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厉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善。
盛露嫣憋了一整日了, 此刻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日慧王真的找你问过你我的事情?”
“嗯。”寻厉应了一声。
盛露嫣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
“皇上也找你问了?”盛露嫣又问。
寻厉道:“问了。”
寻厉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朝堂上又总是充满了算计,打从盛露嫣刚刚一开口他就明白了。不仅如此, 他也知道盛露嫣想知道什么。
随后, 他合上书, 说道:“慧王那日找我夫人应是看到了, 他对我说那番话时只有我与他二人在场, 并没有其他人。想来是因为慧王觉得那番话不太妥当, 不想让旁人知晓。他当时说完便后悔了, 觉得有些多管闲事。”
盛露嫣也知晓慧王的性子, 寻厉说得这般仔细,脸上的神情又非常自然,让人觉得他说的确实是真话。
寻厉又接着道:“皇上也问过了。那日宴席上的事情皇后是知晓的,而且咱们府上采买的人被承恩侯府收买了,因此皇后娘娘能知晓我们每日买了多少东西。她本就不喜我抢了她弟弟的亲事,时常在皇上面前说我的不是。皇上为了稳住承恩侯府初一那日去了皇后娘娘的寝殿中, 娘娘趁机说了我的不是。皇上调查了一番, 第二日早朝后,先问了我关于承恩侯府的事情,最后才提及了你我之事。”
这倒也像是真的。
“那御史呢?”盛露嫣问。
两个明白人之间对话就是简洁明了,谁也不揣着糊涂装明白。
寻厉瞥了盛露嫣一眼, 无辜地道:“为夫从未说过御史弹劾我,我记得这话是夫人说的。”
盛露嫣顿时怔住了。
这话是……她说的吗?
仔细一想,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对, 她当时是被他误导了, 他当时的那个反应分明就是真的被御史弹劾了。竟然还在这里装无辜!他搅乱了她装可怜的计划, 竟然还反过来怪她?
呵。
盛露嫣肃着一张脸道:“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我说的。”
说完,又道:“今日我有些不舒服,先去睡了。我瞧着夫君事忙,许是要处理到深夜,为了不打搅你,你还是去书房歇着吧。”
寻厉眼神中立马流露出来懊悔的神情。
盛露嫣说完立马就要下榻,丝毫不给寻厉反应的机会。
不过,走了两三步就被人拉住了。
“干嘛呀?”盛露嫣脸依旧肃着。
寻厉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立马低声下气:“为夫错了。”
盛露嫣冷哼一声:“你怎么会错,错的人分明是我,是我误会你了。”
寻厉抿了抿唇,轻咳一声,道:“是我故意误导了夫人。”
还知道错在哪里?盛露嫣横了寻厉一眼,脸色好看了些。
“还有呢?”
寻厉道:“我故意在人前与夫人表现得感情极好,与夫人的想法相背离。”
盛露嫣本来心情好了些,一想起来此事又不高兴了。
“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有多少人在我面前求情?如今恰逢年底,进京述职的人特别多。盛陵侯府在京城的亲戚也多。你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们都过来求我。有些人于我有恩,我很难拒绝。”
越说越气。
气得盛露嫣忍不住捶了寻厉一下。
寻厉连忙抓住了盛露嫣的手,低头亲了亲。
“夫人不必如此为难,全都应下便是。”
“那怎么行?这不是害了你么。”
听到这话,寻厉眼底含笑:“为夫在夫人心中就这么蠢笨吗?”
盛露嫣正欲反驳,看着寻厉的神色,突然反应过来了。对啊,她干嘛费尽心思拒绝啊,寻厉又不是傻子,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她完全可以当面应下来,然后不办事,最后再推到寻厉身上,这样自己就能少很多麻烦了。
可是——
“如此一来旁人岂不是就会骂你了?”
寻厉摸了摸盛露嫣的头,道:“没事,为夫这些年没少被人骂,已经习惯了。只要这些事儿别扰了夫人就好。”
听到这话,盛露嫣却心生怜意。
“哎,都怪我们侯府亲戚实在是太多了,这里面不长进的又居多。当真是难为你了。”
寻厉道:“只要夫人顺心便好,这些事为夫可以应付。”
盛露嫣完全被寻厉说服了,抱着他的身子撒娇。
“你对我真好。”
寻厉哪里受得了这些,心头微热,手也开始不老实。
第二日一早,当孙嬷嬷问起来昨日的事情时,盛露嫣突然醒悟过来。
她昨晚不是在质问寻厉为何破坏她的计划么,怎么最后却变成可怜同情寻厉了?寻厉的套路真的是太多了,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知道昨晚正房要过水,孙嬷嬷就觉得这事儿应该没事儿,便道:“夫人没跟大人吵起来就好,大人这么做也是对的,干嘛要让旁人觉得您过得不好,嘲笑您?您就该过得好,让旁人羡慕您,气死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盛露嫣倒是觉得旁人觉得她过得好不好无所谓,只要她自己真的过得舒心就好。
见盛露嫣没说话,孙嬷嬷提醒了一句:“夫人可别因为这样的小事跟大人吵架,这岂不是要顺了那些人的心?”
这话说得是正理,盛露嫣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得知自己又被寻厉套路了,她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嗯,嬷嬷放心,我不会与他吵架的。”
孙嬷嬷松了一口气。
转头瞥到盛露嫣脖子上的痕迹,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盛露嫣见孙嬷嬷一直盯着她的脖子看,轻咳一声,遮了遮衣领,心里又骂了寻厉几句。
孙嬷嬷却并非是这种想法。
见孙嬷嬷还在看,且脸色有些奇怪,盛露嫣问:“嬷嬷可是想说什么?”
孙嬷嬷想了想,终于小声说道:“夫人,您这个月的月事过了五日了。”
盛露嫣神色微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她也有些存疑,说道:“从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会不会不是?”
孙嬷嬷道:“这个确实不好说,但您最近先别跟大人行房了。”
盛露嫣脸色微红,摸了摸肚子,应了下来。
吃过饭,盛露嫣开始准备年货了。这是她成亲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自然是要好好置办的。
不过,自打早上孙嬷嬷跟她说了那番话后,她没敢大动,孙嬷嬷也没敢让她动。包括府中的下人也被孙嬷嬷交代过,做事时声音轻了许多,也更加小心翼翼了。
晚上,孙嬷嬷出正房之前不停地看向了寻厉,又看看盛露嫣。
盛露嫣明白她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寻厉看出来这一点,但没想明白她们这是何意。
等到熄灯上了床,他想亲热,却被拒绝了。
“夫人可还在恼怒昨日为夫所为?”
盛露嫣被亲得面红耳赤,差点没把持住,此刻她红着脸大口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方道:“不是。”
寻厉不解,他抬手把挡在盛露嫣脸上的发拨到了耳后,亲了亲她的唇,低声问:“那是为何?”
盛露嫣再次抬手推了推寻厉,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月事推迟了五日了。”
听到这话,寻厉脸上的神情怔住了。
盛露嫣怕他失望,连忙道:“从前我也推迟过,不能说明什么的。可万一是真的,怕是会对孩子不好。”
寻厉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狠狠亲了盛露嫣的唇,平躺回去。
盛露嫣被亲得意乱神迷,缓了一会儿,方道:“为了孩子,忍忍吧。”
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寻厉应了一声:“嗯。”
盛露嫣觉得他情绪不太对,转念一想,又道:“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你自己,孩子是你塞进来的,你且忍着吧。万一真的有了孩子,得忍上十个月。”
“知道了。”寻厉道。
瞧着寻厉反应平常,盛露嫣有点不高兴。
过了片刻,寻厉再次转身,把盛露嫣圈入了怀中。
盛露嫣推开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怎么觉得你听说我可能怀了孩子不太高兴呢?难道你不想要孩子?”
寻厉无奈失笑:“为夫怎会不想要呢?我巴不得夫人能为我生十个八个孩子。”
他不是不欢喜,而是太想要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成亲后,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若是再有了孩子,他的世界会变得更加圆满。
刚刚不过是欢喜得太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盛露嫣啐道:“你想的怪美,谁要跟你生那么多孩子啊!”
寻厉把盛露嫣重新圈入怀中,道:“好,夫人说生几个咱们就生几个。”
听着耳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感受着温暖的怀抱,盛露嫣开心极了。其实,觉得圆满的可不止寻厉一人,自幼失了母亲,又不得父亲宠爱的盛露嫣也一直渴望着这样安稳而又幸福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盛露嫣在寻厉胸口画着圈圈,道:“若我真的怀了孩子,前前后后差不多得一年的时日,你忍的了吗?”
毕竟她可是知道他平日里的表现的,怕是一刻也忍不了。
“要不……”盛露嫣抬眸看向了寻厉。
寻厉心中有了个猜测,微微蹙眉,沉声道:“遇见夫人之前,为夫二十多年都忍过来了。为夫不是那好色之人,夫人不必为此操心。”
盛露嫣眨了眨眼,捶了寻厉一下,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可以去洗冷水澡啊!至于别的女人……你想都不要想!”
说完还动手掐了寻厉一下。
寻厉:……
好狠心的女人。
寻厉一把抓住了盛露嫣乱动的小手,正色道:“夫人最好老实些。为夫能抵得住外面的诱惑,可未必抵得住夫人的诱惑。万一我哪日失控了,那肯定是夫人的责任。”
盛露嫣笑着啐了一口:“呸!你自己定力不足还想怪我不成!”
“嗯,怪为夫,为夫定力不足。”寻厉道。
盛露嫣再次强调:“我跟你说你可别想着在外面给我搞三搞四的,若是被我知晓你找了旁的女人,你这辈子也别想碰我了!”
寻厉叹了叹气,把盛露嫣抱入了怀中。
“放心,不会的,为夫这辈子有夫人一人足矣。”
“这还差不多。”盛露嫣满意地道。
盛露嫣心情大好,伸手抱着寻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寻厉盯着盛露嫣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圈着她睡了。
腊月二十六,去临海府调查的暗卫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承恩侯府曾在那两三年里在临海府举办过一场亲事,成亲之人正是谢三姑娘。”
虽然之前就想过这种可能,但在此刻听到了还是觉得紧张不已。“这个消息为何没有传出来?”
“因为当时老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成亲的人是侯府的侍女,并非是谢三姑娘。”
寻厉蹙眉,问道:“和谢三姑娘成亲之人是谁?”
暗卫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当年在临海府别院伺候的人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老侯爷对他非常客气和重视,没过多久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老侯爷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侯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婚姻之事也不该如此简单。
“这是那人的画像。”暗卫把男子的画像呈了过来。
寻厉看着面前卷起来的画像,既想打开又有些害怕打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犹豫的时候了。
待暗卫消失后,寻厉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了面前的画像。
画上的人赫然是他父亲。
寻厉的手微抖,几乎拿不稳画像。“这个消息为何没有传出来?”
“因为当时老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成亲的人是侯府的侍女,并非是谢三姑娘。”
寻厉蹙眉,问道:“和谢三姑娘成亲之人是谁?”
暗卫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当年在临海府别院伺候的人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老侯爷对他非常客气和重视,没过多久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老侯爷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侯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婚姻之事也不该如此简单。
“这是那人的画像。”暗卫把男子的画像呈了过来。
寻厉看着面前卷起来的画像,既想打开又有些害怕打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犹豫的时候了。
待暗卫消失后,寻厉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了面前的画像。
画上的人赫然是他父亲。
寻厉的手微抖,几乎拿不稳画像。“这个消息为何没有传出来?”
“因为当时老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成亲的人是侯府的侍女,并非是谢三姑娘。”
寻厉蹙眉,问道:“和谢三姑娘成亲之人是谁?”
暗卫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当年在临海府别院伺候的人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老侯爷对他非常客气和重视,没过多久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老侯爷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侯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婚姻之事也不该如此简单。
“这是那人的画像。”暗卫把男子的画像呈了过来。
寻厉看着面前卷起来的画像,既想打开又有些害怕打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犹豫的时候了。
待暗卫消失后,寻厉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了面前的画像。
画上的人赫然是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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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老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成亲的人是侯府的侍女,并非是谢三姑娘。”
寻厉蹙眉,问道:“和谢三姑娘成亲之人是谁?”
暗卫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当年在临海府别院伺候的人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老侯爷对他非常客气和重视,没过多久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老侯爷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侯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婚姻之事也不该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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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的人赫然是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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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的人赫然是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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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老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是,成亲的人是侯府的侍女,并非是谢三姑娘。”
寻厉蹙眉,问道:“和谢三姑娘成亲之人是谁?”
暗卫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当年在临海府别院伺候的人说是在路上遇到的。老侯爷对他非常客气和重视,没过多久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老侯爷怎会做这样的事情?侯府的女儿,即便是庶出,婚姻之事也不该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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