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引导

“我的名字是……”

羊的成员在做自我介绍,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接下来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白濑。”白发的男孩子冷淡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柚杏。”女孩瞪了他一眼。

一如立夏所预料里的那样，［羊］的成员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碍于中也而勉强做出了一副欢迎的样子。

立夏看着其中几个孩子脑袋上被中也敲出来的包……视线对上了，少年尴尬的扯着嘴角笑笑,接着就被瞪了一眼。

“喂！你们几个！”脾气和发色一样很好看的中也,单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很敏锐的捕捉到下面孩子们的小动作。

上手就要把那几个人揪出来。

“算了算了。”立夏拦住，“中哥算了。”

“……你叫我什么？”get不到对方的玩梗，小孩子只是按照表面字义去理解,他眼睛亮了起来。

“中、中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是不是做了错的事。

“好！我是哥哥！”

立夏眼见着这位五官精致的小孩子,露出圣光一样的笑容,因完全满意而闪闪发光。

“……”立夏。

算了,或许并不是一件坏的事情吧。

少年无奈的笑笑。

他向‘羊’里唯一一个对他没有什么恶感，虽然羞涩,却极度欢迎的孩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个红头发的小孩子,立夏记得他，就在那一天。

少年因天色的昏暗,透过瞄准镜看到纯红后，向港口的人轻描淡写的说‘那是褐色’,不知是否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小孩子乖乖的站在他的一边,一只手捏着少年垂顺下来的袖角。

“你是……阳太,对吧。”立夏记得他的名字。

“嗯！”红色发的孩子眯起眼睛,开心的笑着。

于是少年又笑了,像个孩子那般开怀而毫无忧虑的笑着,他摸了摸对方的发顶，又将目光落向那些警惕着他一举一动的孩子们。

“虽然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是藤丸立夏。”魔法学院风的阔袖一甩一甩，少年用石子在水泥地上划出自己的名字，“从明天开始，将由我来教给大家写字和读书，或许还有一些道理。”

接着，立夏得到了预料之外的回应。

孩子们的反向，是远超出少年意料的热烈，他们的讨论声轰然炸开，再由性格较为外向的柚杏小心翼翼而警惕的迈出一步――

这一次没有排斥，只是几乎希冀的向他询问……求证。

“你真的，是来教给我们写字的吗？”女孩问。

“是。”立夏回答干脆，“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长大，而在‘成长’之时……我来教你们写字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女孩的眉梢、眼睛，神色……一切都明亮了起来。

“柚杏。”中也念了下女孩的名字。

粉色发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年幼的‘王’，在得到注目，以及微不可查的颔首之后。

她揪着衣角，有点点别扭的说道：“谢、谢谢，还有……对不起。”

女孩努力露出笑容。

那是不同于‘娇纵’的明亮，似乎第一次握住另一种未来的可能。

……少年人看向夕阳。

身后是‘羊’的暂住地，在约定好了第二天回来教给孩子们读书写字之后，立夏又和中也一起敲定了具体的时间。

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白天的时候立夏会去东京参与黑衣组织内部的集会，没有意外的话，傍晚左右的时候应当可以赶回横滨。

［安全屋］和［羊］的距离很近，作为邻居的优势得以凸现，避免了时间上的浪费。

中也没有异议，其他的孩子也是。

虽然仍旧认生……本能的感觉‘藤丸立夏’不是好人，非常危险，却如新生的雏鸟那样，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向他道别。这一次是主动，而不是在中也的催促之中。

立夏转身向冒头的孩子们挥挥手。

小孩子就是会这样。

他们有着很强的‘本能’，又因生活在雷柏就这样的特殊地带而有着过强的危险意识，但同样的在这个年纪，‘好奇心’也是他们的天性。

当意识到危险的解除，就会展现出相当有活力的好奇……期待。

此刻，立夏的心情逐渐明朗。

‘……你回来啦。’巴巴托斯。

稀奇古怪开始发脾气的兽，被立夏丢在羊的暂居地外，或许事情进展比预想中要顺利也有这其中的缘故。

祂们轻车熟路的，扭动起足触，再一次的纠缠上那位眼神清澈的人类少年。

被滚动的眼球所注视……被纠缠，被圈锢的感觉其实并没有那么沉重，祂们像一缕雾一样，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重量，所影响的只是人类的意志。

类似啃咬的触觉，密密麻麻的在指根处传递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立夏沿着混凝土块堆叠出的路向下走，“生气的原因。”

“……愚蠢的救世主。”盖提亚。

不同于一直以来心灵感应的交流方式，这一次，兽的声音真切出现在立夏的耳侧。

轻的像一声叹息，少年缩了缩脖子。

‘为何关注。’巴尔。

‘为何深爱。’艾尼。

‘为何引导。’玛帕。

奇异的，近乎心意相同一样，立夏在这些意味不明的句子之间理解了魔神的询问。

为什么同意中也的提议，为什么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同意，又为什么那么干脆，明明没有回报。

“……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啊。”人类少年很轻的笑着，平和的目光看向擂钵街上空与地面的交界线。

那里夕光明烈如火，像在少年的眼中燃烧。

就像是‘命运冠位指定’的行动展开并非是为了战斗而战斗一样，去交给羊的小孩子们读书写字也不是为了利益。

只希望，他和他们，都能有更明亮的未来。

“也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出身贫民窟的孩子们能做什么呢？

――答案是能去做任何事。

律师、医生，政治家，学者。

他们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

“擂钵街这样的存在是畸形的。”立夏几乎冷淡的垂目，“所以我不能像……一样，必须正确，只有正确。”

［魔术礼装·引导迦勒底的少女］

别误会，少年并未使用，卡牌制式的礼装在袖兜里滑出，而他握着那张卡牌。

奥尔良少女挥起旗帜，是指引希望的象征。

……相信前方自有我们的荣光之地。

魔神的足触触及少年人的脚踝，每一次蜷缩都是他在向前，每一次的放过也都是他在向前。

少年似乎一无所觉，又似乎察觉，却无法停留，他就这样引以为常的走着，一切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取出手机，例常向伏特加汇报今天的情况，顺便随意聊几句。

［伏特加］：集会需要接送吗？

［潘诺］：……需要。

身为黑户就是这么现实，现在的立夏买不到车票，擂钵街附近没有出租车，况且特殊时期……整个横滨的出租车都很稀少。

腿着去横滨太不现实，最好的方式就是黑衣组织车接车送。

‘可以……咻！的一下就过去。’巴巴托斯。

奶油色的足触抖抖抖的进行肢体演示，尽管人类少年根本无法看懂。

‘然也。’巴钦。

序列18位的魔神，可以甄别宝物，可以进行远程传送。

“……”立夏。

不，你们不想，我也不想。

“我还在生气。”少年人的瞳色清湛而冷淡，他收起手机，视线盯向某一处。

似乎看到更高纬度的世界。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他说：“不会真的认为我对一些事情一无所察吧。”

――“盖提亚。”

‘……’盖提亚。

兽回以沉默，以及呼吸。

“你对梅林做了什么。”少年问。

‘打了一……！’巴巴托斯。

‘你闭嘴。’菲尼克斯。

“迦勒底的信号又为什么无法接收？”他又问，却并不奢望能得到答案。

这似乎是暗中的默契已经约定好的一部分。

双方以人理作为赌注，而其中没有第三人的余地，就算早已预料到会是如此……失望依然存在。想要见到他们。

无论是医生还是玛修，达芬奇亲……英灵、或者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是谁都好。

但兽的屏障措施实施的非常到位，那天之后少年再也没有做过关于‘花’的梦境。

‘没错。’盖提亚。

兽冷笑一声。

‘我将躲在妖精乡里的那个半梦魇驱逐了出去。’祂说：‘就在刚刚。’

‘你不需要他们。’

祂、祂们，居高临下――

‘看着吧，愚蠢而可怜的救世主。’

你深爱的一切都想置你于死境，你愤怒的……憎恨的［兽］却令你存活。

少年捏紧手掌。

掌心中是带有滚烫感的魔神肢触，丝雾般一缕缕延伸上他的指间。

在这个时间节点里。

唯一且真实的人类少年无疑拥有着一切，他能看到常人无法注视的东西，盘旋在天上的光带，真实的危机。

可他又一无所有。

无论身份，还是任何其他的东西。

“……至少，还有人在等我回去。”他深呼吸，几次复读过大的喘息之后，他回到了安全屋附近。

扣在混凝土块之间的那口大锅依然显眼，立夏听到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织田作之助。

夜幕恰好降临。

立夏遛着绳索滑下去，看到因电流不稳而有些花闪的灯光。

――“欢迎回来。”

沧海蓝的眼睛在暖色里看着他，织田手里拿着一沓纸，“我买东西回来了。”

“……嗯。”立夏有点不好意思，“欢迎回来，刚刚在中也那边呆了一下，结果比织田回来的要晚。”

暗红发梢的少年摇摇头，将打着横线的纸铺在‘家’里唯一的那张桌子上。

立夏将外套搭在椅子上，走向侧室打算洗手……水龙头扭开后吐了几口泥浆一样的水，就彻底罢工了。

“已经不能用了啊。”织田也有点苦恼，“从前住的时候还可以用。”

“酒精还有一些，先用这个吧。”

小少年在医药箱里翻出酒精递给立夏。

当立夏整理完后，织田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等他很久了。

少年坐过去，椅子有两个，但桌子只有一张。

于是共用一张桌子。

这个时间擂钵街的供电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早已掐断，老式的柴油电机发出嗡嗡轰鸣，顶灯因供电不稳而若有若无的昏闪着。

……

“要写什么？”

织田对着眼前的纸张如临大敌。

干坐了近一小时后，他试图向立夏‘抄作业’。

“啊这……啊这这……”

立夏冷汗狂流，面对眼前的白纸面部表情几乎和织田作之助如出一辙。

“先，写名字？”