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只怕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到现在还没回。”洪管家唏嘘着道。
心里却是庆幸的不得了,还好这位三爷今日有事来了,要是慕亦慎没来,否则他还不一定得吃多大的挂落!夫人暂时放了他,还不是因为听说三爷下了值过来。
慕亦慎眉头轻轻一蹙,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你派个人去街口那边瞧着,看人什么时候回来了立即来通知我们。”
“哎,是!”
杨春桃则瞧着没她什么事儿了,便自个儿直接往后院儿去了。
慕亦慎一路脚步不停的往东厢自己住的房间走。
鹿儿瞧着是心惊胆战,那安神香,还在房内燃着呢!
鹿儿立即笑着迎上去:“给三爷请安。”
慕亦慎点点头:“夫人将军这几天可还好?”
“夫人自然是好,心里还挂念着嫂夫人,晚膳要开席了,三爷不如去房里换身衣裳好好吃个饭呢?”鹿儿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
“嗯,一会儿我过去换。”说着,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屋里走。
鹿儿才松了口气。
慕亦慎转头扫了她一眼,隐隐觉得这鹿儿突然在这里拦着她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对劲。
慕亦慎锐利的审视目光落在鹿儿的身上,鹿儿如同芒刺在背,额上的细汗都要出来了,连忙笑着道:“三爷做什么这样看奴婢?奴婢也是想着夫人忧心之事,所以说了几句。”
说着,顿了顿,又讪笑着道:“奴婢是不是多事了?”
慕亦慎这才勾起笑来:“没事,你能尽心尽力的伺候夫人和将军甚好。”
“那是奴婢的本分。”鹿儿瞧着慕亦慎似乎没有了疑虑,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道。
慕亦慎这才直接进了东厢。
鹿儿心跳如雷,却还是强自镇定端着托盘转身往乔盼盼的暖阁走。
心里想着,兴许这慕三爷也发现不了那香有问题,可若是发现了······
恰好从大厅乔盼盼那里出来的慕亦行听到三哥来了,急忙就要来和自己三哥说话,早已等在那里。
而慕亦行一抬脚进入屋内,便警觉的嗅到了那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香味儿,脸色骤然一变,厉喝一声:“洪管家!”
洪管家吓的忙不迭的从屋外进来。
却见慕亦行已经大步出来,冷声道:“今日谁进过三爷的屋子?”
洪管家吓的脸色发白,心想着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使劲儿想了想,才急忙道:“是鹿儿姑娘进过,是不是将军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那是夫人让鹿儿给送来的,说是怕将军和三爷事务繁忙睡不好觉。”
安神香?
慕亦行又嗅了嗅,眉头紧蹙,不对,这其中分明还有别的刺激味道。
“把香炉给我拿来!鹿儿也给我叫来。”慕亦行转身便往大堂走。
洪管家哪儿敢耽搁?忙不迭的应下:“是,我这就去叫。”
此时慕三爷恰好要回来换衣裳,两人突然就撞了个满怀。
“四弟,你干什么呢怒火朝天的?谁惹了你?”慕亦慎哎哟哟地揉着胸口,难受地指着自己大块头的弟弟说。
慕亦行还是满脸不悦,刚才那一撞跟没事人一样。
“三哥见笑了,家里人没管好,出了点阴丝难看的事情,马上就要处理,三哥不如先别进这房里,干脆在我房里歇下,现在我和盼盼要去处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
鹿儿进来的时候,慕亦行两兄弟已经坐在了大堂的上首,手边还放在那未燃尽的香炉,夫人更是脸若冰霜,她青葱般纤细的手指随意抓了一把香灰出来,随后又拍了拍手,看了看她,面上的狠厉神色,就好像不是抓烟灰而是抓了她的心脏一般。
鹿儿强忍着狂跳的心,扯出笑来:“夫人老爷叫奴婢?”
慕亦行看着她,鹰一样的眸子似乎要将她看穿,鹿儿觉得,她似乎是浑身赤裸裸的站在几个人的面前,她害怕慕亦行的眼神,更害怕那随时会动手杀恶犬的夫人。
“这香炉是你放在三爷房间里的?”慕亦行声音不轻不重,也不像是问罪的样子。
鹿儿故意装作茫然的道:“是夫人让奴婢送来的,三爷是不喜欢吗?将军房中也在用的。”
什么事情只要推到了夫人的头上,和她便没了干系。
慕亦行却是轻飘飘地从乔盼盼手里拿过来,又突然将那香炉给砸到了她面前,差点磕到她的额头:“难道夫人让你送到我书房中的香,也是这种吗?!”
多日来他不管府中之事,都是盼盼在支撑,却也不代表他就是个只会工作的傻子!
如今瞧来,要不及时管理,这府中之下人是越发的猖狂了。
鹿儿吓的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爷饶命!奴婢不知是哪里做错了,惹的将军生气,还请将军让奴婢死的明白。”
慕亦慎到现在仍然一头雾水,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连衣服都没换,突然又要看自己四弟和弟妹惩罚下人。
他有些不忍:“说不定是别的下人买错了。”
慕亦行不理他,冷声道:“你自己闻闻看。”
然后又让命令鹿儿自己闻闻。
鹿儿连忙捡起地上的香炉闻了闻,故作茫然的抬头:“奴婢愚钝,实在不知这香炉到底是怎么了?若是这安神香将军不喜欢,奴婢下次换一种便是了。”
慕亦行定定的看着她,却见鹿儿当真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这香炉里燃着的,可不止是安神香,上面那一层细细的粉末,你最好给我和夫人解释清楚。”
慕亦慎点点也说:“确实是有问题。”
鹿儿吓的连忙磕头:“将军夫人明鉴,奴婢只是给三爷的书房里送来了安神香,绝不敢在这安神香里动什么手脚,这安神香将军书房里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还是夫人让奴婢给送来的,府中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奴婢亲自送来,奴婢怎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安神香里添什么东西?”
刚说完便一边重重的磕着头,眼眶便已经红了,豆大的眼珠子滚下来,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