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门外,不敢进去见儿子的慕亦谨心中就好像被人刺了一枪一样。
他捂住眼睛,泪水和愧疚汹涌而出。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样的儿子,这样想着自己,但是他是怎么做的?
这么长时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的。
他根本不配儿子这样惦记他。
他擦擦眼泪,脚步沉重地走进去房间里头。
看着阳儿明显这几日瘦了,心中更是难受。
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对着阳儿叫了一声:“阳儿,爹爹来了,爹没有喜欢其他人,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阳儿看见他先是很高兴。但是看到他手上空空如也,有些失望地说:“爹爹,娘亲都给我带了礼物,您以前在我病了之后,都会给我买糖葫芦的,现在居然不带礼物了。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他本身很敏感,生了病从来不见父亲,明知道就在身边,这孩子已经被伤了心。
虽然还是记着以前的好,但是对慕亦谨做的不是人的事情,也是记得清楚得很。
娘亲的变化,这个小人儿可是很清楚的。
慕亦谨赶紧投降一样举手:“这不是太晚了?明日带你去骑马,你好好休息一晚,等好了,糖葫芦吃多少都行的。”
阳儿还是生气地背过身子不理他。
李舒兰看他走过去,想要抱儿子,起身离开了。
走到外面把时间让给他们。
既然慕亦谨要来,她总不能拦着。
阳儿的心也需要抚慰。
她知道孩子还小,但是他不该为夫妻俩的事情去承担不愉快的后果。
慕亦谨看着桌上的白玉棋子和黑棋子交相辉映。
想起刚刚儿子说想要和自己学下棋。
他以前总是忙着开店的事情,很少陪他,都是白氏和李舒兰照管。
拿起白玉棋子,耐心地哄着阳儿:“好儿子,你不是说想和我下棋吗,今晚我陪你,不走了好不好?”
阳儿听了转过身来说:“这样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该不会陪着一会就去那个女人那里了吧?”
他以前这样说,慕亦谨都会不高兴。
还拂袖而去的,但是今日慕亦谨却不敢这么做、
他耐心地说:“不会,我不喜欢她,已经把她送走了,日后就天天陪着你和娘亲好不好?”
阳儿有些不可置信,父亲有多喜欢那个人他是知道的。
“你这样说,那就拉钩,不许骗人,骗人的就是小狗了。”
说完伸出小手指,让慕亦谨拉钩。
慕亦谨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天大恩赐一样。
直接把他抱起来做到桌子边上,伸出手:“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得就是小狗。”
阳儿拍拍手说:“那就说好了,爹爹你不能当小狗哦。”
“好,不当!一辈子都对你和娘亲好。”
里面的交谈声越来越温馨。
李舒兰久久站在外面,听着他们的话,泪水不断流下来。
她捂住嘴巴,不想让那两父子听见。
这样的温馨的日常她有多久没见到了?
张玉梅来之前,这样的平常得日子,不过是日日都有的。
但是来了之后就好像是奢望。
这个回头是岸的男人,自己还能相信吗?
不行,她听不下去了。
交代丫鬟好好带孩子,她去了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等慕亦谨走之后她再回去带孩子就是。
如今她不能也不想看见慕亦谨那张脸。
他们夫妻一家三口在这里辗转反侧,厅堂里头的白氏和乔盼盼众人在李舒兰走了之后就有些吃不下了。
他们干脆撤下了许多饭菜,给下人们好好加了餐。
随后在里面喝茶聊起这事情。
杨春桃说:“哎,这下子大哥有得罪受了,嫂子别看这没什么话说的人呢,最是老实,但是如今闹成这样,也是难办了。”
慕亦慎捅捅她的腰,让她少说两句。
她回头一瞪,不让慕亦慎乱动。
显然是不准备放过声讨这不着调的大哥。
白氏说:“怎么是这样的事儿?我们慕家规矩了多少年,从你们的父亲起就没有纳妾的想法,我好不容易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出息了你们倒是坏的全学了。”
说完白氏还瞪了慕亦言一眼。
这是责怪他带坏头,搞什么烟花女子呢。
慕亦言咳嗽几声,低头不敢说话。
乔盼盼倒是说:“娘不要生气,过几日就好了,我会好好劝嫂子的,只要大哥改了,我们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慕亦行也说:“我肯定和父亲一样,这辈子只有乔盼盼一个,谁都不要的,娘就不要担心了。”
两人相视而笑。
白氏心中满意。
她知道现在很多的人都喜欢纳妾,但是那不是非要不可。
只要妻子没有七出之错,她宁愿家中简单些。
这样的人家没有乱七八糟的后院的事情,才能好起来。
特别是他们从不容易得出身开始,走到现在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这孩子还没完全坏到骨子里,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但是他不该宠妾灭妻,妻儿都不要,去宠爱张玉梅那样的蛇蝎女子,要不是乔盼盼让他们上京,引蛇出洞,现在估计我这老太婆都没命了都。”
她说的没错。
乔盼盼接嘴道:“娘说的对,只要侯爷的娘亲出了事,被张玉梅害了,他就必须丁忧,很多时候,这丁忧足够那些人在暗中筹划一切了。”
慕亦行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有些后怕。
幸好盼盼有先见之明,把张玉梅的诡计给破了,不然今日就是侯府的发丧之日。
杨春桃也哦拍拍胸口说道:“盼盼说的对,我们要不是有所准备,知道那张玉梅是怎么样的人,也会着了她的道儿,好在乔盼盼让鹿儿去看着他们,盯住了他们。”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她看看周围:“怎么不见伺候张玉梅的那个丫鬟苗绿呢?”
“已经打了三十大板,估计现在都快死了。”
白氏没好气道,“昨日你们没有来,没看见,这丫头也不是个好的。她没参与下毒,但是在房间下了不知名的粉药,哼,不知道有多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