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衣可没有金梓鸣的社会阅历,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
二人朝叶府走去,叶仙子边走边给他介绍情况:
“叶家一共有七系分支,族长和执法堂长老持中立态度;
支持你的,则是我家所在那支的二长老,以及定淳罗汉一系的长辈;
而支持吴登云的,则有大长老、三长老和负责外务的长老。
金梓鸣打趣道:
“染衣,如果我输了,你咋办?”
“没想过你会输,即使输了,我肯定不会另嫁,你放心。”
金梓鸣有些感动,轻轻拍了拍伊人肩膀,柔声说道:
“放心吧,染衣,我不会输的。”
叶染衣展颜一笑,犹如绽放的白兰,优雅而妩媚,让金梓鸣迷醉。
走进叶府,他不由咂舌,算是见识到一级门派修真大家族的底蕴,府内面积竟比龙晴派还大。
灵气四溢的碧绿大湖,有小岛与凉亭,几叶小舟漂浮,有仙人垂钓。
亭台楼阁,精致而典雅的雕花,嫩绿的柳丝在风中飘扬。
沿途不少石刻雕像,多与修真相关。
有仙人从瓷瓶中抽出枝条,有悟道的鱼儿口喷天花,有玄女娘娘飞向凡间,等等。
远处薄雾缭绕,露出房屋的一角,每一处庭院,便是族中的一户人家。
二人不急着去贵宾楼,决定先去拜见二长老和叶染衣之父。
染衣家的花园中有一个鱼池,四周种植了许多灵草,空中有淡淡的药香传来。
时间已近正午,叶染衣干脆安排他和长辈们一起用膳。
二长老国字脸,相貌威严,中年叶父英俊潇洒,而叶母则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金梓鸣当即露出真容,如实告知自己的根脚,并请长辈们代为保密,三老对他的坦诚颇为满意。
席间金梓鸣的谈吐见识,丝毫不逊大派精英,更让对方增添了几分好感与信心。
宴席快结束之时,金梓鸣说道:
“二叔公,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你说说看。”
“我的强项是战斗,不知能否麻烦您帮忙推动,把规矩定为比武招亲?”
二长老露出会心一笑,说道:
“这正合我意,咱们修士不比这个,难道比吟诗作对?”
“那太好啦,感谢二叔公。”
“如果比武,那么多族人在场,你不怕暴露身份吗?”二长老戏谑道。
“现在顾不上这些啦,当然,如果能在比拼时禁用留影石,那就更好。”
下午,叶染衣带他去见定淳罗汉的晚辈,这一户很有意思。
分东西两个院落,东侧除了房屋,还有竹林、莲池和几处佛堂,而西面则是典型的道家风格。
这一系的当家长老叫叶青琴,掌管内库和藏书阁。
此人面相和善,文质彬彬,道经和佛理的造诣均很深。
金梓鸣仍以真容相见,并趁机请教“不死不灭涅槃功”给他带来的一些困惑。
尤其是修炼水、风、识三大圆通时遇到的问题,叶青琴均一一作答,让他茅塞顿开。
随着交谈,叶青琴也开始对这个晚辈另眼相看,一名金丹竟能有如此见地。
见谈得投机,金梓鸣适时提出招婿规则的求助,叶青琴很爽快,当即答应全力推动。
拜会完最重要的两处,金梓鸣便去贵宾楼住下。
次日,他们去见中立派。
族长近期都在道院,没有见到,只与执法长老聊了好一阵,给对方留下一个比较正面的形象。
金梓鸣见还有半天时间,决定干脆去拜访那三位反对派。
但最终只见到三长老,双方不咸不淡地闲谈几句。
金梓鸣大幅收敛气息和魂力,只给对方留下处世老道、战力尚可的形象。
另外两位虽然没见着,但礼数已尽,至于对方是否领情,金梓鸣就不关心了。
如此过了三日,吴家的人到了。
除了兄弟俩和他们的父亲,逍遥宗和星光宗各出动了一名大乘初期的真君。
五人兵分两路,分别去拜访了支持吴登云的三位长老和执法堂长老,由于族长尚未归来,他们也没见着。
翌日晚上,金梓鸣收到叶染衣的传讯:
“梓鸣,族中已经议定,两日后比武招亲。
吴家可以自行决定,是由吴登云还是吴震子上场,我想多半是后者。”
“好,那我就放心了。”
金梓鸣静下心来,在房中打坐调息,力求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战斗状态。
比试的这一天终于到来,在贵宾楼执事的引领下,他来到演武场。
四周聚集了很多叶家族人,不仅有凑热闹的金丹和筑基小辈,还有不少元婴真人与合体大能。
有的甚至是暂停闭关,前来观摩。
毕竟,如果今日是吴震子上场,那对战双方可都是名扬天下的六大天才之一。
这一战,定然会轰动整个修真界。
能现场领略针尖对麦芒,绝对是日后与友人吹嘘的筹码。
金梓鸣以“妖刀”的面目示人,他收敛气息,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名普通的健壮青年。
无数好奇的眼光射来,绝大多数都没能看出他的过人之处。
不久,吴家的五人到了。
吴登云高大英俊,仪表堂堂,他瞟了一眼金梓鸣之后,便用眼神向四周长辈微笑问好。
最终,则将目光聚焦在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美人身上。
吴震子比他略矮一点,五官端正,看上去很阳光。
他眼神灵动,面带一种坏坏的微笑,混杂着孩童的稚气,少年的真诚,以及青年时代的无赖。
金梓鸣眼光与他对视,本以为只是礼节性招呼一下,孰料那厮竟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拱手笑道:
“妖刀兄,久仰大名。
我是吴震子,勉为其难也入了那句顺口溜,算是有了与刀兄攀谈一二的资格。”
“吴兄过谦了。”
“吴兄只能用来叫我兄长,叫我震子就行,咱还年轻着呢。”
“行,震子。”金梓鸣想起曾泽,顿时对这位自来熟的家伙生出些许好感。
“刀兄,提前给你透个底,我兄长已是元婴中期,与你对决,恐怕有恃强凌弱之嫌。
你看,咱们都是金丹后期,所以今天就是我俩斗法。
你可要打起精神哦,我这人只要一开干,连我自己都害怕。
情绪来了,很可能收不了手,弄出人命是很常见的事。”
吴震子颇为厚颜无耻,明明是吴登云不敢应战,反倒变成了不愿以境界压人。
“我和染衣相恋几十年,今日如果输了,活着了无生趣。
你要是能拿去,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金梓鸣以幽默回应。
“刀兄,可不能这么说。
咱们修行之人,道途最重要,女人可有可无,你何需执着?”
吴震子正色规劝。
“谢谢提醒,不过我意已决,今日定要争胜。”
“好,那咱们就酣畅淋漓地干一场。
此战,说不定真能在鸿青修真界,流芳百年。”
吴震子满怀豪情地畅想。
“但愿如此,不过要纠正一下,是在中低端修士的心目中流芳。”
“唉,不用那么直白嘛。”
叶家族长到了,吴震子亦被其兄叫回,低声耳语起来。
族长身材魁梧,极有上位者的威严,其修为已达大乘境中期境界。
“欢迎各位来叶家做客,也谢过二位年轻俊杰对我家明珠的抬爱。
咱们修真家族,行事果决,一律从简,今日便比武招亲,不知吴家是哪位小友上场?”
吴父急忙站起,躬身答道:
“叶族长,今日虽是我长子求亲,但族中决定由次子与同境界的妖刀比试。”
“好,那便有请二位小友,我来布置防护阵法。”
吴震子当即跳了上去。
金梓鸣见果然只需比斗,心知是二长老和叶青琴的功劳。
他默默起身,看向远处的叶染衣,自信而温柔地一笑。
叶仙子亦报以甜蜜微笑,眼中情意绵绵,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待金梓鸣上台,族长随手扔出一个可扛住合体大能攻击的防护阵盘。
接着说道:
“这场比斗,是我叶家家事,我们不希望影像外传。
这个阵法会让留影石失效,这一点,还请贵宾和族人理解。”
叶家小辈们发出一阵哀叹,他们中不少都有刻录画面的打算,多数是用来炫耀,少数人则想拿去发点小财。
吴震子看向对手,一改平日的轻浮形象,以大派天才应有的骄傲,正色说道:
“刀兄,今日我代兄出场,如果战平,便算是吴家输了。
我会全力出手,望刀兄不负我的一番期待。”
金梓鸣微微颔首,对于这位年轻的对手,又多出一份好感。
台下父子对视一眼,吴登云有些不满其弟擅自承诺,却被其父用眼神制止。
在吴家,最看重的还是吴震子,他在公众场合的豪言壮语,家族必须支持。
吴父神色严厉地传音道:
“你打得过你弟弟吗?他战平的话,你上去必输无疑。
想那么多干嘛,难道对震子的实力不放心?你不要为叶染衣乱了道心。”
吴登云赶忙认错。
台上二人的气势不断飙涨,冷月悸动不已,刀气让金梓鸣的衣襟飘扬起来。
对面的吴震子,双手空空,含笑而立,骄傲而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