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潜心学武

在天岱王朝的疆域里，东到大海，西到阿柴，北到鞑靼，南过黄河，直至汉水，地域辽阔。

这个有北方游牧民族和南方耕种民族混合的强大国家，建立的时间并不长，当年他们的铁蹄南下时，是踏过贺兰山的。

随着国力发展，北方资源的匮乏，加上连续数年的雪灾，大量的人口往南迁徙，天岱国家的经济中心也逐渐移向南方。

河中都护府的官衙设在河中城，黄河流域的夹角间。

当初天岱王朝将这里设置为都护府衙门，一是想以黄河为天堑，阻挡南蛮北上，二是此地为历朝历代的军事要塞，西拒阿柴，南拒楚汉，河中府居中，东西南北军事调度，就显得极其重要。

当今陛下的老爹将这一块划给牧云家族管理，也是看中牧云世家世代守护的地方，势力庞大，外族很难入侵。如此镇守，真如铁桶一般，固若金汤，可谓天岱南方边境无忧。

其实老皇帝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如果天岱哪天要挥军南下，那么牧云家族就是天岱军的前锋。两军交战，前锋先行，牧云世家没有不应战的道理。

老皇帝在位的几十年里，牧云家族殚精竭力，将河中府所辖九州一百零八郡打理得风和日丽，锦上添花。

天岱境内再也没有比这更好更富庶的州县，而牧云世家头顶着蓝天，脚踏沃土，一时风光无限，在这片土地上的声望就更胜从前。

河中富庶，上交的贡粮税赋多，老皇帝很满意。政权交到了当今陛下，这位的心里就不是那么想了。

对待河中富庶的情形，当今陛下没有他老爹王八看绿豆的眼光，眼神总是那么不对劲，焦点落在了牧云家族的势力上。

他一面刻意营造出对牧云家皇恩浩荡的视觉，一面又刻意打压削弱牧云世家在朝政的影响。除了河中都护府的兵权还没收回。其他有实权的职位全被架空，安排上他的死忠粉。

只是“牧云家绝不造反”的话不能对皇帝陛下说出来。牧云家的姿态已经放得足够低了，如果这样还不能打动当今的皇帝陛下，就只能说他是一只阴险卑劣的狼。

河中都护府都护牧云合德从那间精致小巧的建筑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去官衙。他要做的事是自己的行为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因而他以视察民意的由头在几条拥挤混乱的街道上转了几圈，这才往城楼上走去。

老堡主从河中城回来后，每天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看书，就是抄书，就连牧云盛和武哥儿练武都很少去看，只吩咐身边那个仆人定时检查下。

至于每三天带两人到堡外偏僻的山林里野外对练，一开始老堡主还会亲自带着两人进入山林，一年以后干脆由仆人将两人带到山脚，一袋清水几块干粮，直接将两人扔在山林里半个月，生死不管。

那段时间两人是白天练习，晚上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丫上睡觉，以防不留神从树上摔了下来。

倘若摔了，落了个半身残废那算是轻的，就怕脑袋着地颈椎断裂来个光荣嗝屁。两个孩子就像两个没人管的野人一样，渴了喝山水，饿了吃山果，累了绑在树丫上睡觉。

牧云盛毕竟年长，在武学修为上先武哥儿不少。林中对练武哥儿陪练只有挨揍的份。遇上山中野兽，小的就打来烤着吃了，大的打不过杀不死，就趴在树上躲避袭击。看着下面的野兽愤怒地撞击树干，几次就要撞断树干人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吓得两人脸色惨白。

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回到堡中，在老堡主的院子里，牧云盛与武哥儿细细诉说林中练习搏杀情况，就连两人对练的每一个动作都说得极为清楚。

老堡主毕竟是当世武学极致的高手，哪怕没有身临其境，从两人口里听来也是一样的。听到两人在夜间被野猪追得无处逃窜的情景脸上毫无表情，反倒是仆人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止不住的额头渗出冷汗。

听到最后，老堡主只淡淡说了一句：“不够，再来！你们还有更好的搏斗技巧！”

武哥儿听到这话有了要跑路的想法。真当是亲孙子，堡主爷爷还会这样让我们听天由命吗？

说完了，武哥儿默默起身，回到自己府中。

老太妃倒是心大神经粗，并没有担心过武哥儿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到伤害，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牧云堡中男女都有习武的习惯，在老太妃看来，武哥儿经受这种磨砺是对他的考验，促进他成长。

大家都认定武哥儿根骨非凡，通过特殊训练，肯定能激发他的潜能，这是所有大人们心照不宣的统一认识。牧云堡中这些隐藏不出的老怪物，以及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哪个没有经历过蚀骨焚身的磨砺？

藏书阁，对武哥儿依旧是随时开放。

只不过武哥儿现在很少去看那些文学典籍。心存敬畏的武哥儿为了活命，不得不对二楼的那些武学典籍下死功夫的阅读。不为学习百家功夫以求融会贯通，只为增加武学认知，达到大人们所认为的天道。到那时一叶一花随手挥出，或拂叶沾身，或挥花杀人。

堡主爷爷说过，武学这种蕴含天道的术法，下练身体，上练意境。学武，坐、立、走皆可修行。喜欢坐则重悟道，喜欢立则重招式，喜欢走则重运气。

譬如走，讲究招式顺势而走绵延不绝，力求一气呵成不留间隙。每一种方法都不是孤立，都是互相配合相互裨益，若能领略其中精髓及微妙，则武学大成。

武哥儿不怀疑堡主爷爷说的武学大成之境，听说当年堡主爷爷能一刀断瀑而滴水不沾身，是为大成。

自己苦研坐修，兴许有一天能悟天道，打开武学通化之境。至于学习方法和高度在于个人修行领悟。

如今牧云盛很少来藏书阁，弘文学院他还要每天去听课。剩下的一点时间又要练习刀法，那柄朴刀在牧云盛的手里终究没有埋没金刀刀法绝技，就在一旁的堡主爷爷常常点头微笑。还说，牧云盛练习金刀刀法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牧云盛心里信心大涨，仿佛神光照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