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柳宅的丫鬟下人们都低声不说话,永安侯伯站起来,拱手道:“寺卿大人想想,这人杀了人,人证说不定都被他灭口了,可怜我儿不过是玩了一个青楼女子,却要丢了命,还请大人一定要公正。”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乔盼盼心中愤怒,慕亦行更是想把这人一头揍一拳。
只是这是对簿公堂,大家还没撕破脸,不能这么做。
“本官受命皇上,自然会秉公办理。柳宅一干下人听令,有见过慕亦言进入柳宅的时候是自己走进去的,全部站出来。”
在场十来个下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顾忌什么,然后像是练习好了一样,一起站了出来。
这下子,慕亦行站不住了。
这是欺人太甚!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从小老实的二哥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他是变了,但是也不至于会徒手杀了人,还在那里动都不动等人来抓。
“讲话要有证据,不能如此的血口喷人。没有查证的情况下,你们怎么可以乱说话?”
这话是乔盼盼说的,她对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就喷粪的家伙很不满。
虽然程庆是被人杀了,这样的无赖地痞还是纨绔,玩弄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强抢民女这样的事估计没少做的。
她虽然可惜这人年纪轻轻就死了,但是不认为自己的丈夫的二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哼,皇上让你们旁听,可不是给你们机会来释放罪人的。现在他就算不是杀了人,也是间接地杀了我的孩子,不是他,我儿会落得这样惨状吗?”
程母很伤心,对着乔盼盼就是一阵怼。
“程夫人你情绪过于激动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县主大呼小叫,你再聒噪下去,我不介意给你几巴掌让你安分一下。”
程庆母亲还想嚎叫。
被他的眼神盯着,讪讪地停了,后又大哭起来:“我的儿,为娘命苦啊!”
强权就是讲话有底气。
大理寺卿问底下的慕亦言:“你说你是被人打晕了。醒来就看到程庆死了,那你有没有见到凶手,当时黎茹小姐是否还活着?死者程庆的身上的银票你是否知道怎么回事?”
慕亦言只是摇头,眼泪一直流,整个人都有点癫狂,心中的愧疚,难受还有很多痛苦,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他看着失望的四弟,还有和程夫人吵起来的四弟妹,深深觉得自己就是愧对他们。
心中的求生欲空前的旺盛起来。
他理清了思路,直接回答道:“大人明鉴,在下从不知道,此事疑点重重,难道你不怀疑当下程公子身亡和定国侯永安侯的关系很大吗?如此一来,定国侯府和永安侯府交恶,永远不可能联手,这一计不成,下一次估计就是永安侯府里头的人了。”
“而且,我和黎茹小姐之间是挚友,我要是想杀她,为何要哭哭出来寻找她,甚至还把她杀了呢?”
大理寺卿点点头,看了看案宗,在上面勾勾画画,最后问道:“你和死者黎茹是否有情人关系?”
“她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哪位公子哥不和她有露水姻缘呢?大人明鉴,在下也是受害者,科举在即,我却无端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大罪,很容易让在下怀疑是有人暗中想要我的命,或者不让我参加科举罢了。”
乔盼盼和慕亦行两个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二哥终于开窍了。
只是如今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不知道心中是不是后悔得很了。
大理寺卿找不到凶手,问过了问题也只能把慕亦言暂时关押,因为是定国侯的亲人,还给了个稍微好的牢房。
三人在牢房里商量,看能不能来一个瓮中捉鳖。
那些凶手既然不是为财,就有可能真的是针对定国侯府和永安侯府。
看见慕亦言没死,慕亦行也逃过中毒死亡的时候,就想着今日这样的手段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到底是永安侯府还是定国侯府。
“四弟妹,如今黎茹死了,我的心也碎了一半,总归是我没照顾好她,也不怪你,是我无用,功名什么都没挣到,却想着保护这样的女人。”
随后慕亦言又苦涩地问自己的四弟:“亦行,你会不会从此看不上你二哥了?你二哥真不是人啊!读的圣贤书都不知道读到哪里去了。”
说完他长叹了一声。
乔盼盼看他心灰意冷,担心他从此就走上颓废的道路。
于是安慰道:“只要接下来他们有动静,我和亦行一定能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这尾巴现在已经是忍不住露出来了,只要眼疾手快,不用担心找不到。”
慕亦行背着手,对慕亦言说:“你啊,二哥,只要你定下心来,也能考好,如今你有了这样的体验,想必会比那些一帆风顺的学子要有思想得多,写得文章也不会空,大,假了!这也算是好事。”
慕亦言苦笑几声:“可不是有了经验嘛,对个人的心态经历精神都有影响的了。希望能够早日找到凶手。还我清白,也能告慰黎茹。她死得太可怜了。”
黎茹是被人狠狠折磨死的。
惨不忍睹。
尸体不是在柳宅的第一现场
而是被大理寺的仵作查出来,这女人是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似乎对方还拿她试了药一样。
死得时候脸色青紫,身上没一块好肉,现在尸体都还躺着在义庄了。
只等着断了案就去把她收敛了下葬。
现在天气很热,想来尸体保存不易,要是有线索也容易因为腐败而找不到证据。
想到这一点,她想着等下要不要和慕亦行带着大理寺的人去看看尸体。
也许这样还能有线索。
慕亦言被暂时收押,他们出去牢房。
“哼你们这些人,迟早要付出代价,敢和我们永安侯府作对,你们等着瞧。”程庆的母亲已经失去了理智。
什么不管不顾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乔盼盼不欲和她多做争执,拉着慕亦行就上了马车。
而程夫人回到永安侯府的时候就和大房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