇。
甚至有点不理解。
现在却觉得这样的人,不去混娱乐圈实在是娱乐圈一大损失。
“金爷爷,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事相求。”钱宸道明来意。
礼送上了。
咱们饭也吃了。
相谈甚欢。
你忘了吗,咱们还是亲戚呢。
我再找你要版权,你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老头一听钱宸有所求,立刻就来了精神。
这顿饭他吃的很不是滋味。
因为对方给的礼很重,展现出了一个世家深厚的文化底蕴。
他不知道怎么回。
不管回什么,都觉得弱人三分。
就像是开武馆被人踢了一样,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剧情,真实的发生在他家里,在他八十八岁这一年。
现在钱宸说有事相求,对他来说如同天籁。
“一家人,不用客气。”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谁跟你是一家人啊,要比家世,钱宸还真不太能看得上这姓金的。
“有什么看得上的,直接搬走。”老头开了一句玩笑。
“我这不是在娱乐圈吗,最近系统的拜读了一下金爷爷的作品,突然之间对张三丰这个人物很感兴趣……”
钱宸截取了一小段。
说道:“张三丰瞧着郭襄的遗书,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明慧潇洒的少女,可是,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金先生真的老了。
而且身患肝癌、阿尔兹海默症等疾病。
记忆都不太灵活了,半晌之后才突然说道:“这是很早之前的版本了。”
“对,我都买来看了。”钱宸点头。
安茜家的书房太大,里头藏书足够的丰富,作为一個明星,金先生的作品自然是全都有的,而且各个版本都有。
连载版的结局,钱宸不太喜欢。
周芷若青灯古佛。
可惜了大美女,他看书的时候一般都是代入年轻时候的周海媚。
不过,独喜欢关于张三丰的这句话。
“他们没什么故事,后来没见过面。”老头想了想,来了这么一句。
“一个大宗师,从少年到百岁,应该是人生最精彩的时候,故事一定有的,只不过是其他的故事,我想把版权买下来,拍一部电影。”钱宸说道。
“这电影估计很难好看。”金先生孙辈里有人来了这么一句。
诗书传家算不上了,但家业还是需要有人管的。
不可能一窍不通。
钱宸微微一笑,说道:“主要还是拍武侠电影,情情爱爱的可能会少一些,主要体现武功和侠义,我还是个武术指导来着。”
“我还以为你想要什么,既然你要用,就随便用吧,不必提钱了。”老头松了口气。
“谢谢金爷爷,那我就不客气了。”钱宸还以为他会问徐恪。
结果什么也没问。
其实,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病情还越来越重,你如果冷不丁的提一下徐恪,他都不见得能立刻想起来徐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